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你們這就要迎來人生的第一個分水嶺——中考！”

“很多同學甚至家長都覺得中考不怎么重要，不重視中考，但是在我們這里中考就決定了你以后是前往更好一級學府提升自己，還是去職高學一門技術。”

“所以，這一年我們級部的要求會比初二更嚴格，我先和同學們說好了，違紀的同學要自己想清楚，你不想學習我就不讓你學，你不想上高中我就不讓你上，我們西昱初中有40%的學生能上高中，但是還有20%沒有學上，但是同學們潛力是很大的，從現(xiàn)在學習一切都不晚，不要再自我麻痹，覺得學習沒用了！”

“等到領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你看著其他同學拿著一中六中的通知書，但是你什么也沒有的時候，你是非常難過的！”

上面的“大哥”站在方形石凳上激情澎湃地做開學演講，下面的學生一個個垂頭喪氣，沈臨楓個子偏高，后面的學生仗著“大哥”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就在嘰嘰喳喳小聲說話。

“還考什么，反正又考不上，不如早點去找個活掙錢。”

“我真服了，天天講話，站這么久累死我了。”

“喂喂，你在幾班，你們班主任是誰？”

沈臨楓站著心不在焉地聽著“大哥”和下面的同學講話，忽然，后面的同學戳了戳他。

沈臨楓回頭，卻看見了林子浩的臉，林子浩很興奮地說：“你也在四班啊，剛才看見你沒怎么認出來！”

林子浩和他關系不錯，打游戲的交情。

沈臨楓看了他一陣問：“我剛才怎么沒看見你？”

“害，我這個子，都排在最后一個，你當然留意不到我了。”林子浩無所謂地說，“所以，我趁著大哥講話，從后面過來找你玩。”

林子浩確實很高，初三身高就一米八多，沈臨楓也不算矮，也差不多一米八，不過和他比起來還是有差別。

兩人剛打算再嘮幾句，沒想到“大哥”講完話了，林子浩只得急急忙忙又偷偷摸摸溜了回去。

級部主任演講完，學生就回了班里，四班班主任是個不算太高，圓臉的中年男人，姓朱。

這位班主任第一件事就是調(diào)位置，顧依柔身量不算很高，就被安到了第五排正中間，沈臨楓正好在她旁邊，不過隔著一段距離，畢業(yè)班里沒有同桌，每個人都是單獨一行絕不挨著，因為畢業(yè)班書多，老師就讓他們每人買了一個大箱子來裝書。

沈臨楓和顧依柔各自所在的那一行中間擺著箱子，因為這兩排在正中間，把箱子放到中間，留出走路的地方。

許瀟瀟只是來報了道，然后就走了，連“大哥”講話也沒聽。

沈臨楓后面的男生叫許杰，是個高高瘦瘦，皮膚很白的男生，顧依柔后面的男生則是他們年級的年級第一，方祺。

因為他們這一級是出了名的無紀律，而且學校里這一級就二百來人，所以班里的學生也都互相認識。

顧依柔倚著方祺的桌子，聽著班里的人嘮嗑，放在以前，開學的第一天應該是放松的，學生在教室里鬧，老師忙著開會，發(fā)課本，來不及管他們，但是今年不一樣，他們是畢業(yè)班，所以只嘮了一節(jié)課，就開始正式上課了。

第一節(jié)課，英語，英語老師是個個子不高的中年女士，頭發(fā)染成棕色，手上戴著白玉鐲子，聲音溫柔，她拿著分班表正在看，分班表上有班里所有學生的各科成績。

忽然，她抬起頭來問：“哪一位同學叫沈臨楓？”

沈臨楓站起來說：“老師，是我。”

英語老師驚嘆說：“沈同學，你的英語考了多少分？”

沈臨楓面不改色說：“117。”

英語老師又看了看分報表，像是確認一下，然后說：“同學們，沈同學的總體排名并不高，但是他120分的英語能考117，但是排在他前面的同學都沒有考過他，所以同學們，英語是很簡單的，只要認真學就一定能學好。好了，那沈同學你就先擔任班里的英語課代表這一職業(yè)吧。”

沈臨楓點了點頭，英語老師就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又說：“顧依柔是哪位同學？”

正在發(fā)呆的顧依柔噌一下站起來，她看著英語老師皺起的眉頭，心想：“完了。”

果不其然，英語5老師帶著疑惑問：“顧同學，你總體排名在前十里，而且數(shù)學都能考115，為什么英語就考了59呢？”

顧依柔：……我也很疑惑啊！

顧依柔弱弱開口：“不知道……”

英語老師搖搖頭說：“你的英語要好好補補，不然到了中考，英語一定會拖你的后腿的！”

顧依柔弱弱點了點頭，就坐下了。英語老師又點了幾個和她一樣情況的學生，說了幾句，畢竟是第一天，也沒上多少正課。

等到下了課，顧依柔終于拋出自己的疑問：“沈臨楓，你英語開掛了？”

沈臨楓：“？你才開掛了。”

“那你英語怎么就減了3分！”顧依柔生無可戀地說。

“我還沒問你呢，你怎么做到英語連一半也考不到的？我一開始還疑惑，你數(shù)學那么好還沒進前五，原來是英語給你把數(shù)學的分吃了一半去。”沈臨楓無語地說。

“好好好，偏科戰(zhàn)神是吧？”許杰在后面默默補刀。

“啊，我不想上學啊！”顧依柔繼續(xù)咆哮，“我不想學英語！”

“說的和誰想一樣，要不是為了考學，誰稀罕上學，累的要死。”沈臨楓說，“不過……”沈臨楓想著母親昨天說的那句有關階級的話，雖然他覺得好笑，心里排斥，但是那句話還是在他心里留下了。

嘈雜的聲音淹沒了沈臨楓最后一句話，顧依柔納悶地看向他，卻只見沈臨楓望向窗外，看著八月的天光云影。

“累就累吧，如果這是有能和你站在一起的資格的前提條件的話，那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