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 劍武封神
- 劍鏡
- 3083字
- 2015-01-14 19:15:00
下山的路上,蔣蘭蘭還不清楚他們可能已經招惹了麻煩,在山道上蹦蹦跳跳,一會兒摘朵花,一會兒學學鳥叫,顯得非常高興。
程成注意到,蔣蘭蘭已經是煉體境中期圓滿,即將晉入后期了。
“蘭蘭,你服下鍛體散了?”
“嗯,我和哥哥都服下了,我煉體境中期圓滿,哥哥是后期圓滿。”蔣蘭蘭聽到程成的問話,笑著回答。
“哦,你那落雨鞭法練得怎么樣了?”
程成看著她腰間盤著一條烏黑發亮的長鞭,粗略目測至少三丈長短,有些吃驚,沒想到她居然選了一條這么長的鞭子。
“對了,你要不說我還忘記了。托師兄的福,這幾天我勤加練習,已經練至小成了。雖然還稱不上是落鞭如狂風暴雨,但至少也算是小雨了。”蔣蘭蘭撫摸著腰間的長鞭說道。
“這么長的鞭子,用著可順手?”
“嗯嗯,很好用的。一開始買的是長度是兩丈二,但總也使不好落雨鞭法,后來就換了一條三丈一的犀牛皮鞭試試,一下就入門了。”
“看來修習這落雨鞭法要求鞭子越長越好。”
“大概是吧,我和我哥哥一起修煉,在后山找了條小河,哥哥在河里練流水刀法,我就在岸邊練落雨鞭法,練得無聊了還能對練幾招。”
“哈哈,那就好。”
二人有說有笑,不一會兒就來到青陽鎮的鎮口,遙遙望見滿香樓的酒旗。
“哇,人怎么這么多!”蔣蘭蘭用小手捂住嘴,驚訝地說道。
程成也皺起了一雙劍眉,他們來滿香樓的次數不少,可從沒見過今天這么多人,滿香樓的門口已經立起牌子,上面寫著“客滿,請移步其他酒樓”。
最關鍵的是,今天的客人九成九是穿著外門弟子服的云水宗弟子,一個個面沉似水,殺氣騰騰。
滿香樓的二樓掛著一條大紅的橫幅,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萬刀堂試煉慶功會暨云水宗外門弟子年終茶話會。
“看來果然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程成嘆息一聲。
不過既然來了,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上一闖。
前幾天在萬刀堂試煉中給程成送炸醬面的小二,遠遠看見程成攜蔣蘭蘭走近,趕快一甩白毛巾,跑過來迎接,滿臉陪笑,說道:
“喲,程公子,還有這位小姐,你們朋友已經等候多時了,快這邊請!”
小二引著程成和蔣蘭蘭,穿過一樓的大廳,在周圍云水宗弟子橫眉立目的注視下,依次走上二樓。
“看,這次的正主兒來了!”
“那個就是程成吧。”
“真想不到他居然還真敢來,既然來了,不讓他付出點代價,別想走出這滿香樓!”
“還有那個小姑娘也不能放過!”
“對對!他們就是在萬刀堂試煉中坑壑一氣,串通好了陰咱們的人!”
就算蔣蘭蘭再遲鈍,現在也感覺出事情不對勁了,她戰戰兢兢地拉住程成的胳膊,小聲說道:
“程……程大哥,要不咱們別參加這宴會了,趕緊叫上我哥一起回去吧。”
程成有個特點,就是事情剛露出端倪時可能會有些緊張,等到事情真正發生時卻比任何人都冷靜,因為事到臨頭,是躲也躲不開的,他輕撫蔣蘭蘭的頭發,安慰她道:
“蘭蘭,別擔心。現在想走是不可能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會玩出什么花樣來!”
“咱們不會有危險吧?”
