深冬的寒風裹著細雪拍打教室的玻璃窗，陳雨晴握著鋼筆的指尖微微發顫。作業本上的字跡被橡皮擦反復揉皺，她總忍不住瞥向后排——甘念戀正托著下巴注視她，鏡片后的琥珀色眼眸像是藏著永不熄滅的火種。

“陳雨晴，來辦公室。”班主任的聲音如冰錐刺破凝滯的空氣。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彌漫著陳年茶葉的苦澀氣息，班主任將一疊信紙拍在桌上，泛黃的紙頁間夾著銀杏葉書簽，正是甘念戀寫給她的情詩。“現在的學生，把心思都用在這些歪門邪道上！”筆尖重重戳在“你是我生命中的光”那行字上，“知道早戀的危害嗎？會毀了你們的前程！”

陳雨晴盯著地板磚的紋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撲簌簌砸在玻璃上，像極了她紛雜的思緒。當她垂著頭走出辦公室時，正撞見倚在走廊的甘念戀，他的白襯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發梢還沾著雪粒。

“別怕。”他伸手想觸碰她的肩，卻在半空僵住。遠處傳來老師的腳步聲，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雪地上踩出凌亂的腳印。他們躲進廢棄的器材室，鐵皮屋頂被雪壓得吱呀作響，甘念戀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他們不懂，愛怎么會是錯誤？”

次日清晨，陳雨晴的課桌抽屜里躺著凍得發硬的草莓牛奶，瓶身上貼著便簽：“就像寒冬終會過去，我們的光永遠不會熄滅。”她攥著紙條轉身，看見甘念戀站在教室門口，陽光穿過他身后紛飛的雪幕，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仿佛要跨越所有阻礙來到她身邊。

午休時分，甘念戀把她帶到天臺。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生疼，他卻固執地展開畫紙，筆下是他們初遇的櫻花樹，只不過樹上掛滿了星星。“老師說我們像飛蛾撲火。”他的畫筆在星空處停頓，“可你看，星星越亮，黑夜越顯溫柔。”

當夕陽將云層染成蜜色，陳雨晴在儲物柜發現新的詩集。扉頁上的鋼筆字被雪水暈染，卻依然清晰：“如果愛是錯，我愿錯成永恒。”她抱著書跑到操場，看見甘念戀在雪地里畫巨大的心形，寒風中他的聲音裹著堅定：“雨晴，我們的詩，不該被他人定義句讀。”

暮色四合時，他們并肩坐在看臺。甘念戀摘下圍巾將她裹住，雪松氣息混著體溫將她包圍。遠處教學樓的燈光次第亮起，像撒在夜空的星星。“等風停雪霽。”他的手指與她交握，“我們就把這場愛情，寫成最動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