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一眾將士們的心根本就沒在喝酒上,無不是匆匆扒了幾口飯菜,喝了兩杯酒,就猴急的帶著身邊的姑娘上了樓。
就連韓會君自己,此時也左右各摟著一名姑娘,沖著云安道:
“公子可要找?guī)讉€姑娘陪著?我跟你說啊,這萬花樓的姑娘,那是個頂個的潤!”
“特別是阿香跟麗婭,那真是…簡直了~”
云安本想著自己跟韓會君并不算太熟,還打算裝下正經(jīng)。
可當(dāng)他看向韓會君時,對方那帶著玩味的笑意讓他瞬間醒悟。
他要是個正經(jīng)人,就不會第一次請客吃飯,就將自己帶到這萬花樓來了!
“我能自己挑嗎?”
“那是當(dāng)然!就憑哥的名號,在這你看上了哪個都行!”
似乎是喜歡云安的上道,又或者是認(rèn)為自己遇到了同道中人,韓會君的性質(zhì)大起,當(dāng)即就喚來了萬花樓的老鴇,讓她將樓里的姑娘都叫了出來,任由云安挑選。
喝了幾杯有些發(fā)酸的濁酒的云安,望著眼前老鴇帶來的十幾個形色各異的鶯鶯燕燕,卻是怎么也提不起興趣。
也許,是因為質(zhì)量好的,都被已經(jīng)入場開始打樁的老客們給挑走了吧。
正當(dāng)云安有些失落的揮揮手,示意那上了年紀(jì)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鴇將那群姑娘帶走時,他的余光卻是發(fā)現(xiàn)了位讓他眼前一亮的美女。
“不知道那位姑娘芳名是?”
順著云安所指,眾人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不遠處,正坐在大廳正中央撫琴的少女。
在這以豐滿為美的大唐,少女那單薄的體態(tài),明顯是不符合眾人審美的。
老鴇雖然詫異云安那與大唐勃然相反的審美,可從業(yè)多年的她,可謂是見慣了人生百態(tài),什么樣的客人她們遇見過?
出于職業(yè)操守,老鴇還是很有耐心的對云安道:
“公子果然是好眼光!港兒乃是我萬花樓頭牌,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
“只是…港兒她賣藝不賣身啊。”
云安全然不顧老鴇所言,目光在那面有病色,卻掩蓋不住她那驚艷的樣貌,身材單薄,卻有著傲人雙峰的少女身上掃視著。
再轉(zhuǎn)頭看向眼前的鶯鶯燕燕們,怎一個歪瓜裂棗能形容?
面對老鴇的不斷勸說,云安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韓會君。
“王港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韓會君也沒想到,云安居然會在一群人當(dāng)中挑中王港。
見老鴇面露難色,站在原地不愿離去,韓會君心知她的顧慮。
可一想到自己剛剛吹出去的牛,要是不能滿足云安的需求,自己豈不是很沒面子?
“你也下去吧,大老爺那我會親自去解釋。”
韓會君的這句話,讓老鴇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先帶著人下去,給足了韓會君的面子。
身處萬花樓這個風(fēng)月場所,審時度勢是她的強項。她可是知道,眼前這位隨和的將軍,可是剛剛從戰(zhàn)場上歸來。
若是惹的他不快,打罵自己事小,萬一他要是帶著手下的將士們擾了萬花樓的生意,惹的大老爺生氣的話…
只怕她全家都得遭殃。
老鴇就這么走了,什么話都沒有說,只留下了身材單薄的王港。
云安本以為被強行留下的王港,應(yīng)該會很迷茫無助,又或者驚慌失措。
可云安并未在其稚嫩的臉上見到這些神色。
只見瘦弱的王港抱著那差不多將她完全遮住的琵琶坐在了云安不遠處,輕撫著古箏道:
“不知公子想聽什么曲?”
不等云安開口,坐在他對面的韓會君哈哈一笑,摟著身旁的兩個姑娘,起身拍了拍云安的肩膀。
“云老弟,兄弟我要去給阿香阿婭傳道授業(yè)了,有什么事晚點再談。”
說著,韓會君還瞧了一眼不遠處的王港,眼神中閃過一絲別樣的味道,似乎在說:“沒想到你小子好這么一口。”
看著剛剛還人滿為患的二樓一下變的空蕩蕩的,只剩下了他跟王港,云安多少覺得有些尷尬。
倒不是因為他害羞,只是作為情場老手的云安,還不至于像韓會君跟他麾下的將士們一般,見了女的就想上。
更何況在這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朝代,青樓可是花柳病的傳播地。
他可不想自己穿越過來,什么都還沒干,就染上一身的性病。
“公子想聽個什么曲?”
“亦或者,你我手談幾局?”
見云安半天沒有說話,一旁的王港再度開口,只是眼神中的厭惡之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掩蓋之意。
她最厭惡的,便是云安這般,以勢壓人之輩。
云安自是瞧見了王港眼神中的厭惡,心知無法與美女暢談人生,便也不再強求。
“姑娘若是不愿意,大可就此離去,何必強迫自己?”
在沙漠中待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到了城里,若是王港愿意,云安自然是愿意傳道授業(yè)。
可如今看她的樣子,分明就是厭惡自己,云安還不如讓她下去,自己好休息休息。
望著云安那無所謂的表情,甚至在其淺抿了一口濁酒后,臉上那嫌棄的表情,讓王港有些不忿。
“公子這是在嫌棄奴家?”
雖然知道云安有欲擒故縱的嫌疑,可作為一個女人,王港還是無法忍受云安的無視。
王港不知道的是,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云安又覺得自己有了俘獲美人心的希望。
淺抿了一口那有些發(fā)酸的濁酒,云安起身走到二樓的圍欄前,故作高深道:
“本想著今日無事,勾欄聽曲,插花弄玉,卻不成想這萬花樓不過是個皮肉場所。”
“想必,你這譽滿西伊州的才女,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吧。”
云安的話如同一根刺般,狠狠的扎在了王港的心間,瞬間便讓其紅溫,指著云安,半天說不出話來。
身材樣貌并不符合唐人審美,并且賣藝不賣身的她,能成為萬花樓這個西伊州最大的青樓的頭牌,自然是有她的過人之處。
可如今在云安的嘴中,她被說的一無是處,又如何讓她不生氣?
云安的聲音并不算小,又特意走到了二樓的圍欄邊,那些在一樓飲酒聽曲之人,自是將云安的話給聽的一清二楚。
“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