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會門前的廣場上,燈光璀璨,絲竹悠揚。晚飯后,人們陸陸續續匯聚廣場,籃球場的位置是我們一幫還腿腳健康、心思靈活的老頭兒老婆兒們的大舞池,但見籃球筐底下立著半人多高的大音響,音響里邊《最炫民族風》、《套馬的漢子》、《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沖動的懲罰》,一首接一首,一曲連一曲,聽的人心蕩神迷。舞池中男男女女,先是排著做廣播體式的隊列,合著節拍,伸臂扭胯,挺胸甩臀,舞的非常投入,看的村民們激情澎湃。廣場周圍的矮墻上坐著即不想唱又不能跳的閑聊客,聊性正歡。還有就是老頭推著老婆、老婆推著老頭的輪椅族,看似閑庭信步的走走停停的轉悠著,五畝多地的大廣場上人頭攢動,一派盛世歡歌。
夜色漸深,好多的人起身回家了,夜空中己是月朗星稀,廣場上只有舞場那邊還歡樂依舊。歡快醉人的歌曲醇酒般薰的那些舞者們舞興正濃。原本橫成排、縱成列的廣播體操式舞蹈,改成了男女捉對、雙人旋轉的交誼探戈舞了。我和我的舞伴,年齡小我一輪的李玉娟忘情的舞著,醉人的曲子跳了一首又一首。歡愉使人忘記時間的飛逝,我偷眼觀看,見廣場上人頭漸稀,低頭瞄了一下手表,暗叫一聲“不好”,九點半都多了,平時這個點早己回家了。一把推開玉娟,說了聲:抱歉!咱明天再繼續吧!就慌里慌張的往家里奔去。
推開家門,見老妻己怒不可遏了。但見她氣五官挪移、雙手亂顫,指著我的鼻子、叫著我的小名、咬著后槽牙,罵道:“小四,你摸摸你的良心還有嗎?是不是讓狗吃了?我累死累活打工,你摟著騷娘們兒跳舞,我整天一臭汗兩腳污泥,你懷抱美女歡歌漫舞,你還是人嗎!”
我想辯解幾句,看看她那張己經氣的變形的臉,嚇的也沒敢張嘴,頭一低,只得忍受,任憑她數落叫罵,等她雷煙火炮放一通過去,她己經干一天活了,肯定困了累了,用不多長時間我這一劫也就過了。如我所料,二十分鐘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后,老妻終于支持不住,含著淚睡去了,若是平時她早就上炕睡了,因為明天她還要早起去大棚干活呢。
我卻沒法入睡,己進了我家門四十年的老妻,破天荒頭一次對我發這么大火,我自知做的事缺理,就只得把頭往襠里一夾忍氣吞聲的挨著。我憤怒、我憋屈、我自責、我無奈、我思緒繁亂、我五味雜陳,哎!一個大老爺們活到我這份上,真是死的心都有!
我打開柜櫥,拿出一瓶紅星小二,捧了兩捧花生,放床頭柜上,倒滿一杯,抿一口酒、剝兩粒花生米,糟糕的心情使我嘗不出酒的辣、品不出花生米的香,我的手機械的往嘴里倒酒、機械的扔花生米,腦袋里像開了鍋,百事涌懷。思緒翻騰。
不說老妻跟著我生活了這四十年的不容易,就單說現在、說今天。她是天天早出晚歸去大棚打工的,沒干過大棚活的朋友可能不知道,蔬菜大棚的活兒有四大特點:濕、熱、潮、累。外加棚里棚外溫差特大。她們這幫大棚打工的老娘們兒總結了自嘲的三句話,非常形象貼切:進去就脫,脫了就干,干完就給錢。說的是進棚時得把外衣脫掉,干活時只穿秋衣秋褲,就這樣蔬菜葉子上的露水都會把衣褲都漚濕了,出棚時再把厚衣服穿上,到家趕緊把濕衣服換掉,換掉的衣服一擰,嘩嘩的滴水,然后再去沖澡,沖掉身上的汗臭。為了躲避中午的高熱,她們早晚兩頭都是戴著頭燈干活兒。不論春夏秋冬,天天如此,頂著星星去,帶著星星回。做為己經六十多歲的老婆子了,這樣的辛苦,我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反觀我自己呢,忙碌大半生的我,最近兩年想找個打工的地方,因過了六十歲,沒人肯要了。我的幾畝責任田也被流轉出去了,莊稼地也沒啥活了,人家大棚里也沒有大老爺們兒可干的活兒。沒辦法,我當起了家庭婦男,刷鍋洗碗接孫子上學成了我全部工作。于是我有了大把的閑暇時間,有了大把的剩余精力,俗話說得好:飽暖生淫欲,閑逸惹禍根。
我倆的日子過的按部就班,波瀾不驚,每天早上不等我睡醒,她自己煮袋方便面,或下點掛面臥個雞蛋,草草吃完就去大棚干活了,中午我做好飯,她也早早地回來了,便一起吃了。晚飯我做好后都是等她回來再吃,后來漸漸的大棚里活緊兒,常加班加點,她回家的時間就越來越晚了。漸漸地由我等她回來一起吃,到后來我先吃,然后把飯菜熥在鍋里,她回來再自己吃,又漸漸地她回來的更晚了,我吃完飯閑極無聊就到廣場上玩,就又漸漸地迷戀上了跳舞。
