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晚進入校園時，已經沒什么人了。操場上一幫人在打球，她沒怎么在意，加快了腳步往教學樓走。

去往教學樓要經過籃球場，看著操場上的少年，她有一點羨慕他們。她想到了父親，父親還在的時候，在那個家里只有父親能理解她，那個名義上的母親眼里只有自己，而父親卻永遠的離開了他。杜清晚17歲了，索性來到這個小城跟著奶奶生活。正當他沉浸往事時，不知道誰的球沖她砸來，在男生們的叫聲中，她極其靈活的扣下球，縱身一躍，投籃。“哐當”一聲，球砸在了籃筐上，晃悠了幾下，落到了地上。

“喂，誰讓你投的？”杜清晚回頭，一群人中一個黑發少年抱著球看著她。少年一臉淡漠，好像還有點氣憤。杜今晚不想搭理他，一個球而已，沒必要。她繼續走著，球突然從她耳邊飛馳而過。砸到了對面的白墻上，留下一道印子，杜青晚轉頭，她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可能是這所學校的老大，但杜清晚并不害怕。放在以前，她可能早就動手了，可現在她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不想惹事，她不想給奶奶增添麻煩。她心平氣和的說“是你的球先砸在算我的，我還要等著被砸？”她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人，回答完后，杜清晚走開了，她還要去教室報到。

她上了樓，找到了高二十四班，等在門口的好像是她的班主任，看起來很年輕。她輕聲說了聲老師好。馮楠點了點頭，示意杜清晚跟著他進去等杜清晚進去那一刻，原們吵鬧的班級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注視著杜清晚，等著馮楠說話。“這是我們班新來的轉校生，你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杜清婉穿了一件黑色長裙，她散著頭發，雖然沒有化妝，但與生俱來的氣質卻無法忽視。高挺的鼻梁，眼角的一顆痣，使她整個人都非常精致。黑色長裙是寬大版的，沒有顯出她的身材，但從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來看，身材很好。

“杜清晚。”她剛說完，門外響起一片報告聲。

是操場上打球的那些人。

馮楠因為有新生到，沒有過多的訓斥他們，只是讓他們回到座位上，其中一個男生笑嘻嘻的說：“謝謝南哥！”

“陳飛，你站著！”

“別呀，南哥。”

“你干嘛呢？”杜清晚沒有管門外進來的都有誰，也沒管他們在說什么，因為她的前面有個女生在偷拍，那個女生沒有吱聲，杜清晚又重復了一遍，但女生還沒有回答。杜清晚上前一把奪過女生手里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她把照片傳出去的話框上。杜清晚壓低聲音說：“我討厭別人偷拍。”

眼前這個女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理直氣壯的說：“私人爆照不懂嗎？”好像在她眼里，杜清晚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大土狗，但她很快發現自己錯了。對杜青晚來說，這個女生簡直是自找沒趣。

“我現在不介意了，就是想問問，現在的P圖軟件這么高級嗎？哪來的軟件？你告訴我唄，我現在就下載。”杜清晚從書包里拿出手機，這所高中管的較送松，學生們可以帶手機進入校園，但只能在下課的時候使用。

“有本事再說一遍！”張欣還是第一次被這么說。

馮楠咳了一聲，有意告訴杜清晚停下來，杜清晚也沒想找事，她本來就不想這樣，可誰想到剛來就發生了這種事。

“你繼續，其他人安靜！”

“老師，我說完了，請問我的座位在哪兒？”

底下立刻發出陣陣唏噓聲。

“這誰呀，這么狂？”

“我沒聽見你就說完了？”

“顧西澤，怎么對待新同學的，好說話？”

馮楠看起來很年輕，但也就只有他能鎮住這幫學生。杜清晚順著聲音看去是操場上拿球砸自己的少年。他沒有穿校服，輕狂在臉上，他看杜新文的眼神就像杜新文看這里所有人一樣，看不起。

底下人立刻躁動起來，杜清晚大約聽見了幾句話。

“這人完了！”

