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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雅，承德帝第一個女兒，他最寵愛的如玉公主。

曾經是沈清歌的摯友。

只是許久未聯系了……

沈清歌走后，薛內侍從外面疾步進來，回稟：“陛下，太后派人來說，請您得空去一趟。”

承德帝嘆氣道：“估計是為了囡囡的事，讓母親擔憂了。”

“來人，擺駕慈安宮。”

慈安宮里的菊花開了，秋風瑟瑟，滿眼金黃。

還有那爬在宮墻上的薔薇花，也綻放出了絕美的姿容。

太后端坐在正殿里，一旁的黃花木小桌上是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她身穿赤青輕蘿煙紗外衣，發髻挽得一絲不茍，斜插著白玉扁方，一臉憔悴。

“兒臣參加母后。”承德帝上前行禮。

太后望著他，屏退左右，讓他落座。

隨后嘆氣道：“你允了蘇景辰的賜婚請求，實在有些不明智。你這樣不僅愧對了赤炎侯，也是開了個不好的例子。”

太后聲音漸漸嚴厲，說：“我朝有律，朝中官員成親五年內，不可納妾。五年，已是極短的時限，按哀家的意思，除非年過四十依舊膝下無子，方可納妾。”

“那蘇景辰與沈清歌不過成親一年，成親那日便帶兵出征，連成親的禮節都未完成。但陛下如今卻當眾賜婚蘇景辰和陸心顏，便是壞了我朝律法，如此，女子此后還有活路嗎？”

“清歌本就是一介孤女，你這樣豈不是要逼死她？”

太后說著說著，忍不住掩面拭淚，說：“赤炎侯和薛家姑娘就她這么一個女兒，以后不知道要被他人欺辱成什么樣子？”

太后之所以這般心疼沈清歌，是因為沈清歌的母親薛檸一跟太后是忘年交。

薛檸一，一個驚才絕艷的傳奇女子。太后十分欣賞她，曾一度想收她做義女。

只是被她拒絕了。

承德帝見自己母后落淚，不由愧疚不已。

他跪在太后面前，道：“母后，是兒臣考慮不周；只是他當眾以軍功相求，若朕不允，他們下不來臺，恐傷了武將的心，朕便……”

“他下不來臺，就要用囡囡的幸福來換嗎？就這樣以軍功當眾要挾皇帝的人，日后也走不長久！這一年來，囡囡在那蘇府磋磨，真是苦了那個嬌嬌人兒。”

承德帝也心疼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娃娃，但不得不說：“母后，那蘇景辰不是囡囡的良人。他如今變了心，要娶陸心顏過門，即使朕不應允，日后怕是還有其他女子。”

“方才囡囡求到朕面前，求一道和離的圣旨，朕準了。”

太后心中一顫，忙道：“什么？這個傻孩子，怎么能求和離呢？若是和離了，她該怎么活啊……”

“她說回侯府去給她爹收養個兒子。”

“不行！那地方遍地都是她親人的鮮血，哪里適合住人？……哀家覺得，賜她一座宅子吧。”

皇帝：？？

話題轉變得這么快嗎？

但太后根本顧不上他，突然又心疼道：“那孩子都入宮了，卻不來見哀家，求哀家做主；看來那蘇家實在是不好，把那么好一個孩子都磋磨得沒有心氣了。哀家覺得，這孩子怕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以后哀家護著她！”

承德帝：啊？？！

他好像有點糊涂了。

隨后又聽到太后在惋惜，數落蘇景辰什么什么的。

他怕自己母后的思維再次跳躍，連忙附和道：“確實，囡囡不該被那樣的人家磋磨一生。若是她心中還有蘇景辰，但日后卻要天天面對自己心愛的人與他人恩愛，那樣的日子更是難過的。”

這話說到太后的痛處了。

太后愛先帝，但先帝的愛不會一直停留在某一個妃子身上，先是周貴妃，然后是惠妃、莊妃、和妃……他的身邊一直不缺年輕的女子。

但他卻不會看后位上的人一眼。

太后臉色白了白，說：“女子生來不易。曾經哀家覺得陸心顏陸將軍活得不輸男兒，哀家很羨慕也很欣賞她，只是如今，哀家對她很失望。”

承德帝臉色也不好。

對蘇景辰和陸心顏兩人也很失望。

……

長長的宮道上，沈清歌帶著應蝶頂著炎炎烈日走著，但心情卻很輕松。

得了陛下首肯，那她的計劃就可以開始實施了。

只是迎面撞上了一頂華麗的轎輦。

“大膽！何人敢沖撞如玉公主的車架？！”

隨行的宮女發出怒喝。

沈清歌眼底一暗，連忙拉著應蝶行禮。

如玉公主，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臣女沈清歌參見公主殿下。”

“原來是赤炎侯府的千金，芷月，不得對沈小姐無禮。”嬌媚的聲音自轎中傳出。

華麗的轎子晃了晃，一只纖細白皙的玉手撥開轎簾，隨后，嬌艷的容顏便顯露出來。

“免禮吧。”

如玉公主帝雅站在轎子上，居高臨下，一副高傲姿態。

“你今日進宮是求我父皇收回賜婚旨意的？”

蘇景辰以軍功求娶陸心顏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即使是深居后宮的妃子都有所耳聞，沈清歌并不驚訝帝雅會知道。

“非也。臣女求的是和離旨意。”

沈清歌低頭，恭敬回答。

那人沒有出聲，只是聽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后，帝雅已經到了沈清歌面前，白皙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你終于開竅了？”

沈清歌垂著眸子，說：“臣女不知公主的意思……”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聽得我別扭，走上我的宮殿坐坐。”說著就攬著沈清歌上轎子。

帝雅是皇帝的第一個女兒，皇帝十分寵愛她，即使她已經及笄且已有了自己的公主府，皇帝也依舊在皇宮里給她留了宮殿。

沈清歌無奈的上了轎。

她就知道即使年紀長了，這家伙還是這副樣子。

“公主，臣女還有要事……”

“閉嘴，叫我雅雅姐。”

“……雅雅姐，臣女……我還有要事。”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拗不過帝雅，沈清歌只能欣然接受。

華麗的轎輦晃悠晃悠，往宮外的方向去了。

曾經失去的東西，似乎也在這晃悠的轎輦中，重新被找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