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漂浮在太空中。

周圍沒有傳播聲音的介質，耳邊很安靜，只有心臟跳動的感覺。

也并不是喜歡孤獨，只是適當的離開人群才能讓自己放空陶醉一下。

簡寒并不覺得自己是有什么女裝情節或者換裝癖的傾向，不過是“碰巧”找一個安逸的地方，“碰巧”回憶起那個已經故去的人，“碰巧”這里存放著那個人的舞蹈服飾，然后他就想試圖喚醒那份記憶。就想著暫時忘記同學們談論這次周考的名次，忘記老師們口中的秒殺題，忘記仿佛無窮無盡的試卷、游戲段位、班級八卦和兩性朦朧。

然后他就拿出存放在這里的馬面舞裙，熟練的更換，一件件里衣、內襯、腰帶。

于是乎，簡寒便時常到這個地方來感受無法言喻的情感，好像這樣，那個人才沒有離開，還一直陪著自己。

直到遇見那個站立在樹洞口的那個女生。

今天的事情，如果是被班級八卦的收集者、文娛委員唐忘憂看見，以她那傳播消息的能力，不出一個小時，估計全校都會知道簡寒穿了女裝。

而如果是簡寒的同桌尹十七看見，他就會直接上來調戲，口不擇言的說“小妞給爺笑一個。”甚至還有可能拿出錢包打賞。

可是今天看到這一幕的，是整個學校里最遵規守紀的許知淑。她似乎并不訝異發生了什么，而是看著夕陽穿過樹梢產生的丁達爾效應，說：“原來是一個綠色的仙子。”

語氣很尊敬很虔誠。

如果沒有聽見她接下來說的“你的舞步很標準。”和她若隱若現的似乎是強忍著的笑意，簡寒就有可能會相信面前這個女生是為感受自然尋找靈感來的。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呢，比如兩性畸變啥的……”

“不是，你為什么會對這種東西這么清楚的？”

簡寒扶著額頭，忍著出口成“臟”的沖動。

而看到簡寒的舉動，許知淑則是仔細地打量著他，像是人工智能掃描一樣，像是得出結果似的拍了下手；“好像也是，十七八歲的少女的正常人設應該是花樣年華，懵懂無知。”語氣里透露著一種看淡紅塵俗世，成熟得像是歷經滄桑的樣子。

“你，很奇怪。”

“可能，因為我是一個漫畫家吧，我們眼中的世界，總和一般人看到的不一樣吧。”

還是很奇怪。

這種狀態的許知淑對于簡寒來說，在此之前她并沒有過有任何苗頭地展露，他對她全部的了解，就是班級里最靠前的排名，很大眾的穿著，以及班里唯一一個晚自習就消失的走讀生。

她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嗎？

“那么漫畫家同學，這個點你怎么會在這里？”

“采風。漫畫家也不是想到一個故事就能將它一蹴而就畫下來的，總得接觸一些新鮮的事物和風景。”

許知淑的臉上在無意間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讓簡寒感覺到“毛骨悚然”，總覺得眼前這個奇怪的女生有許多亟待探究的秘密。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們一個要趕著晚自習上課前要離校，一個要趕回教室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提出一個請求。

“那個，你畫的漫畫，要不帶給我看看唄？”

聽到男生的問題，許知淑停下翻回實驗樓的動作，目光正好可以順著夕陽照去的方向穿過樹梢看到剛剛那個樹洞，她歪著頭思考了一下，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好啊，那下周二，還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