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媽不知道,我一直都能看到我媽身上的系統,記不清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好像是從我爸變心開始,系統總是會出現在我媽身邊,勸我媽想辦法把我爸挽回。
我媽拒絕了,她開始對我無微不至照顧、創辦公司、開始爭奪我的撫養權,隨后,身體也越來越差。
我曾在好多個夜里醒來的時候,感受到我媽抱著我流淚,聽到我媽很多次卑微的請求系統再給她一點時間,明明那么堅強的一個人,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卻卑微的乞求著試圖用尊嚴換來一線生機,僅僅是為了我。
我媽下葬那天,舅舅一家正式將我接了過去,他們對我很好,比起我媽,有過之無不及,只是舅舅總會抱著我發呆,透過我思念我媽。
我跟我媽長得有八分相像,夜里想念我媽時,我會偷偷用舅媽的化妝品,笨拙的將自己稚嫩的臉龐涂抹,讓我的臉看起來更像我媽。
舅媽發現后,她默不作聲將那些化妝品都收了起來,抱著我流淚,她是我媽生前最好的朋友,痛苦程度不亞于外公外婆和舅舅。
可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我爸知道我媽去世了,他瘋了一般不惜動用一切關系找到了我媽的墳墓,抱著我媽的骨灰哭,舅舅知道了,提著刀沖了出去。
那天,舅舅回來的時候滿身是傷,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他摸了摸我的額頭,只是笑。
自那以后,他每天來騷擾我舅舅一家,公司也不管了,各種給舅舅一家使絆子,強迫他們交出我的撫養權,甚至還綁架了舅舅的孩子,我不想舅舅一家因為我出事,主動跟著我爸走。
我爸厭惡我,他覺得是我沒留住我媽,所以才讓我媽放棄了生的希望,她說我媽是救贖者,如果不是生下了我,我媽根本不會死。
他開始瘋狂的虐待我,折磨我,我越痛苦,他就越高興,好像這樣,我媽就能回來一般。
可是他忘了,我媽當初懷孕的時候,系統說的是,如果她把孩子生下來,我爸徹底變心的那天,就是我媽的死期。
真可笑,明明是他自己變了心,害死了我媽,卻為了維護他那廉價的深情人設,硬生生把罪名強加給我。
跟我爸的半年,我幾乎每天帶傷,每天都吃不飽,穿不暖,我只能被迫在垃圾桶里撿吃的,如果我爸不回來,我只能喝水龍頭里的水充饑。
舅舅他們曾經來看過我幾次,可是我根本不敢跟他們見面,我害怕他們見到我身上的傷口,會不顧一切跟我爸拼命,我也怕那個瘋子,毀了我舅舅一家。
后來,他不再折磨我,只是每天都帶好幾個女人回來,當著我的面跟那些女人翻云覆雨,嘴里喊著我媽的名字,我被他綁著客廳,強制著近距離看著他們的惡心行徑。
只要我稍稍閉眼,沉重的巴掌就會落下來,打在我的臉上。
再大些,我爸收養了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跟我媽只有三分像。
可是我卻看到我爸將她寵成了公主,她可以每天吃著山珍海味、穿著昂貴的漂亮的公主裙,出門有專車接送。
她就像一個真正的公主,而我就像一個小丑,偷窺著他們的幸福。
完事后,他的電話再次響起,見到來電,他立即換上了寵溺的笑臉:“思凝,怎么了?”
我媽名字里有一個凝,思凝,連名字都讓人惡心。
“爸,我博士畢業啦,你明天要不要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對面聲音甜膩。
“行,今天回來嗎?爸爸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白灼大蝦。”
“回。”
對面嬌聲道,隨即又有些猶豫著開口:“爸爸,妹妹沒上過大學,一定很期待畢業典禮吧,要不明天帶上妹妹吧?正好讓她也體驗一把。”
提到我,我爸眉眼一皺,眉眼都是反感:“提那個白眼狼做什么?但凡她有你的萬分之一,我也不至于如此操心,你的好日子,別提她,晦氣。”
聽著對面看似為我著想的話,我驀地笑了,我的好姐姐,她可是一個實打實的綠茶。
在我爸面前費心扮演著一個好女兒,在外人面前扮演好孩子,可是一旦沒了外人,她就會在我面前,展示她最原始的惡意。
她會故意不小心,將我推進剛剛燒好不久的熱水里,看著我被滾燙的水燙到面容扭曲,也會在沒人看到的時候,往我被窩里放一些老鼠還有一些無毒的蛇,甚至因為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鋼琴,手指差點被她踩斷。
在學校,她帶頭霸凌我,對我造謠,每次班主任請家長,她都會靠著我爸的肩膀撒嬌,風輕云淡地掛斷班主任的電話。
我百無聊賴地看著我爸吩咐保姆去買最貴的蝦,然后提前下班,親自給容思凝做了一桌好菜,只覺得諷刺。
那桌上的菜,分明都是我媽愛吃的,這深情,可真讓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