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海再次醒來時,他正躺在一張床上,有一個人正坐在他旁邊。
“頭盔不見了。”這是唐海的第一反應。
“你醒了啊。”那人說道,他看見唐海睜開了眼睛。令唐海驚訝的是,這個人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總是給人一種無光的感覺,似乎是營養不良。但是他的身體看起來又很強壯。
不過那人似乎并不太關注唐海的境況,他見到唐海醒來,便出門去了。
唐海也得以審視著周圍的環境,他拉開有些破舊的窗簾,看向窗外。
“看來沒有走遠。”唐海想,他估計實際上也昏過去沒多久,只是被抬到這片街區的某一棟建筑里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應該有兩批人都在尋找頭盔,而上門的那幫人似乎和最開始他在這片街區里遇到的那些人似乎屬于不同的隊伍。而他又如何被帶到了這里,一系列信息在唐海的腦海中彼此交織、沖撞。
“你怎么稱呼。”一聲呼喚打斷了唐海的頭腦風暴,反而令他有些呆滯。
“我嗎,唐海。”唐海幾乎把自己的名字一說出口,就后悔了,他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這個陌生人的,這個狡猾的人趁著他思維的間斷問出了他的名字。
“請你跟我來一趟。”那人說話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很快都會得到解答的。”
這句話壓下了唐海本想反抗的內心,他從床上坐了起來,除了肋骨的下部有些疼痛外,其他都沒什么大礙。
“你受傷了嗎。”那人注意到了唐海細微的動作。
“這里,之前撞到了。”唐海把受傷的部位指給他。
那人二話不說,把一只手臂搭給了唐海,這種友好的舉動已經超出了唐海的預期。“這人和我并不認識,還是我的看守,怎么會如此的友善,不會是想和我套近乎吧。”想到這里,唐海不經有些得意。但那人的表情并無波瀾,他似乎看透了這個人的小心思。
這個陌生人半攙扶著唐海來到另一間房間,有不少人已經聚集在那兒了,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房間的中間又一個空座位,看起來是就給唐海的,像對犯人的審訊。而空座位的對面,坐著三位法官式的人物,沒有法官的衣服,卻有法國的氣質和威嚴。而那個頭盔就放在他們身前的桌子上。
待唐海落座后,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交談,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陌生人身上。看守唐海的男人走到幾位“法官”身邊,低語了幾句。
“你的名字是唐海,對吧。”
唐海點點頭。
“你是怎么發現這個頭盔的。”
“出于偶然。”
“我們希望你可以說的詳細一些。”
唐海似乎并不愿意配合這些陌生人:“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報警!”
聽到這句話,周圍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我看你,對于這塊地區,是完全不懂的,對于你自己,也并不了解。聽著,唐先生,我們不想威脅你,但你不妨思考一下你現在的處境。”
他依舊保持沉默,中間的法官的話沒有產生相應的效益。
“看來你還不信任我們,這很正常,但是我必須要說的是,我們并不是為了審判你。”坐在左邊的法官開口了,“所以不如讓我們都開誠布公一些,做一些交換,如何?比如,你知道那些追殺你的人的身份嗎。”
唐海搖搖頭,但是這個話題明顯引起了他的興趣。
“雖然他們來路不明,不過你也可以大致推測出和眼前的這個頭盔有關吧。我想,你應該已經使用過這臺設備了吧。”說罷,他戳了戳這個外形獨特的頭部裝置。
唐海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
“入侵你的住宅的人,便是這種裝置的生產者。”
“可是,這是為什么,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說說看吧,你是怎么拿到這個裝置的。”男人的話像刀子,直抵著唐海的內心。在眾人尖銳的目光中,他那毫無遮掩的思想無處遁逃。
唐海嘆了口氣,只能如是將那天他懼怕上班遲到,如何莫名被人追殺,又如何拐進了倉庫,發現了兩具尸體,如何拿走了頭盔,以及開始游玩。
“就只有這些嗎。”有人問道。
“該說我都說了。”
“看來你確實是因為意外的因素被卷進來的,唐同學。”第三位法官說道,“不過呢,對于個人來說,歷史本就是由一連串偶然構成的。”
“等等,你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我們嗎,那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是一群尋求改變的人,現階段我沒有必要深入的向你講述我們的立場,不過你若有心參與,我們也隨時歡迎。”
“那么,我可以走了嗎。”唐海試探性的問道。
“走了,你當然可以走了,順便拿上你的頭盔,不過,你又能走到哪去呢?”法官帶著調侃的味道回答。
確實,法官是對的,從唐海決定拿走裝置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和他人綁定了。公寓自然是回不去了,只有在這里是相對安全的。
“如果我選擇加入呢。”
“那么你可以住在這里,我們會給你安排房間的,我們的人會保護你上下班,你仍然可以維持相對穩定的生活。”
“我猜這樣是有代價的吧。”
“那是當然,為此你也需要付出相應的勞動,另外,你這臺裝置似乎存在著一些問題,我們的人無法在這臺終端上完成登錄。所以你還負有探索這個終端世界的任務,等你掌握了足夠的信息和資料,我們會自然而自然告訴你相應的一切,到那時,或許你將能夠決定你的方向。”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還有別的裝置嗎?”
“當然,而且對于這臺終端來說,我們就如同病毒一樣。”
“可是,難道這不就是一款游戲嗎?為什么有這么多幺蛾子。包括我現在為什么在這,這多少有點魔幻了。”
“不然呢?”法官似乎對唐海的疑惑感到驚訝,“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該歇息了,黎清雨會帶你去你的房間。”
黎清雨也就是之前看守唐海的那個青年。談話結束后,黎清雨便帶著唐海來到為其分配的房間。屋子雖然簡陋,但并不骯臟,有明顯的打掃的痕跡,盡管墻壁掉漆、窗戶似乎不太牢固,但對于一個人居住來說,卻也足夠了。
“還可以吧,這間屋子。”黎清雨開口道。
“確實不錯。”唐海說,雖然硬件明顯不如原先的公寓,但衛生條件自然勝過單身公寓樓。唐海不禁也感到一絲驚訝:沒想到這混亂的街區,居然也有這么一塊地方被用心打掃。
“很驚訝,不是嗎,這么一塊地方,人們也是盡力去生存的。”黎清雨說。
“你們,到底是干什么的?”唐海感到有些疑惑。
“我們做很多事,你多待一待,多和人聊一聊,就了解了。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好了,不多說了,也盡早歇息吧,你已經一天沒上班了。”說罷,黎清雨便關門離去。
“什么,我已經躺了一天了?”唐海忽然像被一棍子打醒了一般。“完了,我都沒有請假。”唐海一下就躺倒在床上,現在,他輾轉反側,所有的心思就為了想一個沒來上班的合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