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抖了抖雙臂，兩柄小太刀從袖中滑落，落進了他的手心。

“師兄，怎么說？下車還是硬剛。”

“看情況。”楚子航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同樣停下了的邁巴赫。

車里是沒人的！

“沒人怎么會動？”路明非問。

“他可以無人駕駛，但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的聲音可以啟動它。”楚子航說，接著打開車門。

路明非緊緊跟著楚子航，不敢落后一步。

誰知道這是什么鬼地方，楚子航是故事的親身經歷者，跟著他總歸是好的。

“上車。”楚子航忽然冷喝一聲。

路明非有些分不清所以。

你是要自己探探風險嗎？那也太仗義了吧！我們這一回認識還沒多久啊喂。

在路明非想入非非之際，楚子航已經打開了邁巴赫的車門。

“你還在想什么？上來。”

“哦哦哦。”路明非訕訕一笑，撓了撓后腦勺。

想多了想多了……原來是上這個車……

“我是坐上這輛邁巴赫才脫離的尼伯龍根，我想，這一次也不會例外。”楚子航在路明非上車后解釋了一句。

“你確定這是這個尼伯龍根的規則？”

“不確定，”楚子航一本正經地說，“我猜的。試試。”

楚子航用自己的聲音啟動了邁巴赫。

五年之后，他再一次開著邁巴赫在這條高速公路上行走。這一次，他終于不是逃兵，而是要直面最終boss的勇者。

邁巴赫前進著，很快，一個黑影投在了車窗上。

楚子航眉頭一跳。

來了……果然在重復……

這個時候，敲門聲也來了。

敲門聲逐漸急促起來，從一個到三個、五個，越來越多的黑影劇情在車窗外。

他們隔著沾滿魚嘴的車窗，凝視著楚子航和路明非，窗外刺眼的水銀是光照進來，讓兩個人看清窗外那些死侍慘白恐怖的臉龐。

敲門聲很快就變成了尖銳的東西，在鋼鐵和玻璃上劃過的刺耳的聲音。路明非的耳朵和手有些異樣的癢癢，就像是你自己用指甲在摳黑板擦，那種令人煩躁，心底有種躁動的感覺。

這些場景在楚子航腦海里重復過無數遍，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么做。

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邁巴赫車身振動，昂然加速。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內，車速再次達到180公里，而且還在持續上升。

車屁股后面的黑影越來越遠，又越來越近，仿佛不可能被甩開。

四面八方都有水，銀色的光照進來，燈光所照射之處不知有多少黑影圍繞著邁巴赫。

他們就像一群死神，圍繞在垂死者的身邊，等待著收割生命。

他們同時睜開雙眼，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般明亮。

邁巴赫很快達到極速275公里每小時發動機轉速表的指針跳入了危險的紅色區域。

楚子航不緊不慢地把御神刀村雨從鞘中拔出，直直刺向車門。

車門上早已有一道被長刀刺破地痕跡，不過被粗暴地修補了。

村雨的半截刀身暴露在外。

楚子航猛踩剎車速度表的指針急速回轉，車輪在地面上滑動，接近失控的邊緣。

濃香的血在風中拉出十幾米長的黑色飄帶，又立刻被暴風雨洗去。

那些黑影來不及減速，左側的一群被外面的半截刀身一氣斬斷。

那些影子就像是與實數255公里撞上鋒利的刀刃，絕無生還的可能。

輪胎因為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了刺耳的叫聲。

這叫“響胎”，說明動力已經超過了輪胎的極限。

透過空氣過濾仍能穩健輪胎燒焦的臭味。

邁巴赫的一側車身沾滿了黑色的血，這里像極了地獄。

“可以下車了。”楚子航又說，接著提著村雨走入雨中。

楚子航那本就無比耀眼的黃金瞳仿佛燃燒了起來，哪怕帶著美瞳都無法阻攔這種光芒。

渾厚的馬嘶聲很快傳來，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

遠處的白色光芒中站著山一樣魁偉的駿馬，他披掛著金屬錯花的承重甲為白色毛皮上流淌著晶石般的輝光，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輪式起重機用來穩定車身的支架。

馬背上坐著巨大的黑色陰影，他渾身包裹著裹尸布，手上提著彎曲的長槍。

或許那稱不上叫長槍，說是一根樹枝倒才合適。

他來了！

一如五年以前，以同樣的當時再次出現。這是命運的指引，五年前的風箏沿著風箏線被回收了。

因為楚子航不會斬斷風箏線，所以楚子航這個風箏總有一天會回來。

“你竟敢違背神的意愿！”

雨里傳來奧丁低沉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來找一個人，不打算經過你的允許。”楚子航冷冷地看著奧丁，舉起了手中的村雨。

“知道這把刀嗎？它是御神刀。”

楚子航說完，腿部用力，全身的龍血沸騰。

二度爆血！

他高舉長刀，要刺進奧丁的腦袋！

路明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師兄，雖然我知道你說話一直都很騷，但像今天這么騷氣滿滿還是你第一次！

“三度暴血！”

路明非面目猙獰起來，背上長出一對龍翼！

這個狀態下的路明非已經不能看做是人了。

他身上找不出一點曾經是人類的痕跡！

自前天晚上路明非用過之后，楚子航也問過路明非如何三度暴血。

楚子航覺得，他二度爆血就已經是在失控狀態邊緣游走了。路明非身為S級，怎么能在三度暴血狀態下保持意識的呢？

可以路明非也不知道為什么，所以不能回答楚子航。

興許是S級的專利吧？

路明非不清楚。

“人類！瑾見神明！安敢狂妄！”

言靈·君焰！

楚子航無視了奧丁的話，念誦起龍文來，渾身冒出高溫烈焰，比烈焰人還烈焰人。

路明非沒有言靈，沒什么好朗誦的，但他又滿嘴騷話。

“奧丁，讓我看看你的軟肋！”

說完，路明非真就把兩柄小太刀遞進奧丁兩邊的腰子。

“嘿，你表現地沒你前輩好，你這個奧丁扮演我只能給8.5分，因為我有1.5語！”

路明非張開雙手，用這雙被黑紅色龍鱗布滿的有些惡魔般尖銳的手指的手掌襲向奧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