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剛寺。
紅墻琉璃瓦,香客不絕。
寺內大堂,主持空相正在招待一個特殊的客人。
空相生得一臉富態,體胖腰圓,肥頭大耳,臉上掛著標志性的和煦笑容,頗有一種佛家的祥和之態。
而在空相對面,則是一位身材削瘦,左臉上有著兩道交錯疤痕的中年人。
中年人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著一柄金制小刀,似笑非笑的看向空相,玩味道:“空相和尚,這些時日考慮清楚了嗎?”
鐵,銀,金,玉四柄小刀,分別在小刀會中代表著不同的地位。
鐵是入門弟子,銀是堂主,金是分舵主,玉則是舵主。
眼前手握金色小刀之人,名叫偉飛,是小刀會派來清風城打探消息,以及擴張的先鋒。
其實力是與四大典獄長與城主齊平的存在。
空相一臉笑容,平和道:“偉施主也太過心急了,這才半個月不到……”
偉飛將小刀在指尖舞了個刀花,收入?中,冷笑打斷道:“空相大師,我韋飛是個粗人,不想和你打什么機鋒。”
“以小金剛寺為跳板助我小刀會入主清風城,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空相閉口不言,臉上笑容雖然不變,但手中的佛珠卻轉得快上了不少。
眼前的偉飛半月前來到小金剛寺,嘴上說著要與小金剛寺合作共掌清風城。
但言語之中滿是傲慢和高高在上,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來逼迫和下通碟的。
空相做為主持,實力最強,但也不過銀髓境,面對神臟境的偉飛,沒有一點底氣。
而偉飛也只是分舵主而已,其上還有四位真元境的超級強者,他小金剛寺怎么惹得起。
別說他,哪怕是四大典獄長與城主,面對小刀會都要弱上三分。
“空相主持不說話,這么說是不同意嘍?”
“那行吧,我小刀會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這就走了?!?
“只不過今天的事,我會好好向我們舵主一五一十的稟報。”
偉飛冷冷看了一眼空西,直接起身,向門外走去。
“阿彌陀佛,偉施主稍安勿躁?!?
“此事,我小金剛寺自然答應。”
空相連忙開口,滿口答應。
這種事,他哪里有的選。
偉飛這才再度轉身,坐回椅子上,笑道:“空相大師果然是個明白人?!?
“你放心,等我小刀入會入主清風城,自會實現諾言,與主持共分城池。”
空相雙手合十,口中連連謙讓道:“偉施主說笑了,小金剛偏安此處已經足夠,哪里還敢奢求其他?!?
“只望小刀會入主之時,能讓小廟有一塊安身之處便可?!?
偉飛臉上的笑容更甚,眼前的和尚是個識趣的。
“空相大師放心,總舵主賞罰分明,只要你好好助我小刀會拿下清風城,自會滿足你的要求?!?
空相連連低頭口中稱是。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于此同時還有一陣急切的聲音。
“主持,不好了!”
“慧思與慧悟兩位師兄下山化緣,被抓進東獄死牢了!”
主持眉頭頓時緊皺,這怎么可能!
他小金剛寺處于東獄地界,每年都會給東獄的典獄長,以及三位司衛送上厚禮,為的就是保一個平安,求的是和氣生財。
怎么還會被抓!
偉飛坐在椅子上,不知何時又掏出了金色小刀在指尖旋轉,對于門外的話充耳不聞,沒有一點插手的意思。
見空相的目光看向他,似笑非笑道:“空相大師,要我出手嗎?”
空相笑著搖頭道:“這點小事,哪里需要偉舵主出手。”
“我小金剛寺自能處理?!?
“失陪。”
空相走出房間,隨手將門關上,對來報的小和尚冷喝問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小和尚臉上一白,想起空相的狠厲連忙顫抖著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空相靜靜聽著,眼里精華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說,一個獄卒把慧司與慧悟兩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然后帶走了他們?”
小和尚連忙點頭,“是的,主持?!?