“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危險。”
程成的聲音如此平穩柔和,一如往常,蔣蘭蘭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上到二樓,眼前為之一變。
滿香樓的二樓,平時是十幾張圓桌平均分布在整層樓,靠近欄桿可以俯瞰青陽鎮美景的最好位置被屏風隔開,作為雅間。
現在,屏風已經撤走,所有的圓桌靠邊兒圍成環形,中間留出一大塊兒空地。
“看來這塊空地就是為咱們準備的。”程成苦笑著說道。
蔣蘭蘭不明所以,呆呆地左右張望。
“蘭蘭,程兄弟!我在這里!”二樓最靠里的位置上站起一個人,正是蔣洪義,他一臉郁悶,沖著程成和蔣蘭蘭招手。
“走,咱們也過去吧。”
一樓坐著的外門弟子,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煉體境初期和中期弟子,二樓這十幾張圓桌旁坐著的,均為煉體境后期和巔峰期的弟子,有幾個人看起來很眼熟,大概是前幾天一起參加萬刀堂試煉的。
在這些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程成大大方方地牽起蔣蘭蘭的手,和她一起向蔣洪義走去。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害怕,否則這些人見你害怕,就愈發變本加厲。
蔣洪義旁邊還坐著一個非常“顯眼”的人,正是趙胖子趙滄海,他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位置,臉色慘白,汗流浹背,不斷用肉乎乎的胖手抹著汗。
程成看見他,恨不得踢他兩腳,心中已然明了趙胖子的目的。
前幾日的萬刀堂試煉,趙胖子用一包大頭釘把其他人陰得太狠,其他人怎肯善罷甘休,這趙胖子自己應付不來,就把自己三人拉上賊船。
自己外出修煉,蔣家兄妹江湖經驗甚淺上了他的當,此時已經騎虎難下。
他狠狠瞪了趙胖子一眼,趙滄海心中有愧,垂下了眼睛。
“他還知道愧疚,看來良知還剩下一點兒沒被狗吃了。”
明知上了賊船,但江湖險惡,風高浪急,也只能暫時同舟共濟,至于這個趙胖子誑他們的賬,只能留待以后再算了。
蔣蘭蘭乖乖地走到蔣洪義旁邊坐下,蔣洪義則把程成拉到一邊,愁眉苦臉地問道:
“程兄弟,我來到此處才發現上當了,現在你看怎么辦?”
“不用擔心,既來之,則安之。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自有良策。咱們就在云水宗腳下,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
程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同時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盡量鎮靜下來。如果連他都慌成這樣,蔣蘭蘭就更害怕了。
趙胖子慢騰騰地站起身,吞吞吐吐地低聲說道:
“程師兄……程公子……程大哥,小弟也是被逼到走投無路,才出下策。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哼,今天暫且饒過你,改日再找你算總賬!”
程成冷哼一聲,不置可否,警告趙胖子不得再惹事端。
“咳,請問……這位客官就是程成程公子嗎?”
程成的身后傳來一聲清咳,轉身一看,一位年約六七十歲,長相富態,身穿團花織錦棉袍的老人站在身后,拱手作揖,向程成搭話。
“不錯,在下正是程成。請問……”
“程公子,這位就是我們家李掌柜。”旁邊的小二解釋道。
“哦,原來是李掌柜,今日多有叨擾,還請恕罪。”程成知道這酒樓今天要倒霉,愧對人家,趕緊還禮。
李掌柜在青陽鎮經營滿香樓多年,什么事沒見過,小二沒看出來,他可老眼不花。
看今天這架勢,這場架是非打不可,他心中著急,便來找這邊主事的人,結果趙滄海往那一坐就開始裝聾作啞,蔣洪義更是一問三不知,可把他急壞了。
后來,聽小二說程公子來了,他趕緊追上二樓,來找程成。
云水宗萬刀堂試煉中發生的事已經傳開了,青陽鎮就坐落于云水宗山下,平時的客人有六七成都是云水宗的弟子,當然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李掌柜聽說這程成是當今鎮殿將軍程經武的公子,就像看見救星一樣,拉住他就不松手。
程成如果裝成兇神惡煞般的土匪,倚仗自己父親的權勢作威作福,今天就是在你這打架了,就把你這樓拆了,你能怎么著?
但程成不是那種人,也不會做那種事,面前這個和善的老人,也許一家老小都要靠著這個酒樓養活,把這酒樓拆了,讓他們一家人去喝西北風?
“掌柜放心,今天的事因我們而起,如果對貴酒樓造成損失,一切由我們包賠。”
程成拍著胸脯打包票。
李掌柜看程成一臉正氣,絕非為非作歹之徒,把一切事大包大攬下來,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感激得老淚縱橫,連連說道:
“謝謝程公子,謝謝程公子……小老兒也豁出去了,只要酒樓能保住,今天的酒菜小老兒請客!”李掌柜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
“李掌柜,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一會兒酒菜上齊,你和酒樓的伙計就先離開暫避一時,等安全了再回來。”
“是,是,全聽程公子安排。”
李掌柜招呼伙計,趕緊下樓吩咐后廚抓緊時間上菜。
菜還沒上,酒先上來了。
一壇壇泥封的上好女兒紅流水一樣被送到每張桌子上,來赴宴的外門弟子們也不客氣,自己動手拍碎泥封,咕嘟咕嘟往大碗里倒酒。
一時之間,整個酒樓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喝悶酒,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又過了一會兒,菜全上齊了,李掌柜一個眼色,所有的伙計、大廚、賬房先生悄悄離開滿香樓,跑到街對面的茶坊,提心吊膽等待事情的進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程成咣當一聲扔下筷子,冷冷地說道:
“各位,咱們也別裝泥菩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