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紗,籠住一襲芳華。
她美如畫,剎那云雨作歇。
路明非沒有驚呼出那個名字,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圣子”,絕對不會是那個女孩。
她正被困在那個小木屋中,沒有自由,此生自由到過的最遠地方,就是源氏重工門前的十字路口。
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想像的兩個人?
如果說諾諾和繪梨衣區別還是可見的話,那“圣子”和繪梨衣就基本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甚至性格。
雖說“圣子”并非一頭紅發,但那鼻那眼那眉,一顰一笑都深深烙印在腦海里,熟悉又陌生。
那一頭銀發,路明非仿佛在哪里見過。
這種色澤的銀,隸屬于當日紅井之中的白王破繭的白絲的銀。
可惜路明非沒有第一時間想起,只覺著熟悉。
“圣子”在看月色,路明非卻在看“圣子”。
前者才反應過來時,路明非已經收回了目光,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愛絲娜。”
圣子扭頭在寫字板上這下三個字,又在下一行寫:
我的名字。
路明非欣然接過愛絲娜遞來的寫字板,在上面這下自己的名字:
路明非。
兩人在無暇之月的見證下互相寫下姓名。
路明非眼里劃過一絲堅毅,很快表情又變得有些喜相。
因為愛絲娜在扒拉他的褲腿
“干嘛呢?”
“到睡覺時間了,不能熬夜。”愛絲娜在寫字板上寫到,眼睛噗靈噗靈地眨。
……
次日清晨,路明非一覺起來,直直走出臥室,隨后果不其然在餐桌上看到夏彌留得紙條:
本菇涼有事去了,若有問題想找本菇涼,請撥打10086。
“看來昨天的地震與夏彌無關,也對,夏彌一直在我視線范圍內。”
路明非如此想到。
這個時候,大門被打開了,探進來一只小腦袋。
愛絲娜像只小貓似的探出腦袋,看著路明非,眨巴眨巴眼,飄逸地要飛起的睫毛彈動路明非的心緒。
“想出門,但不想被找到。”
她舉起筆記本在路明非面前晃了晃,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又寫下:
玩一會我會回家。
“你想回家嗎?”路明非撇開筆記本,認真呃看著愛絲娜。
像小貓一樣的女孩縮了縮脖子。
“不說實話的女孩會長針眼哦。”路明非幽幽地說。
愛絲娜聽了有些炸毛。
明明是被他拐跑的……
“我不回去的話,父親大人會來的。”
“那就等他過來,等你玩夠了。”
路明非拉住愛絲娜的手,出了門……
……
游戲廳的霓虹燈管在路明非眼前暈開彩虹似的光斑,他握著半罐可樂靠在《太空侵略者》的機臺旁。東京的夏天總是裹著潮濕的蟬鳴,連中央空調的冷氣都帶著粘稠感。
“穿著有些不習慣……”
筆記本舉到了路明非眼前,他把本子撇開的時候,手一抖,碳酸飲料差點潑在紅白相間的校服裙擺上,呼吸驟然停滯——少女垂落的銀發像浸在晚霞里的絲綢,發梢別著晴天娃娃造型的亞克力發卡,隨著歪頭的動作輕輕搖晃。
路明非沒有奇怪的癖好,只是讓這位“圣子”穿著黑袍跑來跑去,那就是活靶子,可是,這種店外買的便宜校服似乎……
愛絲娜似乎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她舉著便簽本的手指修長蒼白,黑色水性筆在紙面沙沙滑動:「柜臺有檸檬冰,喝可樂會牙痛哦(ˉ﹃ˉ)」
路明非聽見自己吞咽的聲音比游戲廳的背景音樂還響。
“要、要不要打兩局?”話出口的瞬間他就想咬舌頭,卻看見少女眼睛倏地亮起來。她小跑著抱來一摞游戲幣,眼睛閃著興奮和喜悅,發梢掃過泛黃的便簽紙:「先說好,我很菜的(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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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怎么樣,明天想去哪兒玩?”
路明非用鑰匙擰開門,左右腳隨便甩了甩把鞋子甩下來就進了門。
愛絲娜跟在他身后,眼睛眨了眨,也學著路明非的樣子,把帆布鞋甩下腳,蹦蹦跳跳地進了門,儼然忘記了自己還是“圣子”。
或許她本身就不會演戲,保持本性更加輕松。
「想去吃路邊攤,從來沒去過」
她很快寫下。
“那今晚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