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有每天出門逛早市的習慣,不論春夏秋冬,時間非常固定,早上六點一定出門。
可今天早上六點,我在臥室里聽見門外咣當一聲巨響,緊接著我爸哎呦呦地慘叫起來。
我趕緊跑出去一看,發(fā)現(xiàn)防盜門外被人拉了兩根極細的鋼絲,一根在腳踝處,一根在攔腰處。
腳踝處的那根絆倒了我爸,攔腰處的那根則差點割了他的喉!
看到眼前這一幕,除了后怕,心里還陡然升起一陣巨大的憤怒!
我立刻報警,警察來得很快,我讓我媽先陪我爸去醫(yī)院,我則留在這應對警察的詢問。
此刻我胸口的怒火像壓在冰山下的巖漿,汩汩冒著泡,眼看就要噴薄而出。
在警察的陪伴下,我沖下樓,瘋狂拍打樓下鄰居的門。
敲了幾分鐘,樓下鄰居才將門打開,一臉睡眼惺忪,無辜地看向警察:”怎么了嗎?發(fā)生了什么?”
我發(fā)狂大喊:”你在我家門口安的鋼絲差點要了我爸的命,你還好意思說怎么了?!”
卻不想對方一派坦然,雙手抱胸道:”我干的?有證據(jù)嗎就說是我干的,無憑無據(jù)就來抓人不好吧,我今天還要去醫(yī)院陪護我閨女呢。”
我立刻掏出手機,”我這有監(jiān)控!都拍到了!”
可下一秒,我傻眼了。
可視門鈴的監(jiān)控畫面中一片漆黑,像是被人蓋了一層布似的,什么也沒拍到。
樓道里沒有監(jiān)控,可視門鈴沒拍到畫面,我拿不出證據(jù)!
此刻我如同被丟棄在無人荒島,孤立無援。
手心被汗液浸濕,心臟在耳邊跳得咚咚作響,我終于意識到我面對的是什么。
他就是個惡魔,掌握了游戲規(guī)則的惡魔!
拿不出證據(jù),警察在鋼絲上和我家大門上未提取到除了我們一家三口外任何人的指紋,在警察眼里,這就變成了一個懸案。
一個明知罪犯是誰,卻只能疑罪從無的案件。
警察走了。
我回到家,一把撕掉貼在可視門鈴上的可笑貼紙,飆升的腎上腺素讓我根本坐不下來。
我不斷在屋里屋外踱步,來回來去的走,邊走邊無意識地啃食指甲,直到電話鈴聲倏地響起,我才驚覺手上一陣刺痛,指尖的倒刺被撕扯成血紅的傷口。
“陳小姐,可以出來聊聊嗎?”
我看向那個未知的號碼,”你是……”
“周怡的兒子。”
在小區(qū)外七八公里的茶館里,我見到了周嬸的兒子,李俊。
我聽到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鄰居名叫王澤,五年前搬到我父母家樓下,一開始是一家三口,后來不知哪天,他妻子和他離婚了,就剩下他和女兒相依為命。
我們小區(qū)原本有不少野貓,業(yè)主中也有很多愛貓人士,定期會有人喂糧,甚至冬天還會給野貓搭暖棚。
可自從王澤離婚后,小區(qū)里的野貓也陸續(xù)消失。
一開始是我們單元二樓下水道堵了,通下水道時卻從管道中掏出大量貓毛和骨頭。
緊接著,小區(qū)內出現(xiàn)大量貓狗投毒事件,很多寵物狗在出門遛彎時撿拾食物,只是嗅聞了幾下就快速身亡。
再后來……
李俊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再后來,小區(qū)里丟了一個孩子。”
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孩子?!”
“對,一個男孩,再也沒出現(xiàn)過,他父母以為孩子被拐賣了,可我們覺得,是王澤殺了他。”
我警惕地意識到李俊口里的“我們”。
“群里的成員,全部被王澤騷擾過,他每次找到新的目標后,才會放棄上一個目標。”
“在你之前,是我媽。”
李俊十指緊扣,不受控制地舔著下唇。
“我媽養(yǎng)的泰迪被殺后,王澤根本沒想著就此作罷,我媽出院那天,他在我家門外擺了三個花圈和一盆狗血,還把豆豆的皮扒下來,貼在了我家防盜門上。”
“花圈上,寫著我們一家的名字。”
他眼眶猩紅,痛苦地捏緊拳頭。
“我媽被嚇得夜夜難眠,沒過幾天就腦梗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
我后背汗毛直立,”怎么不報警把他抓起來?”
“沒人看見是他放的,我們沒有證據(jù)。”
……
和李俊聊完后,我渾渾噩噩地開車去醫(yī)院。
我爸已經(jīng)沒有大礙,再留院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叫我媽回家休息,準備今晚由我來陪床。
可半小時后,我接到我媽的電話。
電話那頭,母親聲音顫抖,充滿恐懼,”木木,木木你快回來,你快回家!”
我害怕了!
醫(yī)院距離我家開車要二十分鐘,萬一……
我不敢想,老家我?guī)缀鯖]什么認識的人,倉皇之下只能趕緊給下午見過面的李俊打電話。
幸好他就在家,答應我立刻下樓去看看。
我跟護士交代了幾句,驅車就往家趕。
王澤那個瘋子要真敢動我媽,我就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