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妝娘受驚
- 我正人君子,徒弟怎么都是反派?
- 鋸木頭好難學
- 1919字
- 2024-06-21 14:00:00
蕭無聲走向桌邊,那里果然放著三本大冊子。
其中兩本較新,唯有一本有著明顯被翻閱的痕跡,厚厚的一沓書頁,不是缺角,便是沾上了某些莫名的污漬。
毫無疑問,這本里面記著的,便是人榜任務了。
蕭無聲將其翻開。
“流寇一名,姓名某某,樣貌某某,實力煉氣中境,可能會于某日經過朝江。懸賞:十兩碎銀。”
底下還簽了幾個名字,有正兒八經的人名,也有一生摯愛陳姑娘這樣的花名,這些都是接下此任務的人。
末了還有個紅圈,將其中一個人名重點圈起來,代表此任務已被完成。
人榜里面,最多的便是這種任務。畢竟對于這些流寇,六扇門實在沒有多少追查的興趣,發個通緝出來,丟給熱心人去管便得了。
當然,犯了事沒被扭送官府,能來當流寇的,多少也會點隱匿蹤跡的法子。
想要揪出這些陰溝里的老鼠,不僅要有耐心,還有不少運氣成分。
因此,對于這種任務,蕭無聲進行了選擇性的忽視。
翻了半天,他總算提起筆,在一個任務后面留下了自己的墨跡。
妝娘接過,隨意的掃了一眼。
“懸賞朝江正北的山賊頭領許義。”
“此人常于某路段設卡打劫商隊,并在某山設一營地,聚集不少嘍啰,團伙作案,極為兇惡。”
“實力約筑基中境,并有手下嘍啰三十余人,其中不乏有煉氣武者。”
“懸賞金額:五十兩紋銀。”
底下有個墨痕未干的花名:軟糖味桔子ovo
妝娘不禁掩口輕笑:“我原本瞧著是個儒雅的文人,沒想到看走了眼。看這花名,不像男子,倒像是個深閨姑娘。”
“你不懂。”
“我有啥子不懂嘛,無非就是心上人唄。”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心里不記掛一兩個姑娘,那才奇怪咧。”
“天天枯坐在這青樓里刺繡,這種情情愛愛我聽到耳朵都要起繭了,怎么會不比你懂?”
“呵。”
蕭無聲沒有再回應他的調笑。
作為一個架空世界古代人,妝娘接觸不到LOL,自然get不到這個ID在凌晨兩點的恐怖,蕭無聲不怪她。
而妝娘得不到回話,也只當蕭無聲害羞了,便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一邊笑著目送他跳出窗戶,一邊將三本大本子重新放好。
……
“啪嗒。”
紅燈籠光撲閃幾下,接著熄滅。
狀娘刺繡的手也頓時一停。
“不是早上才添油嗎?”
她有些不滿的扒拉開紅燈籠,果然,里面放著的那盞油燈,其燈油已經燃燒殆盡。
“這死摳老鴇,添個油都要克扣,官家又不是沒給油錢!”
妝娘咬牙切齒的罵道。
“算了,估計也快到卯時了。今天不如就此作罷。”
憑著記憶,她摸黑將綾羅收回女紅包里,接著慵懶的伸了個腰,獨自舒展著自己這美好的身子曲線。
不巧,就在這時,窗邊居然又傳來了聲響。
“唉。”妝娘不禁嘆了口氣,無奈的喊道,“大俠來的不巧,小女這會已經要歇息了。若是想看榜,晌午吃過飯再來吧。”
“胡說,我剛剛路過官署,點卯的文官都還沒到呢,你要敢現在歇息,我就敢立馬去告你玩忽職守。”
妝娘也是習武之人,記憶力不俗,一聽聲音,便立馬認了出來:“等等,是你?軟糖味桔子圈勾圈?”
“……不錯。”
蕭無聲開始后悔取這個花名了。
見是熟人,妝娘這才坐了回去:“你不是今天才看過榜,怎么,這就反悔了?”
蕭無聲搖搖頭,嘴角勾起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當然不是。”
可惜,房間里實在暗的出奇,他這足以用來做閱讀理解的標準笑容,并沒有落進妝娘眼里。
“骨碌碌……”
有球體在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
“怎么不開燈?”
“沒油了,我去取兩根蠟燭。”
妝娘從一個柜子里取出火折子,重新驅開黑暗。
接著,當她轉頭時。
映入眼簾的,是此后終生也沒有忘卻,沖擊力極大的一副畫面。
畫面中,青年穿著長衫,手持一折扇,渾身一塵不染,就連頭發也打理的根根分明,由一根髻子插著,不落半分雜亂發絲在外面。
而在青年腳邊,是一個猙獰而可怖的人頭。
它在地板上骨碌碌的滾著,帶出來一片鮮紅的血跡,似乎正訴說著一場駭人的行刑。
“諾,許義的人頭。”
“一個山賊,取名居然還單名一個義字,你說,是不是很自大?”
狀娘有些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大俠說笑了,名字都是父母取的,有什么自大不自大。”
“倒也是。總之,可以取銀子了嗎?”
“這……您且稍安勿躁,我要去跟上頭匯報,等官家派人來調查,確認任務已完成后,才會發放懸賞金。”
她取出一塊鐵符,掰成兩半,將其中一份交與蕭無聲:“您好好收著這個,等懸賞金發來以后,憑著這符來取。”
“很快的,約莫兩三日就有了。”
“切,人頭都帶來了,居然還要走流程?真是麻煩。”
蕭無聲不滿的嘟噥兩聲。
不過,眼前的妝娘也只是個打工人,自然要按規矩辦事。因此,雖然不滿,蕭無聲倒也沒有采取過激的行動。
將鐵符隨手揣進懷中,他便第四度打開那扇紙窗,跳了出去。
妝娘癱坐在椅子上,看著蕭無聲的背影,又失神的看著地上的人頭。
她想了許久也不明白,究竟要怎樣殘忍的內心,才會在黑燈瞎火中,平靜地將這血呼啦人頭徑直丟在地上,并同時與人談笑自若,不覺有異。
這問題終不得解。
而等雄雞報曉,妝娘終于回過神時。
她這才恍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是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