我平時一直很小心,估計到了她快到干完活兒回家的點,便婉拒了舞伴們的挽留,趕回家去,等她回來,然后把飯菜端上桌,她雖然也喊腰酸背痛的,但從沒有抱怨過,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她知道我也不是那種游手好閑的人,現在她任勞任怨地擔起掙錢貼補家用的擔子,于是我家開啟了這種男主內女主外陰盛陽衰的生活模式。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也許我被音樂陶醉了,也許我得意忘形了、也許我鬼迷心竅了?我只顧摟著玉娟跳的神魂顛倒了,忘了回家的時間了。老妻她干完活回家,見我沒在,飯菜都在鍋里熥著呢,自己收拾上桌,吃完了,我沒回來。收拾洗刷完了,我沒回來。等到九點多了,捂好了被褥,我還沒回來。她也有點發毛,于是給我打電話,撥了幾次也無人接聽,她更有些心慌,她顧不得疲勞,騎上電動車來找。等轉到村前廣場這兒,一眼瞅見玉娟和我摟著跳的正歡呢。
親眼所見這一場景,老妻氣的差點從電動車上掉下來,她強壓怒火,狠了狠心,克制自己的情緒,委屈自己,給我留了張臉,她一聲沒吭,推著電動車回家了。
我沒法怨恨妻子對我的怒罵,我沒法原諒自己對妻子的愧疚,我也找不著合適的詞語溫暖妻子被我傷透了的心,我就是個混蛋,這么大年紀了追求他媽的什么時尚?去跳的什么舞?將心比心,我算個什么東西?還好!妻子給我留足了臉面,她要是在廣場上發作起來,我該怎么收場?我豈不成了即吃軟飯又不老實的老混蛋了嗎?我可是孫男弟女一大幫的人了,我可是一輩子在村子里說說道道人五人六的人呀,今后我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我花生米就著二鍋頭,喝一口酒罵自己一句,嚼兩粒花生米嘆自己半晌。慨嘆我這六十多年的大半輩子的人生。一九六三年子牙河決堤發大水,我媽把我生在了搖搖晃晃吱呀作響的木筏子上,當時正值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我媽奶水不足,用一頭母山羊和面糊糊把我養大,該上學了,十二年學制的高中課程我們是九年念完的,其中還有三之一的時間上的是社會勞動課,稀里糊涂的高中畢了業,趕上恢復了高考,知道自己這點知識少的可憐,就沒日沒夜的惡補了半年,但還是差二分沒考上中專,至此終于沒能邁出農村大門。接下來便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刨土坷垃的日子了,種地、打工、做小買賣、娶妻生子,一晃幾十年,到如今我卻混到讓老婆掙錢養家?我羞愧難當,我心如墜鉛。
看著昏昏沉睡的老妻,聽著她因過度疲乏而響起的轟隆鼾聲,我心里難受、煎熬、糾結、痛苦。“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哎!其實杜康解不了憂,只是“借酒澆愁愁更愁”罷了。
夜深了,瓶空了,一生難有一回醉的我,抗不住一瓶二鍋頭的威力,己經喝的站立不穩了,我就勢倒在炕上,和衣而臥,便“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也不知稀里糊涂夢到了什么和說了多少的夢話糊話?但燒酒燒膛的感覺是真切的,嗓子眼火燒火燎的口渴是真切的。我醉眼迷離地伸手劃拉墻上的電燈開關,想找囗水喝,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摸不著,急的我出了通身的大汗,酒也漸醒。奇怪!怎么我家那光滑清涼鑲了的瓷磚墻面的感覺一點也沒有了,觸手的確是麻麻砬砬麥秸子泥的土墻的感覺,我是在土坯房里長大的,這感覺并不陌生。明明我已在新房生活了十幾年了,難道有人把我又弄回己搖搖欲墜破敗不堪的我家老房里來了?我心里暗道“不好,”難道是“鬧鬼了”,腦袋一激凌,酒也醒了,我翻身而起。睜開眼一看,屋子里黢黑黢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去摸口袋里的手機,想用手機里的手電筒照一下,看看倒底發生了什么情況?
