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聲音清明：“我說好啊。”

謝常歡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瘋了？你不是一向最在乎自己的名聲？”

凌霜嗤笑一聲：“難道我要為了那好名聲，認了這罪？”

“再說了，是非在己，我為什么要在意所有人的看法？我只為自己而活。若我把自己視為珍寶，又有誰敢輕視我為草芥？”

鶯兒在凌霜身邊，聽得簡直要落淚了。

不管小姐經歷了什么才心性磨練成這個樣子，她簡直太欣慰了。

凌星洲看著凌霜，眼神晦澀難懂。

應該說他第一次在自己妹妹身上看見了力量兩個字，第一次讓他刮目相看。

“不過我也不是隨便驗身，”凌霜看向老夫人，又看向謝韞：

“若我為清白，今日之事的幕后主使，我一定不會放過。”

聞言，謝常歡看向老夫人的方向，她身后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表情緊張關心真相，被一舉一動牽扯心弦的許綰綰，一個是表情擔心，抿唇一語不發移開目光的秦婉約。

幾分鐘后眾人進入正堂落座，凌霜隨著一個老婆子走了。

凌星洲翹著二郎腿，擦著自己那把劍。

謝韞與凌星洲也算是同僚，他是六品文官，凌星洲是五品武將。

雖說在朝堂上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可他也不能落人口舌。

于是謝韞率先道：“給凌大人倒茶?！?

哪成想茶一倒上，凌星洲就用劍把茶杯掃到地上，茶杯稀里嘩啦碎了一地，茶液噴濺。

謝韞眉頭直跳：“……凌大人這是何意？”

凌星洲不咸不淡的看著謝韞，語氣有種瘋狂的平靜：

“我說了謝韞，這事咱們沒完?！?

這時，老婆子領著凌霜回來了。

堂上的人都緊張起來：“怎么樣？”

老夫人格外緊張：“她說的是否屬實？”

謝家的血脈是她最看重的，她不允許這樣骯臟的事發生在謝府。

那老婆子跪下來：

“回老夫人，夫人確實有些不對勁?！?

謝常歡一聽到這話就站了起來，她指著凌霜語氣狂喜：“你們看！我就說她是個不檢點的蕩婦！”

此話一出，那老婆子立刻看了一眼謝常歡，不悅道：“小姐，您怎么能這樣對夫人講話？”

凌星洲率先一步站起來，不由分說護在凌霜面前：

“今天有我在，誰也別想碰她?！?

謝韞已站了起來，此時裝也不用裝了，他怒道：

“你讓開，讓她親自認錯，再由我親自休了她！”

秦婉約扶著謝韞，看著凌霜隱隱同情：“謝郎，夫人也是有苦衷，你不要再生氣了。”

哪知那老婆子繼續道：“奴婢還沒說完，夫人確實是有些不對，可卻不是被人玷污了，夫人還是清白女兒身！”

瞬間，謝常歡瞪大了眼睛：“那你說她不對勁？”

“夫人不對勁是因為府內大夫把脈，診斷出夫人被下了春藥，是夫人硬生生忍住的！雖說剛才已然服了解藥沒有大礙了，但還是會對夫人的身體造成傷害。”

凌星洲這下是真動了殺心，他聽見這話，竟然笑了起來：

“……春藥？”

下一秒，他的視線一一剮過在場的所有人，語氣平淡：

“是誰？現在站出來，我還能賜你死個痛快。若是等我找到你，我必一點一點卸了你的胳膊腿，再把你釘在謝家墻上活活放血放死?！?

謝家人聞言無一不臉色蒼白，謝韞冷靜了下來，他上前一步：

“凌大人，這事行為之惡劣，我一定會徹查，還是先讓霜兒休息，找個大夫調理一下吧。”

凌霜道：“剛才怎么沒見你為我找大夫，如此體貼？放心，我不礙事，我說過這事決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走到謝常歡面前：“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眾人都沒料到，全都看了過來。

謝常歡瞬間慌了，她結巴著辯解：“你什么意思？你覺得是我干的？證據呢？”

凌霜拍了拍手，鶯兒便端了一碗藥過來：“你看這是什么？”

謝常歡裝傻：“我怎么會認得？”

“這是你找人端給我的春藥?！绷杷従彽?，還在觀察謝常歡的表情。

“不可能！”謝常歡脫口而出：

“那藥明明是下在了晚膳里！誰會蠢到……”

下一秒，她臉色慘白的跌坐在椅子上，捂著嘴。

凌霜冷冷的看著謝常歡。

這藥，便是她最開始發覺中招時讓鶯兒去煎的藥。

所有人都以為是解藥，其實凌霜知道，解藥熬制時間長，就算再怎么大火加急也肯定來不及。

不如她自己調配出春藥，留著讓兇手失口不打自招。

熬制春藥的兇手肯定熟悉春藥的氣味和顏色，她會認出春藥，可春藥已經被她下在晚膳中，怎么會出現在凌霜手里？

只要這時候兇手緊張，她就輸了。

全場鴉雀無聲，就在這時秋蘭撲了過來，她竟然是想掐凌霜的脖子。

還好凌霜一皺眉，側身躲過。

秋蘭偷襲不成，撲在地上竟然邊哭邊笑起來：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凌霜低頭看著她：“你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秋蘭看著凌霜的眼神怨毒：

“是我恨透了你，憑什么你來了謝府家里所有的愛都要分給你？你沒嫁進謝府之前一直都是小姐最受寵！我不甘心！”

“小姐心里不好受，但她不說，我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我要替她把你趕出謝府！你晚膳中的藥也是我下的，全都是我做的！”

凌霜冷哼一聲：“你倒是忠心，可事到如今，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你相不相信也由不得了！”秋蘭竟是又爬了起來，往凌霜那邊撲去。

這時，秦婉約一改溫柔弱小的作風，竟然拔了簪子攔在了凌霜面前，在秋蘭撲過來的一剎那將簪子扎進秋蘭體內。

源源不斷的鮮血涌出，隨著秋蘭倒在地上，秦婉約嚇得慘叫一聲松了手。

她顫抖著雙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替夫人攔下她！”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正堂內頓時亂作一團，凌霜也看向了秦婉約。

她臉色慘白，緊緊的盯著地上的簪子甚至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