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敲門聲響起，克萊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透過臥室的窗戶，他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顯示的時間，現在時間為晚上。

又是做夢……伸了一個懶腰，克萊恩從床身起身離開，走到臥室前，嘎吱一聲，拉開了臥室房門。

在房門外，灰色眸子的男人手中端著一個吃了三分之二的抹茶蛋糕。

“隊長。”克萊恩見到前來拜訪的人，瞬間清醒了過來，同時也明白了自己這是在做夢。

“隊長”鄧恩·史密斯微微點頭，手中的抹茶蛋糕消散，然后他緩步走入屋內，輕聲道：“克萊恩，你今天的狀態很糟糕。”

“抱歉。”克萊恩深吸一口氣，走到床褥前坐下，低下頭：“隊長，我，我……”

“并不奇怪。”鄧恩將書桌前的椅子抽出，然后坐下，嘆息一口氣。

“不止是你，今天許多的值夜者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他們，嗯，大多都……，對于女神的信仰出現了動搖。”

對女神的信仰出現了動搖……

“為什么？”克萊恩抬頭看向鄧恩，眼神沉悶。

對于這個問題，鄧恩并未有所保留，而是將自己的隊友描述的事實說出。

“因斯·贊格威爾，他的叛逃帶走了圣堂地底的“0”級封印物，值夜者，認為持續三年左右時間的追捕行動，結果只有通緝，教會的處理一直都沒有拿出，于是……對女神的信仰產生了動搖，懷疑。”

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明明信仰女神，屬于黑夜女神教會的非凡者——值夜者居然對女神的信仰出現了動搖。

而出現這種變化，克萊恩出現狀態糟糕也不過是成為這群人中的一員罷了。

“隊長。”克萊恩捏緊手指，低聲道：“為什么因斯·贊格威爾攜帶0級封印物三年時間，大主教和高序列非凡者沒有出手？”

或者更加露骨一點，為什么女神沒有對因斯·贊格威爾出手，拿回‘0’級封印物。

教會的應對方案究竟是什么？

鄧恩面色苦澀，回答道：“我不知道，女神這么做，一定是有祂的深意。”

“值夜者，我們是守護者，是一群對抗瘋狂的可憐蟲。”克萊恩雙手碰著下巴，重復了一遍自己在加入黑夜女神教會時接受的來自鄧恩的宣言。

然后，克萊恩和鄧恩同時陷入了沉默，兩人不知道為什么都感覺心情復雜。

值夜者，對抗瘋狂的可憐蟲，然而現在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

“隊長，女神，教會對叛逃的值夜……非凡者采用什么樣的處理方式。”

“紅手套，教會的資深非凡者組成專業的紅手套小隊，去負責應對高危非凡者。”

“大主教因斯·贊格威爾，他攜帶0級封印物出逃，大主教、紅手套，有行動嗎？”克萊恩頓了頓，補充道：“隊長，如果是保密條例。”

“不是。”鄧恩擺了擺手，強行中斷了克萊恩所說的話。

他自然明白克萊恩所說的保密條例具有什么意義，屬于是在追問到底的時候給自己留下一些面子。

鄧恩微微搖頭，看向克萊恩，在面對他那股七分懷疑，三分糾結，九十分無言的復雜眼神有些感到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值夜者，我們是守護者，是一群對抗瘋狂的可憐蟲。

這由克萊恩加入時刻的宣言，值夜者體系的創建者——大主教查尼斯的話，在此刻如同回旋鏢一樣打在身上。

“克萊恩，我并不知道這一切背后究竟存在什么樣的陰謀，但我向你，向所有廷根市，向魯恩王國，向所有的值夜者保證，我愿意相信教會的公正，女神的偉大，女神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們！”

“隊長，我…我想相信你。”克萊恩低下頭，低聲喃呢：“但為什么0級封印物失蹤了三年，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忽略了這件事情？”

0級封印物，這玩意至少是足以輕易毀滅一座城市，按道理講，如果丟失在外，不說夸張一點，至少大主教這個級別是需要動身的，高序列非凡者前去對這件0級封印物丟失進行收尾工作。

但偏偏現在，0級封印物——008丟失，被因斯·贊格威爾攜帶著離開黑夜女神教會，時間持續三年都沒有結束。

如果用短時間，一個星期，亦或者一個月能夠解釋，畢竟教會的職務更替的處理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可是這件非凡事件所發生的時間是三年前啊！

鄧恩看著面前的克萊恩，話語來到這一步，他已經理解克萊恩是如何想的了。

七神庇護世界，偉大的神明拯救世界，教會的典籍宣稱如此。

可是當“災難”降臨時，神明對此卻漠不關心，甚至，甚至，可能一切都是神明默許的！

這對于信仰教會，認為神明崇高偉大而奔走于非凡戰場的值夜者來說是何等殘忍的一擊。

鄧恩緩步上前，手掌搭在克萊恩的肩膀上，垂下眼簾，默默的聽著克萊恩的自言自語。

“隊長，我看了《夜之啟示錄》，對女神的圣堂記錄，有地上天使坐鎮，為什么因斯·贊格威爾能夠攜帶0級封印物叛逃。”

“三年時間，女神教會真的沒有大主教和高級執事前去追查因斯·贊格威爾嗎？”

“隊長，0級封印物如果在一座城市失控，將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我……真的不想繼續思考下去，但，這個問題真的……隊長，廷根市，我腦子很混亂。”

鄧恩拍了拍克萊恩的肩膀，沉默無言，充當著樹洞。

有許多的內容克萊恩并沒有說出，但鄧恩已經知曉他的想法。

這是褻瀆，徹頭徹尾的褻瀆，值夜者居然認為因斯·贊格威爾攜帶0級封印物叛逃是女神的意思。

而現實是——黑夜女神教會內0級封印物出現丟失，教會的十三位大主教和九位執事、地上天使沒有絲毫的動靜。

整個北大陸，或者說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切是正常的，沒有問題。

兩個因素疊加在一起，比任何邪神的誘惑都具蠱惑人心的影響，因為深究下去會發現源頭來自……黑夜女神。

鄧恩搖了搖頭，在克萊恩情緒穩定后，輕聲道：“克萊恩，女神這樣做一定是有所深意，這是神明的想法。”

克萊恩低下了頭。

而見此情況，鄧恩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止是克萊恩，實際上廷根市的許多值夜者都產生了這樣的類似念頭，只是其中占據的多與少而已。

“隊長，我有一個想法。”克萊恩抬起了頭，注視身邊隊長的眼眸，他想要說出口，但看著自己的隊長。

沉悶、悲痛、傷心、糾結、僵硬……不知道多少種情緒蘊含在其中。

“……你說，克萊恩。”

“隊長，抱歉，對不起。”克萊恩低下了頭，向著面前的隊長道歉。

鄧恩沉默了一會后，才開口說道：“……我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你剛剛吞服了魔藥，不要多想，控制好自己的精神，不要失控。”

“隊長，我……很抱歉讓你擔心了。”克萊恩此時后知后覺的撓了撓頭發，尷尬的說道：“我今天的狀態很糟糕。”

“你沒失控，已經是一個好消息了。”鄧恩笑了笑，然后補充道：“由于一部分的值夜者狀態有問題，所以最近人手不足，你明天早點去安保公司上班。”

“…………”面對隊長的認真目光，克萊恩點了點頭，不過在心底有許多的想法。

其中，包括了他對教會的思考。

……既然0級封印物失蹤，那么教會，不，為什么這三年時間，好像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所有人都默許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