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日漸好轉,今日天氣甚好,我出去走走,再說圣上體恤,賞賜了這么多東西,我要去面圣謝恩。
因是皇后,我可以直接入御書房,無需通報。
沒想到帝師也在,我想來的不是時候。正要稟報改日再來,帝師開口了。
“那臣就先告退了。”帝師路過我時掃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我莫名就覺得心虛,不敢看他。
“皇后還身體恢復得可好?”皇上在案桌上的字畫蓋下章,抬頭問道。
“回皇上,臣妾已無大礙,今日特來謝主隆恩,賞賜了臣妾那么多東西。”
“是皇后冒著危險救了朕的性命,從今日起,皇后有任何需求,盡可提出,朕悉數予以滿足。”
“那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我行了行禮又開口道:“臣妾想向皇上要一個人。”
“哦?”皇上帶著探究的眼神望向我。
“臣妾瞧著禁林軍中的齊邦侍衛武藝高強,想跟皇上討要他來做臣妾的侍衛。”
皇帝估計對我提的要求頗感意外,略微挑了挑眉,未作回答。
我適時地補了一句“如果皇上為難,就當臣妾沒提。”
終究皇帝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讓人意外的是,我在回去未央宮的路上遇到了帝師,他貌似一直在那等我。
看到了我,他微微行了禮,“娘娘這招以退為進,還真是讓貧道刮目相看哪。”
心思被戳穿,我并未驚慌,悠悠開口道:“果然任何事都瞞不過帝師的眼,本宮還要多謝帝師保守秘密。”
帝師倒是沒任何特別的反應,簡單行了禮便邁步走了。
現在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意味著拖的時間越長,我的處境就越危險。
思緒正混亂間。李美人的聲音傳了過來“皇后今天有雅興在御花園里賞花。”
這個李美人,現在正是受寵的時候,平時囂張跋扈,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懦弱的我。
“原來是李美人,這是年紀漸長,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若是記不起來,本宮倒是不介意替你回想回想。孫嬤嬤,幫下李美人。
孫嬤嬤聽到我的命令,擼起袖子正欲上前,李美人以雙膝跪地“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方才禮數不周,望娘娘恕罪。”
我沒有理她,拂袖而去。余光撇見李美人紅一陣白一陣的臉。
李美人原本是個答應,我被枉死后連升兩級成為美人,當然在害我致死這件事情上她也掙得了一份功勞。
理所應當,復仇名單里有她的位置。
她的父親是吏部侍郎,貪贓賣官的事情可沒少干,任何一樁都可置李家于死地。
我抬頭望望天空,一只飛鳥掠過天際,待我大仇得報之日,回田園生活,也做回那自由自在的閑散人。
待回到公里,已經晌午十分,皇帝動作倒是挺快,齊邦侍衛已在院子里等候。
上一世所有人都要我死,只有他努力在為我求生,我相信這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忠心耿耿在我復仇之路上可以委以重任之人。
半旬過后,一條消息在皇宮中不脛而走。
李美人有喜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當今宮中只有兩位妃嬪生下的小公主,竟無一皇子,李美人的喜訊倒是往皇宮中沉如一潭死水的生活投了一枚石頭,還是巨重無比的。
今日午時一過,我去了貴妃所在的鳳棲宮,一番閑聊之后,貴妃直接切入正題:“娘娘可聽聞李美人有喜了?”
“哦,什么時候的事?”
“宮里剛剛這兩天傳開了,皇上聽到消息可開心了,天天往李美人那跑呢。”她探究地看了看我,似乎想看看我的反應。
“如果確有此事,那要恭喜皇上和李美人了。”
“娘娘真不愧是一國之母,如此大度。”
“貴妃這話是何意?”
貴妃拿帕子掩嘴,“娘娘想想,這皇宮可有小皇子?”
我佯裝不解。
“倘若李美人誕下皇子而娘娘卻無己出,只怕皇上圣心要變吶。”
“貴妃,本宮需提醒你,謀害皇子可是死罪一條。”我有意拔高了音量。
貴妃沒料想我說得這么直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嘴角抽了抽,沒再說什么。
一直垂首站在邊上的幾個奴仆倒是有眼力見地下跪,恐懼得瑟瑟發抖。
晌午時分,我便回了未央宮,臨走之前賜給了貴妃一瓶西域來的可以安神的熏香。
我喚了香竹去打聽了李美人近況,因為懷有龍種又受皇上重視,李美人最近越發驕縱,對下人非打即罵,事事為難。
正要出門去探望李美人之時,齊侍衛已在門口等候,他從懷中取出厚厚的一刀紙。里面悉數搜羅了李美人之父李健貪污克扣贓款以及賣官取得非法收入的一些證據罪狀。
在李美人居住的西六宮紅色宮墻外,我有遇到了那位深不可測的帝師。看到我,他微微施了禮,我問道。
“帝師為何在這?”
“回娘娘,李美人最近睡眠不好,臣來驅邪。”
“哦,驅得如何?”
“西宮有邪獰作祟,已被臣法力祛除,李美人已無大礙。”
我不置可否,打算越過他徑直往前走。他喊住了我。
“看娘娘氣色欠佳,臣這里有幾顆安神丹,可與娘娘服用。”說完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瓷瓶。
我摸了摸自己臉頰,看了看小瓷瓶,就手接過。
“那就多帝師了。”
一到西宮門口,就聽到了李美人打砸摔瓷器的聲音,嘴里還罵罵咧咧“沒用的東西,要你們干嘛,這么點事都做不好。”
“李美人所為何事大動肝火啊,得當心身體。莫傷了腹中胎兒。”我悠悠然道。
“參見娘娘,一行人齊齊拜身。”
“都是些不中用的奴才,驚擾了娘娘。”
我未接話,吩咐隨從拿出絹帛,玉如意等賞賜李美人的物品。
李美人確實脾氣隨著肚子長了不少,我也無意久留,與她稍稍交談了會便起身回了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