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隱者先生，我能夠思考一下，然后做出決定嗎？”奧黛麗帶著幾分局促不安的情緒詢問道。

厄瑞波斯點了點頭，淺笑道：“當然可以。”

“太好了，謝謝您，隱者先生。”奧黛麗微笑的說完，然后扭頭看向倒吊人詢問道。

“‘倒吊人’先生，那盒鬼鯊的血收到了嗎？”

阿爾杰點了點頭，回答道：“非常感謝，它完美符合了我所有的期待。我真地沒想到你能這么快將它送過來，鬼鯊的血并不是一般的超凡事物。”

“我很高興看見這個結果。”

奧黛麗謙虛淺笑。

因為從小就喜歡神秘相關的事情，她在貴族圈子里也結交了一些有同樣愛好的朋友，彼此會交換信息、書籍和稀罕物品。

在向隱者先生學習了部分非凡知識后，她已經開始嘗試尋找心理煉金會的蹤跡，這一次的鬼鯊血就是在最近的聚會中得到的。

阿爾杰又深深看了身側的厄瑞波斯一眼，回過頭來，笑笑道：“根據協議，我將告訴你‘觀眾’這份魔藥的配方了。”

“低序列的魔藥配制非常簡單，按照給出的順序依次放入就行了，但必須記住，材料的分量寧愿少，不要多，那會出大問題的，你應該聽說過非凡者的失控，不用我再重復一遍吧？”阿爾杰先講了注意事項，然后開始正式的內容。

在黃褐色的羊皮紙上，他仔細的書寫下對應的魔藥配方內容。

“‘觀眾’，序列9魔藥，80毫升純水，加5滴秋水仙精華，加13克牛齒芍藥粉末，加7瓣精靈花，加一對成年曼哈爾魚的眼睛，加35毫升羊角黑魚的血液。”

“后面兩樣是主要材料，都來自海洋類超凡物種，一定要謹慎。”

奧黛麗接過羊皮紙，口中默念內容，將其記錄在腦海內。

“你懂冥想嗎？”阿爾杰回憶上一次厄瑞波斯和奧黛麗的交談，補充道。

“我不知道你了解的冥想是什么樣子，我先描述一遍……服食魔藥后，盡快開始冥想，控制住靈性和力量……

必須每天練習，以真正掌握魔藥的力量，挖掘出它的象征意義和更多神秘，只有這樣，你才能最大程度規避失控的危險，而魔藥象征意義的重點在它的‘名稱’，比如‘觀眾’！”

厄瑞波斯點了點頭，這種扮演的方法并不少見，抓住象征，對魔藥進行容納。

此時，還未等奧黛麗發出問題，首位上傳出輕敲桌子的聲音。

“不是掌握，是消化。”

“不是挖掘，是扮演。”

“魔藥的名稱不只是象征，還是意象，更是消化的‘鑰匙’。”

嘶……這是扮演法……

厄瑞波斯看了一眼在桌的成員，除了自己這個早已經知曉的人外，奧黛麗是懵圈的狀態，而“倒吊人”的反應……對方身體一顫，僵硬在了那里，如同普通人聽到巨大而突然的雷聲。

阿爾杰緩了許久，才從抬起腦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感謝您，愚者先生，您的提示和我生命一樣珍貴，這讓我弄清楚了不少事情，當然，我相信我還沒有完全地理解，完全地明白。”

“這是免費的消息。”愚者笑了笑，回答道。

“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先生。”

阿爾杰默然幾秒，以手撫胸，微微鞠躬。

然后，他看向奧黛麗，開口說道：“我再強調一遍，觀眾永遠只是觀眾。”

“我知道，很多觀眾喜歡假想自己是主角或者別的角色，從而投入非常多的感情，以至于隨著戲劇哭，隨著戲劇笑，隨著戲劇憤怒，隨著戲劇悲傷，但這不是你這位‘觀眾’該做的事情。”

“面對世俗社會里的一場場‘戲劇’，面對那一位位自覺或不自覺扮演著某個角色的人物，你必須保持一種絕對旁觀的態度，只有這樣，你才能冷靜地、客觀地審視他們，發現他們習慣的動作，察覺他們撒謊的口癖，嗅到他們緊張的味道，從種種細微的線索把握住他們真實的想法。”

“一旦投入了感情，你的觀察就會受到影響，你對別人情緒的感應就會出現偏離。”

奧黛麗認真傾聽，眼眸愈發明亮：“聽起來很，很，很有趣！”

兩人的交談很快結束，而此時阿爾杰他沉吟了一下。

“好像沒什么事情了？”

“也許我們可以隨便聊一聊，說說身邊發生的事情。也許對自己很平常的消息，在別人那里會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可以。”首位之上的愚者不輕不重給予回應。

“那么，就從我開始好了。”

奧黛麗換了一個坐姿，略微偏頭，一手扶額，微笑的說道：“昨天，我的禮儀老師在教導我怎么暈倒，怎么優雅而不失禮貌地暈倒，這是在社交場合逃避一些尷尬情況和可惡家伙的實用技巧……

呵呵，我剛才是在組織語言，我真正想說的是，自從在拜朗東海岸的戰爭失利，國王、首相和所有的先生們，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有著迫切改變的愿望。”

奧黛麗邊回想父親和哥哥討論局勢時的話語，邊自行發揮道：

“他們認為現在政府的結構太過混亂，每次選舉完畢，只要出現黨派的更替，都會從上到下換一批人，讓事情變得一團糟，效率極其低下，這不僅造成了戰爭的失利，還給民眾們帶來了極大不便。”

“倒吊人”阿爾杰聽到這里，低笑著插了一句：

“他們認為？他們的感覺還真是遲鈍啊，也許他們被黑蚊叮咬之后，得過上一年才覺得癢。”

黑蚊是魯恩王國南方的一種生物，以毒性強烈，讓人恨不得撓破皮著稱。

奧黛麗伸出手掌，掩了下嘴巴，沒管“倒吊人”的嘲諷，拋出了剛才消息的核心：

“可惜，他們暫時找不到替代這種制度的好辦法。”

厄瑞波斯輕敲桌面，不輕不重的開口回答道：“這是議會各項黨派之間的考量，正義小姐，魯恩王國的政府混亂實際上是保守黨和新黨的斗爭。

請思考一下兩黨的利益需求，你會發現兩黨之間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而只要這種矛盾存在，你所認識到的問題便不會消失。”

“或許你可以等其中一黨徹底擊潰另一黨，然后由一黨進行專制，到那時，也許結果會比現在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