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聽著手機(jī)里傳來的嘟嘟聲,江與舟雖然看上去很鎮(zhèn)定,但其實心跳有些微微加快。
這是他目前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事情有些不在控制之中,有點賭的成份。
這種感覺他不太喜歡,心想以后一定要盡可能的杜絕,無論是在哪個方面。
在等待電話接通時,母子倆就這么大眼瞪小眼。
隨即,婁玉琴忽然說道:“開免提,放桌子上。”
江與舟嘴角一抽,不過為了不引起老媽的任何懷疑,還是默默照做了,將手機(jī)打開免提后放在桌上。
也就是在這時,電話突然被接通。
“……干嘛?”
宋池因的嗓音很好聽,如黃鶯出谷,宛轉(zhuǎn)悠揚,又似林間清風(fēng),輕柔細(xì)膩,而語氣中還噙著一絲慵懶,像是才剛被這通電話給吵醒。
雖然江與舟都已經(jīng)考試回來了,但現(xiàn)在也還不到早上十點,大學(xué)生周末睡個懶覺很正常。
聽到她問“干嘛”,而不是問“你是誰”,江與舟也頓時松了口氣,心想還好宋池因沒刪自己的電話號碼,否則又要編造一些蹩腳的謊言來給老媽解釋。
在電話接通之前,江與舟就已經(jīng)打好了滴水不漏的腹稿,此刻立馬說道:“那個,我媽想和你說說話,她現(xiàn)在就在我旁邊,我開的免提。”
這番話顯然就是一顆在清晨猛烈炸響的重磅炸彈,電話那頭的宋池因立馬就沉默了下去,緊接著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從床上翻身坐起來的聲音。
“噢,噢,阿…阿姨好。”
一時間,宋池因那好聽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微顫,且不怎么自然,說話還有些磕磕巴巴的。
至此,婁玉琴的臉色瞬間多云轉(zhuǎn)晴,她蠻橫擠開江與舟,喜笑顏開地往手機(jī)湊過去,夾著嗓子十分溫柔地道:“誒~小宋,我是江與舟的媽媽,我姓婁,沒打擾到你學(xué)習(xí)吧?”
宋池因:“沒,沒有,婁阿姨,今天是周末,我,我沒課的。”
婁玉琴:“噢~那就好,對了小宋,你上的是哪所大學(xué)來著?”
宋池因:“我,我上的是川大。”
婁玉琴:“川大嗎?哎唷,我記得那可是名牌大學(xué)呢,真好呀,你比江與舟有出息多了,以前去學(xué)校開家長會的時候,阿姨就覺得你很不一般,現(xiàn)在來看你果然厲害。”
宋池因:“咳,沒有啦,江與舟他也……嗯……也挺好的。”
婁玉琴斜瞥一眼兒子,然后又笑吟吟地對著手機(jī)問:“小宋啊,你跟阿姨說說,你和江與舟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沒事哈,你別擔(dān)心,阿姨不是在怪你們,現(xiàn)在你們都成年了,阿姨是很支持你們談戀愛的。”
聽到這話,宋池因忽然安靜了下去,關(guān)于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問題,她和江與舟還沒有提前對過“口供”。
不過江與舟很機(jī)靈,他立馬接過話來,聽著像是在回復(fù)婁玉琴,實際上是在給宋池因打補丁,“我們是高三下學(xué)期在一起的,那時候快高考了,就沒敢跟你說。”
宋池因:“……嗯,對的,阿姨。”
電話里,宋池因的聲音雖然有一些不易捕捉的抗拒情緒,像是咬著牙在說的,但總歸還是沒有拆臺。
江與舟徹底放下心去,原本僵直的坐姿也突然松懈開,變得大馬金刀起來,洋洋得意地看著老媽。
而此時,婁玉琴嘴角的笑容已經(jīng)比AK還要難壓了。
她懶得理會江與舟,拿起手機(jī)興致勃勃地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和宋池因煲起了電話粥,一會兒打聽她的家庭情況,一會兒又關(guān)心她的大學(xué)生活,聲音溫柔到甚至讓江與舟起了些雞皮疙瘩。
而電話那頭的宋池因似乎也完全擺爛了,和婁玉琴逐漸聊得越來越自然,偶爾還會輕笑出聲,一度甚至讓江與舟都有些恍惚,感覺就好像宋池因真的已經(jīng)和他在一起了似的。
這通電話,婁玉琴和宋池因一直聊了七八分鐘。
直到最后婁玉琴邀請宋池因今年放寒假來家里玩,宋池因那邊方才突然卡殼,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哎,媽,哪兒有剛談上就要見家長的,她臉皮薄,你就別為難她了,到時候再說吧。”
見況,一旁的江與舟連忙插話,幫宋池因解了圍。
對于這個說法,婁玉琴倒也能接受,便沒有再繼續(xù)提及此事,然后又笑瞇瞇地簡單寒暄了幾句,將這次通話收了尾。
掛斷電話后,婁玉琴把手機(jī)扔給江與舟,挑著眉顯然是很開心地說:“行啊,你這臭小子,這三年高中也算沒白讀了,不過這姑娘你可得抓穩(wěn)了,人家現(xiàn)在可是名牌大學(xué)生,模樣也好看,配你是綽綽有余,你平時記得多關(guān)心下她,川大的優(yōu)秀男生肯定不會少,你可不能再這么瞎混了,知道嗎?”
江與舟撇撇嘴,有些不忿,“您要這么說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配我是綽綽有余了?她畢業(yè)后找工作還是打工人,那時候說不定我都成大老板了,身邊美女如云,挑都挑不過來,到時候就該她……”
眼見老媽突然一把抄起了拖鞋,江與舟很識趣地立馬剎車閉嘴。
婁玉琴這才沒好氣地“啪嗒”一聲扔下拖鞋,然后雙手環(huán)胸,云淡風(fēng)輕地道:“別說你是不是那塊料了,就算你真是那塊料,人小宋的文化也還是比你高,帶出去也還是比你有面子。”
“好好好,您喜歡就行,我回去睡覺了,昨晚沒睡好。”
江與舟擺擺手,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準(zhǔn)備回屋去補覺,再順便安撫一下遠(yuǎn)在川渝的友好合作伙伴。
“你等等的。”
這時,婁玉琴卻突然喊住了江與舟,她一邊起身往臥室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說:“身上還有錢嗎,上個月給你的三千快花完了吧,等我給你拿點兒錢。”
嗯?
還有這種好事?
江與舟也是先愣了下,隨后才嘿嘿笑著點頭,以往他身上沒錢了都是主動去要,每次還都得被老媽念叨一通,主動拿錢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不多時,婁玉琴就從臥室里拿出了一疊百元大鈔,她十分豪爽地遞給江與舟,并叮囑道:“這是五千,但不全是給你的,現(xiàn)在網(wǎng)上不是有個什么淘寶嗎,你去那上面給小宋多買點衣服,記得買好的,別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