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這種東西，親戚們也都是走個過場。

吃完飯，他們陸陸續續地告辭。

可輪到我師姐江曉要走時，父親卻拿起了衣架上的大衣，開了口：

“很晚了，我直接送你到家吧。”

我母親的臉上已經有了裂痕，她開口：

“不如給曉曉叫個車吧，這樣還省事。”

江曉師姐也知道父親此舉沒有什么好事，忙推手拒絕。

可是父親卻已穿戴整齊，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

“你畢竟是個女孩，還是我送方便一點。”

可是就連我這個女兒都知道，我父親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母親不敢制止，江曉不敢拒絕。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景，母親剎那間換了張兇惡的臉，惡狠狠地罵著：

“這個小賤人，飯桌的時候就不安好心！”

“大冬天還穿了一條裙子，還是個碩士，我看是個只會找男人的健貨！”

是這樣的，就算是天塌下來，母親也會把這種錯怪在女人身上。

哪怕，我的父親是個人渣。

我面上不顯，卻對著母親說：

“媽，我看著我爸，讓他送完師姐就馬上回來。”

摸到了手里的微型攝像機，我勾了勾唇。

藏在停車場的轉角處，那里已然上演了一場好戲。

“老師，”是江曉師姐帶著哭意的聲音，

江曉師姐在車上，嘴里不斷地哭喊。

可是正值春節，整個停車場都沒有什么人。

我爸知道，這個停車場是個老舊的停車場，連監控都沒有。

“讓我高興了，我再帶你去上海論壇，不行嗎？”

江曉師姐的頭發早已凌亂，更加拒絕地掙扎起來：

“我不去了！”

父親似乎被江曉師姐動作上的拒絕惹怒了，直接甩了她一耳光：

“你他媽想不想畢業了？老子說扣你幾年扣你幾年。”

也就是這一句話，江曉師姐所有的動作都停了。

江曉師姐，農村家庭，供她到研究生已經盡力了。

她只希望能趕緊畢業，這樣才能養活自己和父母。

父親看著乖巧的江曉師姐，滿意地笑起來，江曉師姐已經閉上了眼睛認命。

目睹全程的我確定都已拍攝完畢，忙掏出電話撥打給了父親。

父親皺了皺眉，摁掉了，卻看到了我發過去的信息。

“爸！你快回來，媽媽打電話跟剩下的那幾個叔叔說你跟你的學生糾纏不清了讓他們管管你，怎么辦啊，我管不了媽媽。”

父親手忽地一松，暗罵一聲，惡狠狠地威脅了江曉一句：

“敢讓別人知道你就完了。”

說罷，他連忙離開了。

今天晚上的親戚，有父親的頂頭上司。

父親怎么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賭自己的前程。

我媽那個瘋女人，我之前如此刺激她，怕是能拖住他好一陣。

看著已經六神無主的江曉師姐，我緩步走向她。

江曉眼里盡是恐懼，看到是我時，忽地放松，剎那間，癱軟在地。

“曉曉師姐，你想不想除掉張教授？”我直接開門見山道。

江曉被我的嚇得一愣，嘴唇囁啜著：

“什么？”

“不除掉他，”我笑道，

“屬于你一作的署名權還會被搶走，你的努力還會付諸東流。”

“所有的論壇交流和獎勵，都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今天這樣的事情，還會上演著第二次，這次有我救你，下次給你下藥，你就在他的床上了。”

“他是你爸！”江曉不可置信地開口，“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冷笑著，爆開了一個秘密：

“絲絲之所以跳樓，是因為我爸在背后逼迫的。”

看著江曉陡然緊縮的瞳孔，遞給她一個信封：

“為了讓出一個保送的名額，他直接斷了絲絲所有的獎學金，并且找不同的混混每天騷擾她然后玷污了她，最后她接受不了從十八樓跳了下去。”

“這是絲絲留下的遺書。”

江曉被震驚得說不出話，接過信封看了半晌，她咬了咬牙：

“這個人渣，絲絲是他的親侄女，還是個熱愛物理的天才，他怎么敢！”

我勾出了一個諷刺的笑：

“為了立一個教女有方的人設，他不惜犧牲一個女孩的前途甚至生命。”

“如果有一天需要犧牲我，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了我。”

“弱者，根本沒有選擇，只能任人宰割。”

“和我合作，也是為絲絲報仇。”

我給她下了最后一劑猛藥，

“絲絲不惜以她的死，開了這場局。”

我頓了頓，“為了我的自由，我也勢必會竭盡全力讓他身敗名裂。”

“考慮如何啊？江曉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