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客廳內，我坐在江濤張悅的對面，默不作聲的喝著一口口熱湯。

不多久，恢復了些許力氣，我將頭抬了起來。

『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盯著江濤，眸光黯然。

江濤難得困窘，沒有開口，反而是張悅笑嘻嘻替其回應。

『這應該不需要理由了吧我的好閨蜜，論身材樣貌還是家境，你哪一點比得上我?』

她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也怪我太可笑，心知肚明的事情還非要被人當面譏諷才能滿意。

『那你問什么要這樣做?』

我把矛頭對準張悅，說實話，我不理解她的做法。

江濤是和我一樣的窮苦孩子，也僅僅是長得有幾分帥氣。

我不認為江濤能入得了張悅的眼，畢竟她身邊可不缺白富帥。

『為什么?這是個好問題，等我想好了再回答你。』

張悅捂嘴咯咯，眼神中難掩戲謔。

她沒有給出答案，但我卻猜出了大概。

繼而為了驗證猜想，于下午，家里來了另一個男人。

張悅的最愛，其前男友杜肖。

我一個電話，杜肖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這是張悅求不來的事情。

看著眼前依舊濃情似海的杜肖，我叫他來的目的，單純是為了針對張悅。

效果很明顯，此刻的她眼睛深處對我滿是敵恨，但又不敢在杜肖面前表現出丑陋的面目。

她怕杜肖會因此更加嫌棄他，她認為，是我拆散了她們倆。

而我，和她同有所感。

雖坦誠相告了無數回，但卻阻止不了杜肖，這讓我之前對張悅心懷愧疚。

不過現在，所謂的愧疚早已煙消云散。

對于張悅的所作所為，我能想到的唯有這點，她是在報復我。

呵呵，歹毒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接下了。

『杜肖，娶我好不好?』

這話聽的張悅恍如晴天霹靂，也讓一旁的江濤失了神。

『好、好啊！』

呆愣數秒后，杜肖最先反應過來，喜色溢于言表的將我一把抱住……

我沒有拒絕，被杜肖帶著離開了這里。

一日瘋癲后，杜肖開了一間房。

酒店中，微醺的我坐在床上，看著踱步而來的杜肖，沒有任何反應。

男人的氣息伴著刺鼻的酒精味在鼻尖縈繞，越來越重。

不同于江濤，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我竟隱隱有些期待。

沉淪的氛圍里，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我撇了一眼，是張悅打來。

反手掛斷后，我微微笑著對其回了一個視頻通話。

視頻接通的同時，杜肖已然來到了我的身前。

視頻里的張悅，臉皮抽搐瞳孔亂顫。

她眼睜睜看著杜肖脫掉上衣，鞋子，然后……

『啊！』

尖叫聲透過手機近乎刺穿我的耳膜，下意識的疼痛讓我掛斷了通話，便不再理會。

隨即，便是一場交易的開始。

交易的內容，是錢。

不出所料，交易很成功。

杜肖背對著我離去，我看不到他的正臉，只覺得他走的似乎很是輕松。

杜肖走后，世界靜的恍若只剩下我。

嘟嘟嘟……

原始的電話鈴聲響起，讓我身子頓然一抖。

因為這鈴聲，經我設置只來源于江濤。

『別鬧了，回來吧。』

電話那端，熟悉的聲音略顯疲憊。

他竟然，只是覺得我在鬧。

悲傷之中，我很快調整好情緒，隨之離開酒店，決定去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深夜，萬籟俱靜，唯有出租房還亮著燈。

走到門前，隱隱有哭泣聲從門內傳出。

這哭聲很悲痛，卻聽得我十分舒心。

推開門，我一眼就看到了江濤，和他身前蹲身掩面哽咽的張悅。

推門聲很大，隨著江濤轉過頭，張悅也抬頭看見了我。

繼而，我笑的狡黠。

『張悅，喜歡嗎？』

一樣的問題，出自不同人口中。

那時我格外暴躁，反觀此刻的張悅則比我更甚，已經失去了理智。

『秦雪，我殺了你！』

像是徹底撕掉了偽裝，張悅如同瘋婆子般撲向我。

她齜牙咧嘴，要不是江濤奪過她手中的菜刀，我真不敢想象她會做出什么。

『別攔我，別攔……』

江濤捂著她的嘴，將她塞進了里屋。

嘭嘭嘭！

狂暴的砸門聲中，我和江濤終于是得到了獨處的時間。

我看著淡然的他，微微一笑。

『謝謝你。』

『謝我什么，幫你擋住了張悅?』

『對呀，你一定是心里還有我，才會這樣做。』

此言一出，江濤呆愣片刻，而后沉默許久，眼神中的復雜掙扎了許久才繼續開口。

『秦雪，其實我們……』

『其實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對不對，我知道你是因為缺錢選擇的張悅，現在我也有錢了，有杜肖的支持，我也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雖然不能向以前那樣，但你放心，杜肖很聽我的話，其實我們可以換一個相處方式……』

打斷江濤的話，一番的堪堪而談中，我突然噎住了喉嚨。

反應過來后，難以言述的羞愧從我臉頰上浮現。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更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做出那樣的事。

但說后悔已經晚了，我強忍著羞愧，迫不及待的看著江濤，我渴求他一個肯定的回應。

然江濤在聽完這些后，眼中的復雜徹底消失。

他再次看向我時，眼中只剩決絕和憤怒。

這憤怒好像不源于我，但他卻舉起了手中的菜刀。

在其深邃如淵的瞳孔注視下，菜刀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