空相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一,獄卒是不可能自由出入東獄大門的。
二,慧思與慧悟皆是銅皮,一個小小的獄卒怎么可能是會是二人的對手。
“那人你確定你不認識?”空相問道。
寺中之人,與東獄來往不少,彼此間雖說不上關系有多好,但至少混了個熟臉。
“弟子確定。”小和尚鄭重應道。
空相眉頭越發緊鎖,這事情有些怪異。
“現在東獄中,哪位司衛在?!?
小和尚想了想,說道:“趙朗司衛在,冷樂童司位不久前也回到了東獄?!?
空相吩咐道:“你去給冷樂童司位送上千兩黃金,同時請趙朗司過來。”
小和尚應聲告退。
空相也轉身回到房間,與偉飛商議著小刀會入主之事。
……
三生堂,黑匾金字。
哪怕只是站在門口,都能聞到其中傳來的陣陣藥香味。
一頂頂軟轎抬著非富即貴的病人往堂中送,也有一些衣著樸素的百姓,帶著忐忑走入其中。
林牧穿著一身麻衣,站在街上打量著眼前的三生堂。
“滾!滾!”
“你娘死了,與我們三生堂有屁關系!”
一陣怒吼聲從里面傳來,出聲之人顯得極為憤怒。
“怎么會沒有關系!”
“是你們醫死了我娘!”
“我要你們賠命!”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帶著怒氣與哭腔,同樣大吼著回應。
“呵,你個小王八蛋?!?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三生堂里撒野。”
里面傳來一陣亂聲,緊接著便是拳腳到肉的痛呼聲,一個人好似垃圾般被丟了出來,重重砸在地上,滾到林牧腳邊。
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人,鼻青臉腫,眼角還帶著淚痕。
少年被丟出來后,一個穿著錦衣,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看著少年厲聲怒斥。
“來鬧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娘死了,那是他惡疾纏身,藥石無醫?!?
“就這你也能怪到我三生堂的頭上,簡直無理取鬧?!?
“要不是看你年少,今天非得拉你去見官,治你個陷害忠良,敲詐勒索之罪!”
中年人說得厲害,言之鑿鑿,四周圍過來的吃瓜群眾頓時議論紛紛。
“這孩子怎么這樣?”
“這三生堂又不是神仙地府,哪里能把每個人都救活?!?
“不知好歹?!?
“唉,小說兩句吧,這孩子喪母之痛,傷心過度,有此行為也能理解?!?
“還有這三生堂……哎,不說也罷?!?
少年對四周議論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指著中年大哭厲嘯。
“我娘得的不是頑疾,也不是厲疾,只是小小的風寒!”
“是你三生堂胡亂開藥,不僅不治好我娘,還在藥中混毒,將我娘的風寒不斷加重!”
“一副接一副藥,家財全部散盡,可我娘的身體還是被拖垮,活活病死!”
“這一切都是你三生堂所為!”
中年人臉色陰沉,怒斥道:“污蔑!”
“來人!給我把這小兔崽子打死!讓他知道詆毀我三生堂是什么下場!”
頓時間,堂中涌出七八個手握硬木棍的壯漢,肌肉虬結,氣息綿長,皆是淬體境。
這些壯漢面色兇狠,朝著少年就撲了過去,手中的硬木棍沒有半點留手,直奔少年而去。
看其力道與方向,分明是要致其于死地!
但不巧的是,他們攻擊的對象就在林牧腳邊,而他們的攻擊居然連林牧都一起籠罩了進去。
少年哪里見過這架勢,看到兇惡的壯漢提棍打來,嚇面色慘白,死死抱頭,不住往后退。
林牧眉頭微皺,看著襲來的硬木棍不閃不避。
“啪!”“啪!”“啪!”……
接連幾聲悶響,一根根硬木棍直直轟在林牧身上。
“欺壓善良,草菅人命,現在還對我一個無辜路人下死手!”
“你們這些人眼里還有沒有王法?”林牧冷聲質問。
中年人略顯詫異的看了一眼林牧,陰陽怪氣道:“喲嘿,還是個練家子?!?
“但想管我三生堂的事你還夠格!”
“我三生堂就是王法!”
“給我打!不用留手!”
“打死了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