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煙出了院子,宋尋枝好不容易得了清閑,只是還沒清閑一會兒,就又來了一人。
只見一身著青藍(lán)色羅裙的俏皮女子急沖沖的闖進(jìn)院子,院里只宋尋枝一人,無人阻攔她,便也簡簡單單的進(jìn)了房。
“尋尋!尋尋!”那女子四處環(huán)顧著房間,愣是沒看到倚在墻角看景的宋尋枝。
宋尋枝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我還覓覓呢。”
“尋尋!我本來想拉我三哥來看你的,但是他被召進(jìn)宮了,估計是有急事來不了,你等我回去替你好好罵我哥。”她湊近宋尋枝,眨巴著眼,又將聲音放低,“到底怎么回事,我聽我爹說你昨夜一夜未歸,還以為失蹤了。”
宋尋枝看著這個陽光開朗大女孩,也就是陳瑾原唯一的妹妹陳熙黎,和宋尋枝陳瑾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一心希望宋尋枝和陳瑾原喜結(jié)良緣,簡單來說就是他倆的cp粉……不過姑娘沒什么壞心思,性情純良,可愛的緊。
她用手戳了戳從花園長到窗邊的花藤,“問題不大,昨晚上興致來了,跳了個湖。”
陳熙黎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長大嘴。
宋尋枝繼續(xù)道:“不過湖水太涼了,沒游一會兒就上岸了,累了,便睡了一夜。”這瞎話也是一氣呵成的說完了。
“這……你還是尋尋嗎?”陳熙黎輕輕捏了下宋尋枝的臉,“這感覺對味啊,尋尋的臉掐起來是這個感覺啊……你不會摔湖摔瘋了吧?”
宋尋枝慢慢挪開臉,“是摔清醒了。”她笑了笑,“剛才那段跳湖的自述是不是挺不可信的?”
陳熙黎點了點頭。
“但我只能這么說,讓別人覺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像個傻子,瘋子。”她一把扯下一段藤條,“這樣,才能得一喘息之際。”
陳熙黎是個可信之人,但宋尋枝也并不想將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只能借她來打開陳瑾原那條路,看看解除婚約這條路是否艱難。
陳熙黎皺皺眉,“到底是怎么了?你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我和我三哥一定會幫你的,還有我陳家,你將來是我陳家之婦,陳家不會坐視不管的。”
“黎黎,此事陳家不必參與,也不可參與,這是我的家事,我現(xiàn)在只想快些嫁入陳家……對了,今日我可否能見到瑾原?”
“三哥今日突然被召進(jìn)宮,也不知何時能回府,等他回府我一定叫他親自來看你。”陳熙黎揪了揪宋尋枝的袖角,“你放心,嫁給我三哥不會委屈你的。”
宋尋枝看著真誠的陳熙黎,內(nèi)心嘆了口氣,可惜,現(xiàn)在他們誰都不愛誰,這親注定不成。
“好。”
皇宮誠清殿
誠清殿是五公主慕顏的住所,此時殿內(nèi)只有慕顏,陳瑾原和宋祁舟。
宋祁舟自知昨夜沒能徹底將宋尋枝殺了,只能跪著。
殿內(nèi)沉寂了好一會兒,才等到慕顏發(fā)話,“陳侍郎,你猜猜宋侍郎為何要跪?”
陳瑾原并不知他們之間的事,只知道今日本該是去禮部幫師父清點幾日后的大典用品,卻被五公主的人叫來了,來之后卻看到宋家二少爺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他自然也不敢隨便說話,只能靜觀其變,可五公主卻突然發(fā)問,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臣不知。”
“那你可知你那還有兩天就要過門的妻子,為何失蹤了一夜?”慕顏看向宋祁舟,“本來,她是完全能死的,只是她這二哥手不夠狠毒,叫她活下來了,你說,我該怎么罰他?”
這話直接給陳瑾原嚇的一愣,他一瞬間看向慕顏,眼里充滿著不解,“阿尋何事得罪了公主,以至于要她死?”
慕顏饒有趣味地盯著陳瑾原,“她沒得罪我,是你得罪了我,陳侍郎。”
“臣何事得罪了五公主?”
慕顏笑著,“陳侍郎不要裝傻,我派人去你府上多次請你,陳侍郎當(dāng)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陳瑾原的確找了很多借口拒絕了五公主的邀請,他對慕顏沒有感情,也不能有關(guān)系,陳家在朝堂之上算是清流,從不結(jié)黨,五公主是四殿下一派,若是扯上關(guān)系,陳家名聲不保,也成了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這奪位之局,他們陳家可不趟這渾水。
“臣配不上公主。”
“那宋家那嬌滴滴的弱嫡女就配得上你了嗎?陳侍郎未免也太屈尊降卑了。”
慕顏心里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陳瑾原若是娶個比她漂亮的聰明的,哪怕是有一點比她突出的,她都能說服自己,可是宋尋枝哪里都不如她,就能輕松得到陳瑾原,憑什么她不行?
得到一個東西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除掉所有競爭者,即便這個東西不屬于自己,也不會屬于別人。
“只是她僥幸活了下來,陳侍郎,你且等著,用不了兩日,她就又會死了,除非她不再是你陳瑾原的妻子。”
宋尋枝沒死,就讓他主動悔婚,自毀陳家的信譽(yù),可是宋尋枝不會同意,宋家也不會的,他又該如何是好。
這個五公主,真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一旁的宋祁舟眼睛早已忍得通紅,痛苦的淚水布滿了臉,他自知不該這么做,可是他的命脈被死死的掐在五公主手里,連同柳淑煙的,一同被牽扯著。
慕顏一臉的胸有成竹,不屑的瞅了宋祁舟一眼,又將眼神轉(zhuǎn)回了陳瑾原身上,“陳侍郎仔細(xì)衡量,回府吧。”
“是。”
澈霏院
宋尋枝仔細(xì)的詢問了陳熙黎陳府最近發(fā)生的事,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等陳熙黎回了府,她的院子也有冷了下來。
宋家家主宋泉松是當(dāng)朝太傅,一心撲在事業(yè)上,毫不關(guān)心家中兒女,主母譚虞便撐起了宅中大小事務(wù)。
譚虞是宋尋枝與大少爺宋鄴的親生母親,為人和善有氣度,實為當(dāng)家主母典范,不過今日據(jù)說是回了趟老家拿給宋尋枝的嫁妝,應(yīng)該是什么特殊的東西。
宋尋枝想著這些關(guān)鍵的人物,陳瑾原進(jìn)宮不在陳府,宋祁舟不在宋府,譚虞也不在宋府,只留一個柳姨娘在府內(nèi)。
這是故意將人支開,想退路的想退路,隱瞞的隱瞞啊。
陳瑾原在宮里,母親在老家,那么宋祁舟在哪里呢?他在哪里是至關(guān)重要的。
假設(shè)宋祁舟只是別人的一步棋,做了刃,那么能保他的人定然權(quán)勢不小,會是……宮里的嗎?
對,陳瑾原也是進(jìn)了宮,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倘若真的是宮里有人要她死,那么這就難辦了。
宋尋枝越想越愁,連飯也是不想吃的,但也不知怎么,興許是累的慌,也慢慢得睡著了。
直到她的婢女小衫叫醒了她,“姑娘,姑娘,陳府三少爺來見你了。”
宋尋枝登時打起精神,人這么快就來了,她倒是要會會這個陳瑾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