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廚房又是為什么？”姜熠啟冷冷的反問她。

他的目光落在廚房的窗戶外面，對面零星燈光的居民樓，隱約能見到人影走動。

“準備回樓上休息。”姚霧黎心虛的解釋，她順手打開廚房燈光。

一瞬間，明亮的燈光照亮整個廚房。

不開燈還好，一開燈氣氛變得很奇怪。

“現在幾點了？”姜熠啟明知故問，想讓她說真心話。

“時間很晚了，十一點四十分。”姚霧黎莫名變得慌張，拿起手機看時間，保持鎮靜的說。

該來的審問還是來了。

姜熠啟輕嘆：“你還知道時間，看樣子不笨?！?

他待在廚房的時間太長，這期間，他回想起和姚霧黎生活的時光。

該怎么說她呢？

說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只是半分像。

說她沒有功勞，只有苦勞，也挺貼合她的。

“我……”姚霧黎想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為了和好朋友見面，她一路上經歷了不少坎坷，到最后和好朋友見面是開心的。

倒頭來她只說了一句話：“姜先生，對不起?！?

“哼，是做了什么壞事？”姜熠啟始終沒有轉頭看她。

聽他那冷冰冰的語氣，姚霧黎心里大叫：“完蛋了，老板生氣了，我要被炒魷魚了?！?

姚霧黎抱著必死的心態，向他倒苦水：“我不應該太晚回來，沒有接你電話，沒有給你發消息報備外出，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我只是想和朋友出去游玩。哪成想計劃趕不上變化，路上耽誤太多時間，我最后還是晚回來，還讓姜先生沒有吃晚飯，讓你苦等我一個晚上。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越說越激動，只差沒哭出來。

“就只是為了和朋友一起玩嗎？”姜熠啟淡淡的說。

“是的?！彼f，“她是我的好朋友?！?

姜熠啟陷入沉思。

其實他心里并沒有因為她外出晚歸而感到生氣，而是他反感別人一聲不吭的離開他身邊。姚霧黎倒是一個例外，她沒有隱瞞事實，反倒是把坦誠相對。

“如果你覺得我沒有用，我沒有盡到工作的本分……”姚霧黎說到后面，即將說出開除時，被他打斷。

“扣你工資?！彼D動輪椅，與她平視。

姚霧黎滿臉驚訝全被他看在眼里。

“什么？就只有這樣嗎？”姚霧黎不太敢相信。

“事不過三，下次再犯錯誤，我不用說什么，你也知道后果?！苯趩Q了一副嚴肅的語氣。

他發現如果讓她松懈下來，她可能做一些奇葩的事情。

姚霧黎聽了，稍微松一點口氣，扣工資是她所能承受范圍之內，所以她不害怕，大不了日后表現好一點，說不定還能漲工資。

再借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鐵定還是會再做一件出格的事情。

“姜先生，你要吃夜宵嗎？咱們可以吃小零食。”走了一路的姚霧黎肚子沒由來想吃東西。

她走到冰箱，拿出里面的一盒酸奶，在他面前來回晃動。

姜熠啟有點看不透她在想什么，留在自己身邊似乎作用不大。

“不用了，我要休息了。”姜熠啟并沒有任何困意，也沒有想和聊天的欲望，找一個爛大街的理由脫身。

當著他的面，姚霧黎把吸管插入酸奶口，直接喝起。

冰涼且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上蔓延，咽下去后，胃里感到一絲涼意，她的理智被喚醒了一點。

“我推你回臥室?！币F黎把酸奶放回灶臺上，而后她眼疾手快的握住輪椅把手，慢慢推動輪椅。

姜熠啟沒有拒絕她的請求，任由她的行為。

到臥室后，姚霧黎把輪椅停靠在床邊，說：“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回樓上了?！?

這是她第一次進到姜先生的臥室里，臥室整體偏淡藍色，靠近床頭燈的墻壁有一處顯眼的黑色臟污。天知道那塊墻皮會變成這樣。

他沉默不語，安靜的看著她。

姚霧黎見他沒有想說的，走向臥室，準備把門關上時。

姜熠啟淡淡的說：“出去玩開心嗎？”

他那句話有點突然，姚霧黎反應不過來：“嗯？”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又說。

“有很多?！币F黎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問題。

“一個人去玩會開心嗎？”他說出的問題都是他內心疑惑。

“看情況吧?！彼媚蟛粶?，“不過，和好朋友游玩，快樂是翻倍的。”

“這樣嗎……”他垂下眼眸，想到過往時光。

姚霧黎來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看著他毫無色彩的眼眸，說；

“姜先生，你想出門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

“我不想出去?！彼灸芫芙^。

說出拒絕的話后，他心里多少有點后悔。

聽到他拒絕，姚霧黎擅自下結論：“想出去沒有那么多理由，除非你討厭和我出門?！?

“你有什么讓我討厭的地方嗎？比如你的古怪脾氣?！苯趩⒉⒉挥憛捤?，而是討厭自己。

面對他的提問，再看向他一雙盛滿解答的眼眸，姚霧黎心神一下子不穩，磕絆道：“我……我不知道。”

“那個……我……”姚霧黎想說出具體的點，可就是說不出來，她最后說：“姜先生，晚安?！?

手忙腳亂的姚霧黎關上門，她背靠門板，輕輕嘆口氣。

真奇怪，她這是怎么了？

門板關上之后，姜熠啟輕聲開口：“晚安。”

姚霧黎走回廚房，拿起灶臺上的酸奶，她繼續喝它，喝完它之后，她發送一條消息給小谷子。

“乘坐電梯，到樓層701后，發消息給我?！?

“收到?！毙」茸用牖叵ⅰ?

姚霧黎帶谷昔熠到單元樓門口后，讓她稍等一會兒，等待她消息，再讓她上樓。

夜晚可能不會太寧靜，或多或少帶有點心驚肉跳。

姚霧黎再次“違反”員工守則，私自帶人進屋住。雖然姜先生沒有指明這一點，但他會在事情發生之后，嚴厲譴責她的錯誤行為。

“我到了，開門?！毙」茸影l消息。

借著廚房的燈光，姚霧黎躡手躡腳來到玄關處，緩慢轉動門把手上的鎖孔。

一聲“咔噠”。

又一聲“咔噠”。

這聲音在寂靜的屋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