“這女誰都敢惹。”

“哎，又多了一個被人被欺負的人。”

“好了，下面你們自習，我要開會。付小葉，你組織一下。”

“好的，老師。”

杜清晚看向剛剛說話的付小葉，身子單薄，頭發扎成丸子，有那么一刻她看到了10歲的自己。

杜清晚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可剛要坐下時，顧西澤就狠狠地踢了她的椅子，伴隨著“哐當”聲所有人都扭頭看，但誰都沒有制止，連剛才的付小葉也沒有。

杜清晚沒有理會他，她在忍。又是一聲，杜清晚沒發火。可顧西澤有意要挑戰她的底線，又是一下。她沒在忍受，轉身是一腳，踢在了顧西澤的課桌上。

顧西澤微微向后傾了傾。

勁還挺大。

杜清晚低下頭看著顧西澤提高聲音說：“接著踹啊！”小姑娘聲音清脆，像振動的鼓點，砰砰砰敲著顧西澤的心房。

杜清晚很久沒有這樣了，最近的一次還是在南池。

杜清晚記得那晚有個高一學妹過生日，特意過來給她送賀卡，問她能不能去參加。本來結束所有人都在打車回家，杜清晚沒打車自己走了小道回去。她在小道上遇見一群混混，她不認識他們。幾個人將杜清晚圍了起來，嘴里說著污穢的話，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杜清晚沒跟他們廢話，直接動手了。

遠處突然亮起一束光，杜清晚收手了。

何凡。

何凡下車走到她面前還沒準備說什么，就被杜清晚錘了一拳。

“靠，杜清晚又使這么大勁！”何凡哀嚎著。

“這幫人不老實教育了一下。”

何凡轉頭看著捂著肚子趴在地上的人，明白了，是她的手筆。

杜清晚盯著何凡，何凡讓他們滾。

“還不回去上學嗎？”

“嗯，就這樣了。”

杜清然默默的收回視線，何凡成績很好，如果不是他那個賭鬼老爸，他不可能在這里。

有點想南池一中了。

顧西澤突然抓住杜起馬的衣領。面無表情的說：“你以為你是誰？”

“啪”，杜清晚的手掌與顧西澤的臉來到了親密接觸。

“你媽沒教過你別對女人動手動腳了嗎？”

全班人都屏住呼吸，他們知道此時不應該發出任何聲音，否則就會像眼前的杜清晚一樣。

此時的杜清晚已全身濕透，黑色長裙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陳飛帶頭鼓掌，說實話，他并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只是這個新來的轉校生什么都不知道。顧西澤的母親是他的底線，誰都不能提。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籠罩了少年。

少年站起來比眼前的女生高一大截，居高臨下，滿臉不耐煩，高挺的鼻梁，單眼皮，他的眼睛漆黑明亮，帶滿張狂。

“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少年的聲音低沉，失去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然而這聲音在杜清晚那里確是理智被全部消失殆盡工具。她抓起桌上住上的那個空玻璃杯，朝顧西澤的桌子扔去。玻璃渣飛濺，劃破了顧西澤的臉，她的手臂也被劃破了好幾個口子。

隨后轉身就走，她要回家。

杜清晚回到家，奶奶不在，應該是和隔壁的王奶奶出門了。她松了口氣，上樓，洗澡，清理傷口。

打開手機，一大堆垃圾短信跳出，杜清晚扔了手機，躺在床上，她太累了，一挨著床就睡了。

再醒來時，是被吳楓叫醒的。

“阿晚，你怎么回來了？”

“啊，奶奶。”她聲音軟軟的，完全沒有了教室里的清冷。

“你的胳膊咋了？”吳楓關切的問到。

“哦，沒事。就在石路那絆倒了。”

“石路啊。”

“嗯。”

“以后小心點，女孩子摔傷留疤了就不好了。”

“嗯，那奶奶我先回學校了。”

“好，去吧去吧，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杜清晚開心的笑了，兩顆小酒窩。

也只有在吳楓這里，她才能體會到做小孩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