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街燈已經亮起，車里縈繞著蒙蒙薄霧。

寧俊風減緩車速，語重心長的喊了聲，“煙煙啊！”

寧煙煙表情變得嚴肅，她很少見到父親這樣的狀態，隱隱猜到他接下來話至關重要。

“也罷，你現在是成年人了，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很多事不該再瞞著你了。”寧俊風看著女兒，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你猜的沒錯，我答應過陳家，會跟他們一起徹底清除虎眾。”寧俊風繼續說道。

“徹底清除...竟真的要做到這個程度...”

寧煙煙第一時間抓住重點，

她猜到了陳家和虎眾這次會是不死不休，但從父親嘴里聽到切實答案時，還是忍不住震驚。

“等一下，你是說你【答應過】陳家嗎？難道這件事很早以前就發生了，是什么時候。”

“大概兩年以前。”寧俊風回想了片刻。

寧煙煙美目微張，“什么！？兩年前？”

這個答案，太出乎意料，

她當即追問道，“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大概兩年多以前，宋武帶著虎眾在混亂的北區脫穎而出。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打敗了所有對手，將北區牢牢握在手里。自那以后，江南市的格局發生了巨變。”寧俊風肅然答道。

“你的意思是虎眾是突然出現的，在陳家反應過來之前，就發展成現在的規模？這種事情真的能夠做到嗎...”

寧煙煙愈發驚訝，她身為寧家長女，對陳家的實力之強了解極深。

在江南市，想瞞過陳家的眼睛，

突然崛起到能與陳家抗衡的地步，

無異于天方夜譚。

寧俊風笑了笑，“當時所有人的反應都和你現在差不多。”

“所以，陳家在嘗試過靠他們自己的力量難以消滅虎眾后，就拉攏了我們寧家，聯手鏟除掉宋武和他率領的虎眾。”寧煙煙問道。

“差不多，但我寧家一向保持中立，即便當時出于某種原因而答應了陳家的提議。可這兩年多以來，寧家并未參與雙方的爭斗，當時我只給出了一個承諾。”寧俊風解釋道。

“你當時承諾陳家，如果兩年后他們還沒有打敗虎眾，屆時寧家會參戰，協助陳家徹底清除虎眾？”寧煙煙推測道。

“就是這樣。”寧俊風贊賞的點點頭。

寧煙煙思考片刻，繼續問道，“老頭，你剛才說出于某種原因才答應了陳家。自打我有記憶以來，十幾年間寧家的立場從未改變。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讓你放棄中立的立場？兩年后這個時間節點又代表著什么？”

這次，寧俊風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復，

他默默盯著前路，眼中多了一分寒意。

咕嚕...

寧煙煙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她隱隱察覺自己正慢慢接近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

沉吟許久后，寧俊風嚴肅開口，“有些事情對你來說還太早了，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便不再瞞你。”

寧煙煙期待的坐正了身子，目光死死盯著寧俊風。

“煙煙，你知道寧家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保持中立的嘛？”

“我不知道，剛才說了從我有記憶開始，寧家就是中立的。再往前，我沒去了解過。”寧煙煙搖頭。

“是五十年前。”寧俊風說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答案。

“五十...年前，這個時間跨度會不會太長了...”寧煙煙滿臉的難以置信，她忽然想到什么，“所以這五十年來，江南市的格局一直都是陳家為首，寧家次之...雙方從未有過沖突...”

寧俊風頷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確！一個家族想在一座城市屹立五十年不倒，難度極大。更何況這個城市還有一個更強大的勢力，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陳家沒理由讓寧家存在這么長時間，要知道時間跨度達到了五十年，就算陳家再強，也不能保證寧家永遠不會超越他們。陳家最合理的做法，是打垮寧家。”

寧煙煙的思維漸漸清晰，“可他們沒有那么做，那么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陳家沒有打垮寧家的實力，這種可能性幾乎能夠排除，按照你的說法，陳家五十年來一直是江南市最強勢力，可他們卻從來沒有跟寧家動過手，那么雙方沒爆發沖突的原因就不可能是因為實力差距。”

“很簡單，如果是因為實力原因，陳家應該要先經歷過長時間對寧家的攻伐，發現無法擊敗寧家，最后才不得不默認兩家共存的模式。”

“但兩家從未爆發過沖突...”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陳家和寧家，在五十年前便達成了某種合作關系，雙方互相需要，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在五十年間不爆發任何沖突。”

“而且雙方的合作關系異常牢固，如果我沒猜錯，寧家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中立。這個中立針對陳家，這更像是和陳家的互不侵犯條約。對于其他勢力，寧家會和陳家暗中聯手，在五十年間打敗了一個又一個的挑戰者，這才讓兩家一直能在江南市屹立不倒。”

“一明一暗，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實力。”

“只不過現在不行了，虎眾太強，強到陳家和寧家必須要全力合作才有可能抹除。寧家再也無法躲在暗處行動，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和陳家有著緊密的合作關系。”

寧俊風仔細聽完了寧煙煙每一句話，

欣慰的看了眼女兒，贊道，“煙煙你真的很聰明，到目前為止我只說了一些基本信息，一切都是你根據這極少的信息推斷出來的。而這些推斷，無一出錯。”

“哎呀，老頭你就先別夸我了，我無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讓陳家和寧家合作整整五十年？為什么不惜完全放棄中立立場也要清除虎眾。”寧煙煙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

寧俊風把車聽到路邊，帥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深的瘋狂。

“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名額！”

“什么..名額？”

寧煙煙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他第一次看見父親露出這般詭異的表情。

意識到女兒被自己嚇到了，寧俊風第一時間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歉然道，“對不起女兒，我失態了。畢竟事關重大，連我都很難控制自己的心態。”

寧煙煙默然，等待父親后續展開。

寧俊風平復了一下心情，

“煙煙，你知道嗎...在世界的某處，存在這樣一個地方...那里就像是一片夢幻的桃源，令無數覺醒者心神向往。那里存在著不朽的神跡，蘊藏著世人渴望的一切。”

“那個地方的名字叫做....”

“仙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