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管你是什么人?
- 一心作死,卻成了大明宰輔
- 不屈的草根
- 2330字
- 2024-06-19 08:34:32
李富貴當下便炸毛了,
“你敢!”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年輕知縣竟然是個“愣頭青”,
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笑話,你一個小小的商賈,來到大明公堂之上,竟敢不跪著答話,須知本縣代天子牧民,你不跪,不僅藐視公堂,更是藐視大明朝廷,當今圣上!本縣豈能容你放肆?”
方銳的這一番說辭有理有據,正義公道的逼格一下子頂格拉滿,
堂下的其他人卻是傻眼了,
這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
真打嗎?
“左右,還不動手?難道你們要抗命不遵?”
聽到方銳都這么說了,衙役們不再觀望,
他們只是編外人員,聽知縣的肯定沒錯!
李富貴見對方是真要打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
這要是被當眾扒了褲子挨了板子,以后還怎么在宛平城混?
當下大叫起來,“方知縣,你今天若是打了我,我姐夫絕對不會放過你!”
方銳一聽更樂,
好嘛,總算把你姐夫拖下水了,
這下他再也沒有不對我下死手的理由了吧?
“哼,本縣才懶得管你姐夫到底是誰,本縣只知效忠大明天子。左右,打!狠狠的打!一切后果由本縣一力承擔!”
聽到方銳說的如此決絕,衙役們立刻做出了選擇,
布政使大人與咱們的距離畢竟過于遙遠,但開罪了方知縣卻可以分分鐘讓自己滾蛋,
于是眾人齊上,如狼似虎的把李富貴扒了褲子摁在長凳上痛打起來。
本來他們只是想做做樣子,
畢竟打水火棍是個技術狠活,
這二十棍下去,如果打的重了,半身不遂甚至一命嗚呼都有,
但如果手上留點分寸,則只要將養幾天就沒事了。
不料方銳不僅喊打,還走下暖閣,親自近前監督行刑。
這就實在沒有辦法作假了。
“啪!”
“啪!”
“啪!”
......
只是七八下,李富貴的屁股就已經在他的哭爹喊娘聲中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場外的圍觀百姓看到這一幕,不禁為剛正不阿的方銳鼓掌叫好。
“布政使張大人到!”
“知府方大人到!”
正在這時,兩聲悠長響亮的唱名傳了進來,
衙役們連忙停下手里的棍子,和其他縣衙官員們一道跪伏于地,
外面的百姓自然也紛紛跪倒,
端的是好大的排場~
張昺這幾天正和謝貴、葛誠等人為燕王謀反一事搞得焦頭爛額,雖然種種跡象都顯示燕王要反,但苦于沒有確鑿的證據。
而且建文帝給自己的密旨也主要是削藩,必要時可以抓捕燕王黨羽,唯獨沒有寫明對燕王要采取何等措施,
上述種種,讓他這位封疆大吏反而處處放不開手腳。
人家說一千道一萬也是親叔叔和親侄子,雖然歷史上皇親國戚之間的冷血無情,那是人盡皆知,但建文帝畢竟不太一樣,是個仁義道德常掛嘴邊的主,甚至還不止一次跟大臣們說起不能再背負弒叔的罪名了。
這讓身為武將的正二品都督指揮使謝貴忍不住私下罵娘,“反心都已經昭然若揭了,還講究仁義道德?再說前面除掉的叔叔還少嗎?”
(已被削除的五位藩王中,周王朱橚、齊王朱榑、代王朱桂、岷王朱楩被廢為庶人,湘王朱柏全家自焚而死。)
張昺是文官,自然不能和謝貴這樣的“丘八”一般見識,但心里的牢騷肯定是有的,加上燕王此人真是無比小心謹慎,什么把柄都抓不住,這就讓他的心情變的非常糟糕。
偏偏在這關鍵時刻,自己的小舅子又惹出了亂子。
這小子聽聞自己在北平當上了布政使,不顧自己的告誡擅自跑來“發財”,自己又不能明說此行的真實任務,只能由著他在北平這一帶強買強賣,胡作非為。
反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完成建文帝的旨意,其他都不算什么大事,
不過當他聽說這家伙強搶民女,還逼死了人家,
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人命關天啊。
在朱元璋嫉惡如仇的治國方針下,大明律對這種罪行可是相當嚴厲!
所以張昺特意知會了北平知府方必壽,想要帶著他來宛平一趟把這個事情擺平,沒想到一進衙門就看到了前面那一幕。
“姐夫,救我啊!你要是再來晚一步,富貴就再也見不著姐姐了!”此刻的李富貴可以說是恨極了方銳,故意張口就提及姐姐,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姐姐看到我被打成這樣,看她怎么收拾你!”
他知道這位手握大權的姐夫其實是個“氣管炎”,絕不會坐視自己被人家白打,不然回去怎么跟老婆交待。
“方知縣,這是怎么回事?”
看到張昺那恨不得殺人的表情,方銳不僅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有一種“終于快要搞定”了的輕松感和愉悅感。
他只是簡單的作了個揖,“見過兩位大人。”
然后不卑不亢的回答,“下官正在嚴審命案,不知兩位大人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見對方連卑職都懶得自謙,張昺的火氣更大了,自己來到北平就職后,已經是此地的最高行政長官,哪個官員不對自己卑躬屈膝?
就連燕王見到自己也要客客氣氣,
這是哪里來的狂悖之徒,居然如此托大?
“本官不是說這個,是說你為什么案子都還沒有開始審理,就動刑!”
方銳非常淡定從容的把剛才在公堂上的情況講述了一遍,這讓張昺頓時啞口無言,不禁在心里大罵自己的這位小舅子實在是大蠢貨。
但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
自己的小舅子被當眾打的這么慘,這要傳出去自己的老臉往哪擱?
所以于公于私,這事自己絕對不能就這么慫了。
“方大人好大的官威!”
張昺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因為張昺可是上官,稱呼下級一般都是稱呼職務或者字號,這聲“大人”,已經是極其嚴厲的斥責了。
換了一般人早就嚇的屁滾尿流了,
可方銳故意裝傻充愣,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他朝南拱了拱手,“既代天子牧民,自當極力維護朝廷法度和天子威嚴。”
張昺聽后,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他也懶得廢話了,“本官覺得此案甚是蹊蹺,不如押后再審。”
張昺眼見確實是李富貴理虧在先,而方銳又十分“頭鐵”,
便動用了官場上最常用的一招:“緩兵之計”,一旦案子押后,自己就可以動用官威壓一壓其他人,還怕這個不長眼的愣頭青不就范?
等削藩一事辦成了,再來料理此人不遲。
“不可!”
正當大家都以為張昺發話了,今天這事終于要告一段落而松了一口氣時,
方銳非常不合時宜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甚至連自己的頂頭上司,北平知府方必壽投過來的暗示眼神都視而不見。
“此案為命案,人命關天!押后再審,倘若證人被威脅,證據被改動,那這個案子還怎么保證公正嚴明?如何還宛平百姓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