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提了分手后,焦鈺就走了。
第二天,我要辦理各種退貨手續(xù)。
餐廳的席要退,訂好的花要退,約好的管弦樂隊也要退。
餐廳和管弦樂隊好辦,扣了押金事情便了了。
只是和花店說好的藍玫瑰有些頭疼,為了準備玫瑰,我花了小幾萬,花朵數(shù)量太多,店家賣不出去,說什么也要我全部買單。
但在得知是我分手,藍玫瑰用不上場后,店家無奈地嘆了口氣,退了一步,讓我買了三分之一。
那三分之一,我讓店家送去給了焦鈺。
焦鈺一直喜歡藍玫瑰,以后,我不能再送給她,就當這次,是送給她的最后禮物吧。
可誰曾想,當天,焦鈺拿著一束藍玫瑰來找我,把花狠狠砸在我的臉上。
「遠舟,既然我們分手,那就體面一點,你這樣死纏爛打還有意思嗎?」
玫瑰的刺刮傷了我的臉,感覺火辣辣的。
和她的話一樣,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苦笑,「阿鈺,我沒有想糾纏你,這些花……是我最后的禮物的。」
「我不需要,一些不中用的花,送過來也只是占位置,你不要做這些無用功了。」
我看著她冷淡的表情,聲帶像被人用刀割了,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一個人的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大二那年,我和焦鈺交往一周年的紀念日,我買了一束花給她。
我們都是從山里考出去的孩子,生活費緊張,一束花是我在寒風(fēng)里送了三天晚上的外賣才湊夠了錢買的。
焦鈺抱著花,含淚看著我,忍不住罵:「寧遠舟,你的時間這么寶貴,你怎么能讓送外賣浪費你的時間?」
我笑著揉她的腦袋,「只要是為了讓你開心,就不是浪費。」
焦鈺把那束花很寶貴地帶回宿舍,養(yǎng)了好幾日。
花在枯萎前,她又忍不住哭了,說那是我送她的第一束花,舍不得。
我抱著她,輕聲安慰:「枯了就枯了,以后我再給你買。」
焦鈺眼睛亮起來,她一把擦掉臉上的淚水,
「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不信守承諾,我可饒不了你。」
那時,她眼睛里都是關(guān)于我們未來的希冀。
原來我們在過去,也有這么相愛的時刻。
只不過,現(xiàn)在的她,會說這些花占地方。
看著眼前眉眼刻薄的焦鈺,不知不覺間,我們之間已經(jīng)改變了。
我將地上那束花撿起。
藍玫瑰被蹂躪過的模樣衰敗異常,剎那間,我好像懂了當年焦鈺看到花枯萎時傷心的心情。
我和焦鈺,也如這些花一樣。
回不去了。
為了這次的訂婚,我向公司請了年假。
原本是打算提前兩天公開戀情,順便請同事們來吃席,計劃趕不上變化,和焦鈺分手,自然也就不用了。
趁著年假,我在家里休息了幾天。
上班前一天晚上,焦鈺發(fā)短信給我,讓我去她那里把東西收走。
我上門時,姜昶也在。
他們兩人靠在沙發(fā)上玩游戲,焦鈺喊著「快來救我」。
大概是姜昶沒趕上,她先是「哎」了一聲,又道:「你快幫我報仇。」
姜昶:「這還用說!」
隨即,焦鈺又道:「哇,你好厲害。」
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焦鈺轉(zhuǎn)過頭來,看見門邊的我,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她指指茶幾,「你的東西我已經(jīng)全部收好了,趕緊拿走吧。」
姜昶睨了我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這就是你那個窮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