伸手摸處,別說手機,我身上連衣服都摸不到了,手觸到的只有腰間的樹葉圍裙,除此之外我身上再無一絲一縷了。我蒙圈了,壯著膽接著摸,不對!這里絕不是我家的老房子,我家老房子再破再爛,可墻角是直角的,這是鐵的事實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怎么這兒屋里的墻角是弧形的,我更蒙圈了。再接著摸,摸著一個狹小低矮的門洞子,也不知道誰弄了柴草給堵死了,這屋怎么也找不到窗戶?因沒窗戶使屋里才導致伸手不見五指的。這根本不是我家老房!這一點確定無疑!那么就是我夢游了?我這是游到那兒來了?我還是蒙圈。再接著摸,腳下好像?到了矮矮的土炕,也就離地一尺多高,伸手摸向炕面,沒有炕被、沒有炕席,摸到手的是鋪在炕上長長的茅草。難道我夢游到了人家用于看瓜、看莊稼的場屋了?嗯!差不多,應該是場屋,生活在農村的我,這類場屋見過的太多了,我的心里輕松多了。接著往炕里邊摸,摸到一個圓滾滾的肉哄哄的東西,往下摸,怎么摸著象人的腳?我把手縮回來,平靜了一下心情,好奇心的驅使我又伸手去摸,這次確信摸到是人的大腿。不好!怎么這里有人?是尸體,是剛死去的尸體,這一驚,我渾身的雞皮疙瘩也起來了,冷汗順著脊梁溝子往真下流。弄不好這是真惹上了一場人命官司,我怎么這么倒霉!夢游怎么游這兒來的?。
我穩了穩心神,盡量使自己理智些,看來今天是厄運臨頭了,埋怨也沒用,逃避更不行。我不再亂動,盡可能的保護現場,然后慢慢退出去,堵好門洞子,趕緊去報案。還是讓警察來證明我的清白和無辜吧!
我也顧不上只有草裙圍腰而坦胸露背尷尬形象了,報案要緊,我躡手躡腳的往門洞子方向退,生怕弄亂了現場,今晚的所遭所遇,我百思不解,我己近乎崩潰。就在我快出門洞子的時候,一個女人長長的、凄厲的、在我聽來有如炸雷的哈欠聲傳到來,我一屁股跌倒地上,腦袋撞墻上都沒覺出疼來,我跌跌撞撞爬起來,往外就跑,“詐尸了,來人啊,救命啊”我沒命的往外躥,聲嘶力竭的喊,我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趕緊逃離這鬼地方吧,保命要緊!可我還沒跑出三丈遠,“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從那個黑屋子里射了出來,沒費三步兩步就把我按在了地上,我嚇的“媽呀”一聲就昏了過去!
