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錢財一事,張熊極為看重,故而藏的很是隱秘,設置繁多的機關。
可這一切在謝公子面前,卻形同虛設。
江北澈站在重達千斤的鐵門前,看著謝公子掏出一把鑰匙來將門打開。
仿佛這不是張熊的地方,而是他的。
庫門打開,一箱箱金銀珠寶呈現(xiàn)眼前。
江北澈還不至于癱軟在地,連路都走不動。
這些黃白之物對他而言,自然是越多越好,但帶不走。
沒有儲物戒指,全身上下不過一個錢袋子,就是再能裝又能裝多少。
江北澈隨手拿了十錠金元寶,一錠一百兩,換算成銀子便是一萬兩。
就這一筆錢,普通人家五代人也未必能賺到。
現(xiàn)在不過是眨眼的事情。
“不再拿了?”謝公子問。
江北澈道:“你要是能給我一個儲物戒,我倒是不介意搬空。”
他的視線越過眾多的箱子,落到一個儲物架上。
整個庫房之中,唯有這個架子最為顯眼,上面擺放著的也不過是幾本書。
和遍地的金銀珠寶比起來,幾本破書自然不值錢。
可要是武技、功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這些東西,你可不能帶走。”
謝公子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架子。
江北澈道:“我救你一命,幾本武技算多嗎,從頭到尾我有沒有多要過一毛錢?”
謝公子道:“話可不能這么說,要是沒有我殺了張熊,東西再多也跟你毫無關系。”
江北澈道:“三本。”
謝公子道:“一本。”
江北澈道:“兩本。”
謝公子道:“一本。”
江北澈見這家伙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懶得再討價還價。
一本便一本,反正不管怎么算,他都不虧,而且還大賺特賺。
他在書架上仔細查看。
絕大部分的功法都是黃品中等,到時候擺在最高處的,是玄品中等,喚作《破獄拳》。
此拳一共三式,走的剛猛霸道的路子,大開大合,有進無退。
謝公子見狀,“這應該是段家給的,以張熊的身份,能得到黃品就屬天幸。”
世家大族對功法、武技的看重遠超錢財。
這是一個家族的根基,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搖。
張熊能得到這么一本功法,那需要賣多少人……
“狗東西,死不足惜。”
江北澈罵了一句,“我就要這本。”
謝公子道:“你倒是一點不客氣。”
江北澈道:“客氣就沒了。”
他敢肯定,自己要是敢客氣一句,謝公子絕對順水推舟,壓根就不存在過年給紅包的情況。
謝公子道:“你現(xiàn)在煉氣五重,正好能修。”
他一揮手,架上所有書本全部收入囊中。
緊接著兩人又在庫房搜尋一陣,再沒有收獲。
張熊的身份終究太低,要是段家,那好東西可就多了。
江北澈喃喃自語道:“什么時候搶一把這些大世家?”
謝公子投來視線,“你倒是真敢想。”
江北澈道:“別告訴我你沒想過。”
謝公子嘿嘿一笑,“不但想過,還干過。”
江北澈眉頭一挑,眼中多了思索之色。
要是這家伙沒有說假話,那絕對是個狠辣角色,運氣也不差。
搶了世家大族的東西還能活到現(xiàn)在,要說沒點手段,誰也不會相信。
“你是衙門的人?”
“算也不算。”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要是愿意加入,掃榻相迎。”
“我一個煉氣五重能入了你們的眼?”
“當然不能,可換成符師就不一樣,我們很缺這方面的人才。”
“那你看錯人了,我不是人才,我是天才。”
“呵呵……”
謝公子給了一記白眼。
他自問自己已經(jīng)算是臉皮極厚之人。
可見到眼前這位,還是小巫見大巫。
人家已經(jīng)不是臉皮厚,是直接臉都不要了。
“走吧,這些錢等會兒我會讓人進來搬空。”
江北澈沒有絲毫留戀,得到《破獄拳》,已經(jīng)不虛此行。
他正愁沒有防身的武技,一轉眼就送上門來。
也就是張熊實在是個畜生,不然他非得感謝兩句不可。
來到外面,重見天日。
謝公子道:“后會有期。”
江北澈道:“這就要趕人了?”
“不然呢?”
“你們不是還打算去搶段家。”
“那是我們的事,你還是趁早上路,晚了可趕不上麒麟閣的考核。”
“不礙事,從寧縣到定陽城再走兩日就行,我這人心善,最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江北澈思量。
以寧縣段老爺?shù)募业祝疸y珠寶肯定不缺,功法、武技應該也不少。
那么符箓自然也有,或許二品、三品乃至于四品。
謝公子道:“據(jù)我所知,昨天下了一場大雨,山塌了一半,從寧縣去定陽城的官道被堵死,你們得繞道。”
“還得再多走兩日。”
江北澈道:“你怎么知道?”
謝公子道:“干我們這一行,消息最重要。”
江北澈點點頭,這倒是不假。
弄錯了消息是會死人的。
既然如此,江北澈也就不打算再留下,比起段家老爺?shù)募业祝€是麒麟閣的考核更為重要。
他可不想錯過這一次再等下一年。
一步慢步步慢。
“走了。”
“后會有期。”
“還是別。”
江北澈擺擺手,這些家伙真就敢到處搶世家大族,要是被抓到,凌遲都不夠。
他現(xiàn)在面對筑基境還是螻蟻一只,絲毫沒有自保之力。
等學會二品符箓,掌握八方風神,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可以試一試。
江北澈踩著殘垣斷壁走出張家宅邸,去往馬廄。
希望馬夫還在,就算跑了,馬車也別帶走,那可是他花了三十兩銀子買的。
謝公子收回視線。
手下走來,“公子,就這么讓他走了?”
謝公子道:“不然呢?”
“他知道的太多,要是泄露出去……”
“放心,他跟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會。”
殺掉段家人,光這一條就夠了。
謝公子道:“把心放回去,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又會再見。”
“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我們就是同僚了。”
黑衣人若有所思,一個未來的符師,是有那么幾分招攬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