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霧黎從未正視自己的過去,她只想對過往所做的事情盡可能忘記,沒有什么值得提的。
“我……我小時候沒什么好講?!币F黎支吾道。
“忘記是正常的?!彼f。
“不,是沒有什么快樂點可講?!币F黎記憶里童年是灰色的,說出來怕掃興。
“姜先生,冒昧問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彼孪仍儐査苑老旅娴脑掝}踩雷。
“我的童年無非是努力學習,為自己而活。”姜熠啟輕描淡寫告訴她的往事。
“不是這個?!彼龑λ耐晖虏桓信d趣,姜先生如此優(yōu)秀,一路走過來想必十分艱辛。
“你二十一歲在做什么?”她鼓起勇氣說。
她的二十一歲,剛出社會,想從事工作一概不知,每天都是在煩惱自己的生活,找不到前進的方向,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無所知的年紀,這樣的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姜熠啟低頭沉思,二十七歲的他回過頭看著時間長河的另一個自己。
二十一歲的他,熟悉而又陌生。二十一歲的他滿腔熱血,一往無前,和身邊的同伴們合作經(jīng)營一家公司。
“我在公司里工作。”姜熠啟簡單的說。
“啊?這也太標準式回答了吧?!币F黎對他的答案表示不服。憑什么在相同的年紀,他可以做喜歡做的事,而她卻要愁苦生活瑣事。
“那你喜歡你的工作嗎?”她小心開口。
“喜歡過?!苯趩⑾矚g當時自己的勇勁和進取,“和朋友們一起工作是最開心的。”
他想起工作某些美好回憶時,嘴角露出淺淺的弧度。
“但現(xiàn)在的我無法工作,因為我的雙腿受傷,無法體面和公眾人物見面,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失敗的事情?!苯趩⒌恼f,“不過,經(jīng)歷過車禍后,我才知道工作不是我生活的全部,還有一些小美好在我的身邊,這些是我二十七歲前沒有擁有過的。”
“見過世面的老板想法多,和我這個普通人就是不一樣。”姚霧黎不禁感慨道,“你的心態(tài)改變很多。”
“是的。”姜熠啟點頭,“你還年輕,人生還能遇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和物,你會有所成長。”
姚霧黎對雞湯話早已免疫:“聽你的口氣好像教導主任?!?
“我不是老師,而是一個過來人。”姜熠啟知道她有無限可能,他只是她人生的一個過客。
姚霧黎不作答。
以后她作為一個過來人,會不會要會用相似的話語同后輩講話?
“該回去了?!彼恼f。
沉默不語姚霧黎推著輪椅,經(jīng)過操場時,她停下腳步。
小區(qū)的操場很熱鬧,因晚上要舉辦晚會,操場主席臺上正在彩排節(jié)目。
此刻,有一個女孩在舞臺上跳著舞蹈,她穿著黑色長裙,自信的站在舞臺上。
當音樂響起之時,音樂出自一首不知名的音樂,輕松歡樂,節(jié)奏明朗。女孩的每一次動作都剛好對應音樂節(jié)奏,一個人的舞蹈十分帶感。
陽光明媚,來太陽底下曬太陽的人群聚集在操場上,老年人組團悠閑的散步,每一個人都是談笑風生。而舞臺上表演愈發(fā)精彩。
小狗跟在主人身后慢悠悠悠的走著,可能是感到無趣,它獨自繞著操場閑逛,它跟在人群后面,跟到一半,掉頭走另一邊的路,偶爾嗅嗅花草,偶爾駐足觀望操場上的人群。它從操場的中間走,跟在剛剛的人群后面,假裝自己也完整的走完了一圈操場。
它一定也喜歡在操場上散步,悠閑散步,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