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塊五

看著眼前雜亂的出租房，我是升不起一點對未來的希望，唉，愛咋咋滴吧，擺就擺了，混就混吧……

肚子又開始胡言亂語，經(jīng)受不住它的折騰，對著床邊柜頭一陣翻索，盡是些空瓶子和疊在一起的吃完的泡面盒子，啥東西沒翻著不說，還沾了一手的東西，隨手在床單上揩拭了一下，這才不情愿地起身去一堆雜物里找錢包，好一陣子的忙活，腦袋感覺暈乎乎的，不知道是酒的后勁還是沒睡好的緣故，不過還好是找到了那個樣式有些復(fù)古的老舊錢包，這晚飯是有著落了。

掏出里頭僅剩不多的五塊五毛放進褲兜里，隨即去廁所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我征征地盯著那有些陳舊周邊些許裂痕的鏡子，里頭的人讓我很是陌生，胡子拉碴，有些瘦削，黑眼圈硬是重的嚇人，27歲的年紀，三十五六的外貌，活脫脫成了個年輕大叔……如此多久了呢？好像有半個月了吧？真是快啊。好一會兒的愣神，才想起來得去買吃食了。

因為租房在一個破舊小區(qū)里，所以最近的商鋪也在小區(qū)大門臨街的對面。我就這般在恍惚里幾近是爬到了那家商鋪，猶記得還賒欠店長老爺爺幾包大黃山的錢，其實當時我也好奇地問過老爺爺就不怕我直接跑路？我可是在附近租房的，房租還欠著呢！當時老爺爺笑呵呵地說著不會不會，至于為什么他相信我不會我就懶得探究了。總之說完過后我又照舊賒了包煙。我這樣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有人樂意信我，想不明白......不過我從來沒想過不還，但也得有錢還不是？進了店門，扶著柜臺，那給我喘的，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看清柜臺后面坐著的并不是那個萬年不變保持著笑臉的慈祥老爺爺，而是一個讓我一眼萬年的姑娘，畫著淡妝，梳著馬尾辮，頭上戴著樣式是朵小白花的發(fā)簪，那眼神似秋水般清澈，長長的睫毛微動時就像小扇子微微煽動，吹走了現(xiàn)實的繁瑣，帶來無可名狀的輕松，那一剎那，我竟然覺得每天能看她一眼，哪怕沒飯吃我都認。那一口紅唇更是別添幾分色彩，下唇略比上唇厚，上唇又帶著尤其明顯的線性感，呈m型，衣著淺綠碎花長裙......讓我概括，那便是清純，在我印象中，她無與倫比。因為過于驚艷奪目，我就這般很不禮貌地直勾勾看了她半晌，她顯得有些緊張，反應(yīng)過來后我才帶著歉意對她說道:“不好意思，那個，那個我，我來買東西。”說完我便輕車熟路地去放著泡面的貨架下面拿了袋袋裝的泡面，又去冰柜里拿了瓶罐裝的可樂，總共四塊五。結(jié)完賬我又不好意思地問她能不能把借用一下飲水機的熱水，她沒有拒絕，但是很謹慎地直盯著我，我索性站門外等水去了，很嫻熟地把袋子從封袋拉開，倒了調(diào)料進去，又撕開易拉罐狠灌了一口，簡直神清氣爽，有吃的，有喝的，還有好看的，今天真是得吃了。

等了約莫三四分鐘，水終于燒開了，接好水后，我便老實地蹲到外面吃去，想來那姑娘也不好意思趕我走。平時吃面挺快的，為了多看她幾眼，我那是細嚼慢咽，等到袋子里湯都讓我舔干凈后，我也實在找不到再待下去的理由了，正準備去不遠處的垃圾桶扔垃圾，一撐地猛地起身起身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zhuǎn)，一個踉蹌跌坐到地上，那姑娘小跑過來，忐忑地詢問我還好不？在漂亮美眉面前摔了個狗吃屎，就是個再帥的男的也沒臉說還好，好個榔頭好啊。我一下子騰起身，笑著說道：“沒事沒事，腳打滑了。”隨即跑到垃圾箱旁扔了垃圾就飛速跑回租房。

躺回簡陋沙發(fā)上，一閉上眼剛剛那位姑娘的容顏就浮現(xiàn)在我眼前，太離譜了，怎的有這般好看的姑娘。但只能想想就好，再多的故事就是奢望了，我這般不堪，她那般美麗，八竿子也打不著嘛。

或許是因為錢包干癟，該為日后的生計發(fā)愁了；也或許是因為欠了那老爺爺百來塊的煙錢和這房東阿姨的個把月的房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了......總之，這頹唐的半個月以來我第一次對將來有了設(shè)想。半個月以前我跟公司呈上了辭職書，然后拿著僅剩不多的錢來這得過且過來了，除此以外孑然一身。來上海是因為大學(xué)考來了上戲，畢業(yè)過后也被好些公司挑上了，接點廣子圈點米，那是大把大把的有搞頭。但沒辦法啊，要我拿著稿子，對著鏡頭非要把黑的念成白的，過不去那道坎，索性也不圈這饅頭了。

一陣翻索，得虧充電寶還有點電，給手機充上后，這算是兩周多以來第一次開機，迎面而來的是百來條電話，最多的是師姐打來的，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當年畢業(yè)過后的第一年，算是做一份換一份，當然，大都是被炒。后來師姐讓我跟她去一家廣告公司，好像還是4a級，反正我就跟著到了創(chuàng)作部，她是部門執(zhí)行創(chuàng)意總監(jiān)，我就擱下面混吃等死，因為生性懶散，不知上進到什么程度？我就這么在師姐處處照顧下，在一個小組里默默無聞，一直三年，師姐呢一直怒其不爭，后面見著說教沒效也就由著我去了。前個月師姐被調(diào)去外地進修，走之前對我千叮鈴萬囑咐，讓我上進。走之后因為平日里師姐對我照拂有佳的緣故，現(xiàn)在師姐走了看我不爽的也都冒出了頭，我也懶得呆了，免得見他們礙眼，他們也見我煩。拿了這個月工資我就直接開潤。

今天上午師姐又打了幾通電話，這咋整？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