天荒荒、地茫茫、雷隱隱、霧蒙蒙,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蘇醒過來,腦袋里己經亂的成了一鍋化不開的漿糊了,本想緊閉著眼別睜開,真怕再看見詭異的怪事,可本能的驅使還是讓我睜開了眼。短暫的不適過后,我看清了,金燦燦太陽早己躍過樹梢掛到半了空,估計有十來點鐘了吧,幾個傳說中的野人圍著我,其中一個女人如鶴立雞群,她身高有兩米開外,四肢修長,又長又密的黑頭發,用皮條子勒在腦后,寬寬的額頭突出前傾,兩道濃眉更顯的兩個眼窩深陷,厚重的方下巴向前伸著,大大的塌鼻梁子,構成了標準的鞋拔子臉。兩個招風耳朵向上豎豎著,腰間圍了張豹皮,有如現在流行的超短裙一樣,顯的那么窄小,除去這張豹皮裙和頭上的皮條子,身上再無寸縷,還有就是皮條子上插著兩根長長的雉雞尾,倒有些威武英氣。前突雙堆的胸和后翹圓圓的臀,讓我斷定這是個女人,這個大家伙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妖。
我把目光向周圍掃去,稀稀疏疏的房子多是圓形半穴式的,門口戳著石斧石鉞,墻上掛著鹿筋弓、纻麻網、地上放著陶甕陶鬲,街上人們三三兩兩,摶泥制陶的,石屑四濺,打石刀石耒的。有拿著石杵舂米的,有架著陶鼎陶鬲煮飯的。我正好奇的巡視著,一股老牛反芻的草膻氣噎的我夠嗆,原來是那個女野人見我頭動了、眼睜了,知道我醒了。她俯下身來那意思想和我說話,她那副尊容嚇的我趕緊又把眼閉上,任憑她怎么的獸語嘶叫,我就是不睜眼不搭腔。她在我耳邊毀噪了一會兒,便不耐煩的讓兩個穿樹葉裙的人看著我,扭身走了。
我慢慢的平復了心情,開始琢磨我現在的處境,直覺告訴我,我己經到了考古學家們所說的新石器時代了,那些我看到的野人己經是進化成了現代智人了。那個頭插雉尾的高個子女人,是一個人猿復合體,也是這個部落的首領。
難道我這是穿越了?穿越到了新石器時代?一瓶二鍋頭會有那么大的威力?我很納悶。我少的可憐的那點歷史學知識告訴我,根據文明地層學說,人類文明是一層層地疊壓著的,距今時間越久,則文化層距地面越深。眾多考古實踐證實,距今只有二千多年的秦漢時代所處的文化層就有的地方地面以下深達四米。現在我穿越所來到的是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時代,那得深入地下多少米呀!難道這一瓶二鍋頭就讓我能一步穿過了明清文化層、宋元文化層、隋唐文化層、魏晉南北朝文化層、秦漢文化層、春秋戰國文化層,夏商周文化層、堯舜禹啟史前文化層甚至盤古后羿蒙憧時代文化層,直接干到新石器時代的母系社會了?蜚疑所思!
難道二鍋頭有這么大威力?能把一個人打進時空隧道,射到七千年前(考古學家們測的)的新石器時代。恐怕美國的鉆地彈GBU一一28,俄羅斯的KH一一59,就鉆地能力而言,也難望咱二鍋頭的項背呀!若真如此,科學上多了又一個未解之迷。
雖說我己經知道我是穿越了,但接下來我該何去何從?如何生存?我該怎么辦?我是一頭霧水一臉茫然。
家里更是亂的出乎意料。老妻早起要去蔬菜大棚打工,黑咕隆咚就起床了,她打著液化汽爐,煮點掛面,吃完了好去干活。因昨晚和我置氣,本不想搭理我,見我直挺挺的躺著,有些異樣,便過來踢了我一腳,我沒有一點反映,她有些納悶,又是一腳,嘴里罵道:“別裝死狗!”我仍無任何反映,她下意識的伸手探我鼻息,仔細看:沒有呼吸,又看胸脯沒有起伏,這一驚嚇著實讓她魂飛魄散,她“媽呀!”的一聲,跌坐在地上,險些背過氣去,緩了半天,才想起來給兒子閨女打了電話。
不消片刻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孫女,閨女姑爺帶著外孫外孫女趕到,兄弟姐妹,甥男侄女們也聞訊趕到了,他們見我除了沒呼吸沒心跳,跟常人一樣,身體不涼四肢不僵。人們只是壓抑著哭泣,沒有敢大放悲聲的。可怎么處理我成了大難題,因為若是宣布我已死亡,安排后事?誰也不敢說這句話。說我沒死,無奈我即無呼吸又無心跳,一時場面甚是尷尬,只聞哭聲,難聽話語。這事還得我老妻做決斷,她眼瞅著一雙兒女,說:“還是把你爸爸送醫院吧,咱聽聽醫生怎么說?,看醫院怎么辦?。”
于是大家一涌而上,架起我來就走,忽然我的孫子孫女決絕地攔住去路:“別抬我爺,我爺沒死,我爺不死!”大家死說活勸,最后他奶奶答應讓他倆一塊跟著去醫院,兩孩子這才一人鰾著我一支胳膊,把我拉到了醫院。
