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我到銀行取完錢,買好早餐給小雅送去,阿姨和孩子都在睡覺,小雅坐在凳子上,兩眼發直。
她抬起頭來看我時,我大吃一驚,一天不見,她整個人變得憔悴不堪,黑眼圈跟熊貓眼似的,斜劉海油膩的粘在臉上,毛孔粗大…總而言之,整張臉毫無光彩。
我心疼的把早餐放在桌上,分好之后遞給她吃,她搖著頭,蒼白的嘴唇裂了點縫,“放那兒吧,一點胃口也沒有,根本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啊,一家老小都指望著你,你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你都瘦了一圈了,吃點東西吧。”我猜她從到醫院起,應該滴米未沾。
小雅埋著頭,發出沉重的嘆息聲,有氣無力的開口說出:“可能撫養孩子的事,得由我來承擔,父母年紀大了,又沒有經濟來源…”
我偏過頭看看躺在床上的孩子,大概三四歲,小雅自己還是個孩子,卻憑空要承擔起撫養這孩子的重擔,想想都覺得心塞。
“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握緊她的手,冰涼的一點溫度也沒有,很想幫她一把,可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小雅抬起頭來看著我,牽強的擠出笑容,比哭還難看,她沒有流淚,她是最堅強的女孩。
在我的勸說下,小雅勉強吃了些東西,喝了牛奶后,發白的嘴唇才恢復了一點血色,沒多久,護士小姐來送繳費單了,上面寫著一千元。
“醫院真是住不起啊,每天一兩千的支出,我們打算明天出院,但醫生說文軒的傷還沒好,小孩子不能落下后遺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院。”小雅愁眉苦臉的說完,又是唉聲嘆氣。
我把一萬塊錢塞到她手里,柔聲安慰道:“別太擔心,挺過去就好了,你先拿著用,如果后面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小雅咬著下唇,淚眼朦朧的望著我,艱難的說出口:“優優,你是我遇到的最善良的人,我,我昨天問幾個好朋友借錢,他們都找理由推辭了,沒有一個人肯幫我,我…”
說到后面,小雅忽然泣不成聲,眼淚嘩嘩嘩的落下來,抬起手使勁擦眼淚,卻怎么也擦不干凈。
我理解她當時那種深深的無助感。
然后她接著又說:“我原本沒打算向你開口的,我知道你壓力很大,家里老人孩子,但我真的沒辦法了,夜店遇到的男人,也沒一個好東西,打電話都沒人接。”
我盡量的寬慰她,“傻瓜,我們是好朋友,不要說這種話,我要是急需用錢,你也會借給我,對不對?”
小雅哭著使勁的點頭,嘴里反復的說著,我肯定會借給你的,我肯定會…
借錢是最傷感情的,記得以前,楊冬城有些狐朋狗友,時不時的借個千八百塊錢,每次借錢說的天花亂墜,最短的時間內一定還!可是每次借完都不還,我們還不好意思要,只能當做破財免災了,但后來也不會跟他們經常來往了,無形之中,這份友情也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