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厲冉冉起床時,葉棠正在浴室洗漱。
靠著軟枕伸了個懶腰,又捂嘴打了個呵欠,厲冉冉伸長脖子朝浴室里葉棠喊道:“我先回去了。”
回應厲冉冉的是浴室“嘩嘩”的流水聲。
一晚上沒睡,導致厲冉冉有些幻聽,迷糊間回頭,看見陽臺推拉門開著,后山的陽光還沒醒,陽臺上白色紗簾正隨風起舞。
清風徐來,清泉石上,厲冉冉勾起唇角收回視線,要不然叫上厲橋南,去后山騎馬射箭也不錯。
回到自己房間,洗漱完畢,厲冉冉難得在假期坐上早餐桌。
“這么早?”厲橋南坐在餐桌上翻看新一期財經雜志,瞥見厲冉冉過來,目光少許往她身后偏了一寸。
“你不是更早。”厲冉冉打著哈欠在厲橋南身邊坐下,迷迷瞪瞪左右看一眼,“怎么沒有早餐?”
厲橋南放下雜志,抬手敲了下她的額頭,“今兒初一,你說怎么沒有早餐。”
“哦。”厲冉冉一邊蹂額頭,一邊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厲橋南,抱怨道:“遲早會被你打傻。”
說完,仰頭朝廚房喊了一聲,“宋媽。”
“小姐,有什么吩咐?”宋媽身著白色工裝,垂著手畢恭畢敬站在厲冉冉身后。
厲冉冉轉頭問道:“爸爸還沒起來?”
“厲老爺叫了五少爺和夫人去書房議事,讓人齊了再去請。”
“哦,”厲冉冉點點頭,“葉棠已經起床了,就剩厲文琦還沒動靜。”
說完,厲冉冉朝厲橋南撇撇嘴,捂著嘴靠近后者道:“我跟你講,昨晚,厲文琦被我打暈了。”
“……你?”厲橋南不可思議打量著厲冉冉細胳膊細腿,好笑道:“還能打暈人?”
“呵,”厲橋南笑笑,“再說,人好好待著,你打人家干嘛?”
“切,你都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我突發奇想,去找葉棠睡覺,你都不知道家里會發生什么骯臟事兒。”
18歲的厲冉冉正是藏不住事兒的年紀,一說起話來,恨不得從盤古開天地講起,不落一絲一毫細節。
說完,還不忘咽口水潤喉,“你說,就當時厲文琦對葉棠霸王硬上弓的架勢,我不出手都對不起葉棠叫我一聲小姑姑。”
聽完,厲橋南哄孩子似的,朝她豎起大拇指,“然后呢?”
“然后,我就叫人來把厲文琦搬走了。”
“那,你臉上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厲橋南循循善誘,“晚上做賊去了。”
“嘿嘿。”厲冉冉捂著嘴,眼底透出一絲狡黠。
而后,厲橋南耳邊時不時會傳來一句話,“葉棠的胸是我摸過最軟的。”
厲冉冉仍在喋喋不休,厲橋南一邊引導,又一邊糾正她跑偏的話題。
總之,繞來繞去,離不開那句話:“葉棠的胸型真好看。”
厲橋南聞言,暗自無奈嘆了口氣,“厲冉冉,你去找葉棠難道只為了摸人家?”
想想你在我房間信誓旦旦呢?
你去人家房間的初衷呢?
此刻,厲橋南臉上雖還掛著笑,實則早已失去了耐心,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你還沒說她右胸底下那顆痣?”
“遭了。”厲冉冉話說到一半,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捂著嘴,神情呆滯看著厲橋南。
“我忘記看那顆痣了。”
“……”好,很好。
厲橋南浪費了一早上,聽一個小女孩討論一個女人的胸多軟,多好看。
真是夠了。
“你倆聊什么呢?”葉棠剛走進餐廳,就看見厲冉冉歪著頭,掩著嘴在和厲橋南說話。
有那么一瞬,厲橋南臉上貌似有見鬼,或者吃翔的表情。
反正就是那種沒聽到內心想要的答案,不爽,渾身不得勁的感覺。
葉棠彎了彎唇,內心道:“沒想到高冷如厲橋南,難免也有控制不住表情的時候。”
想想就覺得可樂,連帶著說話時語調也不自覺輕快,上揚。
“早。”厲冉冉打完招呼,肩膀蹭了蹭厲橋南,小聲道:“快看她的胸,正經水滴型,簡直是我的夢中情胸。”
說完,還不忘垂眸瞥了眼自己。
好一個平平無奇。
厲橋南實屬被動接受安利,此時,即使他再不刻意,目光也會被厲冉冉的話語帶偏。
視線一寸寸上移,該死的是葉棠今天居然穿了一件緊身黑T。
她本就身材優越,小頭小臉,窄肩細腰,大長腿,外加厲冉冉多次描述過水滴型,厲橋南有種深陷火災現場,卻無路可逃的窘境。
好在廚房已經開始出餐了。
厲橋南終于轉移目光,看向餐桌,沒想到第一道實物居然是包子。
白皙軟糯,兩個一籠,并排放在厲橋南面前。
這一幕要是擱在平時再正常不過,只是今天,厲橋南身邊多了一個解說員。
“唉,你看,這個包子都比我的胸要大。”
說著,還伸手拿起一個,放在自己面前比了比,更生氣了。
“沒關系,”葉棠轉頭,目光越過身旁的厲橋南,看向厲冉冉,“你還小,說不定那天就發育了。”
厲冉冉貌似并沒有受到鼓舞,耷拉著眉眼,聳聳肩,幽怨道:“但愿如此。”
說完,將手中包子扔了回去。
“冉冉,怎么啦,早餐不合胃口?”這款和藹的聲音來自厲文琦母親,傅竹君。
傅家也是奧城有名望的家族,祖上多少跟厲橋南的父親家里沾親。
所以,即使厲橋南從小沒有父母陪在身邊,這個舅母也不敢在他面前逞威風。
傅竹君坐下之后,厲祚耀,也跟著進了餐廳。
葉棠抬眸看了一眼大病初愈的厲祚耀,心里鄙夷的冷哼一聲,“老變態。”
只是葉棠心中的“老變態”在厲冉冉眼里,卻是能比肩后者心中演藝圈里的“叔圈天菜”。
厲冉冉:“你不覺你前公公其實還挺帥嗎?”
“帥,嗎?”葉棠很難將厲祚耀的長相跟帥掛鉤,一想到后者,葉棠身上免不了一陣寒顫。
心中只有一個定論:厲祚耀是老變態。
忽然,葉棠勾了下唇,厲家是捅了什么變態窩,睨了一眼身旁的厲橋南,差點笑出聲:厲文琦,小變態;厲祚耀,老變態;厲橋南,死變態。
正想著,厲叒輔進了餐廳,眾人立馬站起身來,畢恭畢敬朝他問好。
等厲叒輔坐下,葉棠他們才陸續坐了下來,期間不聞一絲聲響。
“文琦怎么還沒下來?”厲叒輔昨晚著了涼,聲音略顯沙啞。
“這孩子,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還在睡。”傅竹君連忙起身,作勢要去樓上叫人。
“算了……”
厲叒輔話還沒說完,樓上就傳來厲文琦殺豬般的叫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