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yīng)了何葉的招聘,也明白她想給我找一個工作的好意,我變成了一個酒吧的小歌手。
第一次肆無忌憚地在大家面前歌唱,我感到很幸福,從前一直沒有人在意的事情,此刻讓我變得熠熠生輝,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人們安穩(wěn)的呼吸聲,似乎聽眾在聽到我的歌聲時都安靜了下來,整個酒吧變得非常和諧,那些紛亂的燈光也顯得那么美好。
何葉激動地抱著我,“小陽說你唱歌好聽,沒想到這么好聽,小沐你怎么不早告訴我你還有這么厲害的技能,果然讓你到我店里上班是最棒的決定!”她來回搖晃我,我印象里沒有唱過歌給蘇傅陽聽,他怎么知道我會唱歌。
在酒吧的角落里,蘇傅陽的獸耳完美的隱蔽在帽檐下,他震驚于他猜對了,也明白最好的選擇是遠離面前這個女孩,但她幸福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和夫人在一起的時光,幸福是那么來之不易,是弱點,也是他半輩子都在找尋的終點。
我注意到了一絲獸人的氣息,我知道蘇傅陽在這里,環(huán)顧一周,看到他一身黑的裝扮,可能他不想我們發(fā)現(xiàn)他。
心中有些失落,何葉開的酒吧里更多的都是濫情的人,我不了解他們眼中隨意的親吻和擁抱,可惜他也是這樣的人。
唱完最后一首歌后,何葉送了我一杯酒,叮囑我雖然酒吧有監(jiān)控,但除了她給的酒,離開了視線的杯子不要用,我接過酒杯點了點頭。
“干杯!我的小歌手。“何葉喝大了,抱著我不愿松手,搖搖晃晃把很多酒灑在了我的背上,我輕拍何葉的背,囑咐了一下店員,把她攙到了店外,不出意外她扶著墻開始嘔吐,像個噴泉一樣。
吐完后坐在地上看著夜空,我不知道她為什么喝了那么多。能做的只有在附件開了一間房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剛安頓完何葉,蘇傅陽又出現(xiàn)在我眼前,站在酒店大廳,他被兩個漂亮的姐姐架著往里走,我扭頭假裝看不見,急匆匆往外走。
剛坐上車,發(fā)覺喝了酒沒辦法開車了,只好又下了車,這下不得不回酒店住了,祈禱別遇到蘇傅陽,這個場景太尷尬了。
站在酒店門口躊躇了好一會,才堅定得進去又開了一間房。我一進房就開始頭暈,可能是何葉那杯酒的緣故,后勁好大,我甚至床還沒走到就腿一軟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蘇傅陽的臉,我為什么會想到他?
那一瞬的畫面在我腦中放大,她們脖子上好像有印記,很熟悉的印記,我在哪見過,我看到一道屏障阻隔了我的記憶,我忘記了什么東西。
池家,是池家的人,我驚醒,慌張的爬起來,那是和母親敵對的人的手下,那個印記是池語阿姨的異能,能讓他們無法說出秘密,池語立志要把獸人長壽的密秘挖掘出來,并且設(shè)立了一個組織,專門抓獸人研究。
我恨自己沒能早點發(fā)現(xiàn),距離我看見他們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了,半個小時足夠他們把蘇傅陽大卸八塊。
為什么他們會發(fā)現(xiàn)蘇傅陽是獸人,這些手下都是最低級的,畢竟池語的異能只是勉強夠到A級,能被她留下印記的只有更低級的B或者更低,蘇傅陽絕對比她們強,獸人的氣息很隱蔽,只有我這種從小吸食霖草并且夜以繼日練習(xí)的人才能把五官功能達到極致,輕易發(fā)覺獸人的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如果循著氣味去找,不出十分鐘就能確定他的位置,但如果人數(shù)過多,我肯定會被他們抓住,隨意逃離家族和叛逃沒有區(qū)別,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放棄嗎,可是我不去救,誰會知道他在哪。我也不能斷定他現(xiàn)在還活著。
我好想去救他,他不值得我丟棄性命,我清楚的知道這點,或許是想當(dāng)一會英雄,或許是希望他親自教我怎么做三明治。
我安慰自己一切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氣味很明顯,我站在門口,沒有猶豫敲響了房門,我聽到了很多不清晰的“嗚嗚“聲。
房門打開的一瞬,我只覺腳上有什么東西在流動,低頭時一把小刀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插在腹部,我被一把拉進房間。
蘇傅陽確實在,而且是完整的,我的計劃還沒完成,這次計劃應(yīng)該是救出蘇傅陽而不是找到蘇傅陽。但意識開始模糊了。
疼痛席卷全身,就像墜入深海一樣刺骨的寒冷侵蝕著我的意識,那道屏障破碎了。
但我還是沒看明白,那片蔚藍的海洋為何需要被屏障擋住,莫名其妙的畫面沖擊著我的大腦。我看到了一條人魚和一個男人站在海邊,他們笑著說著什么,看上去很開心很開心,我的心卻開始刺痛。
我沒有看清故事的結(jié)尾,應(yīng)該是好結(jié)局吧。
等我睜開眼,眼前應(yīng)該是何葉,也,不是她。
濃烈的血腥味熏得我喘不過氣,直到一股風(fēng)沖散了一些氣味,蘇傅陽打開窗戶,跌跌撞撞走到我身邊,他顫抖的身體格外明顯。
這是一個什么畫面呢,和藹可親的房東提著兩顆頭,會做早飯的高冷狐貍淚水像不要錢一樣流,而我,快死了,為了一個機會,彌補我曾經(jīng)害死家人的過錯。
怎么辦,誰來救救我。
蘇傅陽眼中一亮,解下項鏈,扔碎在地上,里面流出純白的液體隱隱發(fā)出微光,蘇傅陽用手指沾了一些涂抹在我的傷口上,下一刻我感到傷口傳來劇痛,但在蘇傅陽輕輕握住我的手時疼痛消失了,他額角的汗流下來和淚混在一起,我很快痊愈了。
何葉提著頭消失在我的視線里,蘇傅陽在確定我毫發(fā)無損后也昏死過去。
我只能拖著他到何葉的房間里,畢竟在同一層,我沒辦法拖著這么大一個人走那么多路。看著何葉外套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照片,我心里一驚,獸人,站在何葉身邊的,是池家曾經(jīng)抓到過的一只兔子獸人,在逃走的時候被陷阱困住,我出手幫她拆除了機關(guān),但還是沒能保住她的一只耳朵,我記得她脖子上的荷花紋身。
她的異能是共享記憶,我在資料上看到了,何葉肯定知道她在里面遭遇了什么。
我只是沒想到,何葉下手這么狠。
只帶走兩顆頭是因為其他部位被撕扯得稀碎不好拿吧,我后怕得縮了縮脖子。
想到何葉說自己只有一個家人,生了重病在icu,可能就是她。池語他們肯定在兔子身上做了很多實驗,大概率是走不出陰影了。
我很惋惜,也無可奈何,我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了。
好想結(jié)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