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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拉住我的手

伴隨異象消失,曾在之前五年時間內,幫助過自己最多的技能。

——法術卡·命運模擬焚毀殆盡,星幽體內封禁倒計時顯示為八百六十三小時。

希貝爾將通過燒卡帶來的強大占卜效果,賭上最后也是最大的驕傲,盡數告知給刀客塔,希冀作為他取勝的助力,徹底完成在本場儀式里應盡的使命。

目送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離去,失去所有靈性的希貝爾,終于能松口氣,因為她早已冥冥間預感到,有莫大恐怖的存在即將到來。

另一方面,命運魔女望向末人教團行動隊基地的位置,唇齒微動。

——抱歉,我向你撒了謊,也向自己撒了謊。

昨天的自己,今天的自己,明天的自己。等自己尋回全部記憶,還是不是現在的自己……

好比曾在林特菲爾閱讀過的,那有關憧憬拯救世界之人的童話繪本。同樣的人,不同的世界線,故事里描繪的英雄伙伴、大俠、巨俠。

堅持理想之人、放棄理想之人、為特定人事物選擇對抗世界之人。意志存在差別的他們,究竟能不能簡單的混為一談呢?希貝爾持否定態度。

與擁有完整記憶的她相比,如今只是將尋回記憶當做執念的自己,未來想必會消失吧……

但無論結局如何,完成自身驕傲與堅持的希貝爾,認為自己此刻已然無悔,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執念,反而會將「自己」殺死的事實。

把羅姆鎮治安官馬里奧找借口支開,保護他免受波及。

靈性耗盡的希貝爾,漸漸開始無法有效屏蔽,那不斷匯聚縈繞在她耳畔,試圖從耳道鉆入她腦海深處,無視她的情緒,踐踏她的意識,仿佛橫跨無數不同時間線,攜山洪之勢滾滾而來,像難以阻攔命運浪潮般的傾訴。

浩瀚且龐大的力量,絕非黑鐵位階可以抗衡,就算是全知到讓人略微感覺討厭的刀客塔大致也不行吧……

所以,來吧~

所以,過來吧~

既然這么想希冀我接納,那便讓我接納吧!

命運魔女希貝爾摸向潛藏在嬰兒衣服下,泰拉蒙德大陸常見的儀式刀。

利用法術卡效果,頂替進入圣路德學院的希貝爾十分清楚。

雙人匹配合作模式的晉升儀式,當事人在順利通關后,等來到命途神祇獎勵環節,仍會依據二者面對危局時的不同表現,進行分級給予。

縱使是看上去共同做大蛋糕的過程,內核照樣存在到底誰分多分少的現實。

于是便誕生出兩類策略,晉升儀式內匹配到的雙方相互競合,亦或……

——與其提高自己,不如貶低別人。

希貝爾準備打算選擇后者,既然此刻充斥著扭曲執念的自己,尋回記憶后將不復存在,那么便沒什么值得珍惜的。

于是,她打算貶低自己,索性把儀式最亮眼部分全交給刀客塔,自己作為徹底的陪襯,也算是現在能夠做到對刀客塔幫助的報答。

至此,希貝爾放棄抵抗,任由命運將她淹沒,只是默默握緊儀式刀柄,等候關鍵時刻果斷結束自己生命,干掉寄宿于自己降臨的未知強大怪物。

損失200積分也能通關,還能降低自己的表現分。

刀客塔知道自己想法會生氣嗎?

刀客塔會不會在意今天的自己呢?

希貝爾不清楚,應該說她壓根兒不敢想,她決定先請君入甕,再破釜沉舟同歸于盡!

黑色氣流加速匯聚,旋風生成。望向超凡治安官馬里奧焦急的模樣,風眼中央的希貝爾情緒頗為復雜。

猶如溺水之人,希貝爾混亂不堪的意志,只能任由洪流沖擊。

——隨即沉淪,其次是無止盡的沉淪。

但貌似也不僅限于此。

滋滋滋,滋滋滋……

不知從何處響起雜音,并轉變為畫面與感情,朝希貝爾倒流。

高度懷疑是父親的背影,對自己作為預言之子的深深恐懼,恐懼變為詛咒,變為殺意。

啊……

自己確實不是帶著祝福降生的嗎?

就像是否定希貝爾的念頭,視角驟然轉變。

變成母親懷孕時,撫摸著大肚子對她將來能獲得幸福,由衷的期許與祈禱,以及真正的嬰兒時代,趴在旁邊瞧母親做姜餅人蛋糕……

完整的記憶慢慢回歸,可卻比希貝爾預料的量要少太多太多……

別說跟十八年比,甚至還遠不如自己過去五年……

不等希貝爾細想,畫面突變。

扮演母親的刀客塔察覺狀況不對勁后,拼命朝貧民區奔跑的身姿。跟吩咐完馬里奧,優先照顧儀式場內虛假生命的鎮民,自己卻堅定應戰怪物的身姿。

那個笨蛋!那個壞家伙!

希貝爾難以置信,世間怎么會有明知對方無法取勝,仍舊堅持挑戰的人!

搞得她想半天才想出來的念頭,不就完全浪費了嗎……

正當希貝爾忍不住抱怨之際,奇怪的腔調,絲毫不像正常人講話風格,話語憑空出現在意識深處。

【此乃試煉,此乃伊斯之偉大種族,跨越萬千恒宇與時間線的希冀亦或毒藥。】

【汝愿為何?】

【汝會亦或墮落?亦或升華?】

【汝能否背負命運重擔?】

【汝能否真正終抵群星?】

——那只怪物?

希貝爾莫名產生出連自己也倍感荒誕的念頭。

不過上述提問,希貝爾連理解也無法理解。

若擱以往,連自己生命都談不上太在乎的自己,對那些提問完全無所謂。

可現在當她默默望向畫面里,刀客塔擔憂著自己性命的表情,不斷召喚她無法認知的詭異武器戰斗的模樣。

砰砰砰~

懷揣著酸甜的微妙痛苦,心臟傳來炙熱的跳動,希貝爾答道。

「我想成為刀客塔真正的伙伴!」

她做出短暫人生的五年來,除追溯記憶執念外的抉擇。

【吾已知曉,命運背負者的汝,已與純潔線記憶唯一性擁有者,共同做出試煉的抉擇。】

伴隨奇怪的強調慢慢隱去消失,希貝爾意識逐漸清明,身體也在快速恢復正常尺寸……

「拉住我的手!」

昏沉中希貝爾松開藏在懷中,緊握儀式刀的玉指,抬手伸向對方。

「謝謝你,刀客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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