一通全方位的檢查過后,醫生們傻了眼,趕緊請示院長,院長來了,看著一大堆的檢查報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院長沉思片該,發出命令:全院所有科室的正、副主任,主治醫生,技術骨干,二線了的技術精英,學界骨干。立即到醫院大會議室招開緊急會議,人們聞令而動,很快會議室里就人頭攢動了。院長站在主席臺上,先清了清嗓子后宣布開會。院長說,今天急著把大家請來,議題只有一個,就是患者XX(我)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院長的話音剛落,臺下就蛤蟆吵坑般的爭論起來,也聽不清誰說的什么?亂糟糟的,吵的人心煩。這時院長把麥克風音量調到最大,沖臺下喊:“大家注意,別亂吵,要根據咱院核磁、CT等等檢查結果,仔細分析,詳實論證,死要有死的證據,活要有活的原因。我們要給患者家屬一個詳實可信的結論報告。”大家不吵了,開始三三兩兩分組討論。討論了二個多小時仍是意見相左、莫衷一是,死了的觀點說服不了活的,活著的觀點說服不了死的。院長看再爭論三天三夜也不會爭論出個結果,只好宣布散會。
院長留下他的幾個副手和各大科室的主任,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總算商量出個主意,于是把我老伴兒女等近親屬叫到了院長辦公室,院長委婉地說:“非常抱歉,受我們醫療水平所限,我們院方只能給出如下處理意見。(一)患者ⅩⅩ(我)這種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腦電波卻仍有信號,而且身體不涼四肢不僵的情況是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我們查遍所有相關文獻資料,咨詢了若干權威專家和科研院所,一致的意見是,這種病歷為世界首例,對此目前還沒有進行過相關研究。也就是說此患者是死是活院方無法給出確切結論。(二)簽于患者只有腦電波信號還能表示有生命跡象外,其他體征都呈死亡狀態,所以患者生命隨時可能結束,建議家屬盡快將其接回,院方辦理出院手續予以配合(活著出院)。(三)簽于患者XⅩ(我)的特殊性,希望家屬盡量妥善養護,并和院方保持密切溝通,以利科學研究。
我又在親朋好友的簇擁下回了家,沒想到我無意中為我國醫療新課題“如何鑒別人的死活問題”做出了突出貢獻。
他們把我?到炕上,我還是那樣直挺挺的躺著,家人的呼喚我充耳不聞,兒女們的哭嚎我視而不見,老伴止住了他們,這么多人守著一個“不知死活”的我,商量商量今后該怎么辦?
給我出殯,把我埋了?顯然這個法行不通,那只把我停在炕上觀察,但他們也做好了我的腦子隨時停電的準備。這是我異于常人之處,說別人一口氣沒上來,死了。到我這兒是咔嚓一斷電,才叫死了。慶幸的是此種情況未能發生。
兒子給我買了口十三花的大棺材放在院里,隨時恭侯我的入住。女兒約好了吹鼓手、老道班、歌舞團,隨時準備?給我送行。讓親人們為難的是:過了一天又一天,過了一周又一周,我還那樣。過了一個月又一個月,過了一年又一年,我還是那個樣。
我還是在炕上那樣挺著,不吃不喝不動也不爛。可家人們還要生活。老伴吩咐:只得該上班的上班,該掙錢的掙錢去吧。
各大科研單位、醫療機構來了無數次,在我身上取了無數次的生物檢材,一直也沒能研究出什么結果來。新聞記者,自媒體網紅,總算找到一個特大熱點,更是蒼蠅般聞味而來,你走他來,接連不斷,趕都趕不絕。最后弄的我老伴十分惱火,干脆把門一關,任何人不許進屋,只能透過窗玻璃來參觀我,就這樣我家院里還經常排長隊呢。
幾年的功夫,我家周圍鄰居們開起了多個小飯館、小旅舍、小商店,讓我一下把我們村的鄉村旅游帶的異常火爆,為了一睹我的尊容,還有外國人慕名的而來呢!
我老伴愁壞了,瞅著我這么不死不活的什么時候是個頭呢?她很怕在她的有生之年不能送走我,給自己留下遺憾,給兒女們增添麻煩。
世事難料,在多年后一次考古發掘中,考古學家們又把接回到現實中來了。
我不該由于閑極無聊而縱情聲色,由于我的縱情聲色惹得辛勞異常的老妻大光其火,由于她的大光其火使我借酒澆愁,由我的借酒澆愁使二鍋頭有了超自然力,由于有了超自然力把我一下干到了七千年前,由于到了七千年前,我家里留下個不死不活的僵尸,由于干到七千年前,我那邊還要面對著個陌生的新石器時代的母系族群。
要想知道我的尸體是斷電腐爛了?還是冰封了時空得以保留了?我在新的環境里是如何生存?還有沒有希望回到現實中來。這問題一大堆,結局無數個,難猜難測,欲知詳情,讀者朋友們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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