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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蝶，把茶撤了。”

應(yīng)蝶照做。

到嘴的茶杯被應(yīng)蝶迅速收走了。

倒不是蘇景辰必須要喝這杯茶，只是他有種被別人戲耍的感覺。

“沈清歌，你什么意思？”

沈清歌冷聲道：“送客的意思！我沒心情跟你掰扯，蘇景辰，和離吧。別的話都不要說了，撕破臉了不體面。”

“和離？你怕是在威脅吧？”陸心顏冷笑，“以退為進？那你就打錯算盤了，我們豈是你能威脅的？你盡管鬧，反正損的是你自己的名聲。”

陸心顏知道，這些京城名門千金宗室命婦最是愛惜自己的名聲。

蘇景辰也說：“清歌，我不會與你和離，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你好。”

“不必。”沈清歌斂了神色，“我意已決。你若執(zhí)意糾纏，那咱們就看看，這損的是我的名聲，還是你蘇景辰和將軍府的名聲。”

“你什么意思？”

“你不過是怕自己被人唾罵是薄情寡義之人罷了，怎么，敢做不敢當(dāng)？？真是虛偽。”沈清歌語氣輕蔑。

蘇景辰神色一緊，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應(yīng)蝶，送客！”

陸心顏還想說什么，但被沈清歌強硬打斷。

無論再怎么掰扯，還是那些話，她不想看到陸心顏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地講大道理，也不想看到蘇景辰虛偽無能的嘴臉，反正和離之事已是定局，他們再怎么說也沒用。

應(yīng)蝶動作也快，與進來的丫鬟強硬的把蘇景辰和陸心顏趕走了。

“大膽！”陸心顏站在聽雨軒外，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你一個卑賤的丫鬟，居然敢對本將軍不敬！”

她是青朝的女將軍，走到哪里不是稱贊？今天居然被后院婦人的丫鬟趕出來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應(yīng)蝶白了她一眼，嘲諷道：“奴婢確實卑賤，但奴婢不會與有婦之夫互生情愫。我們院子地方小，容不下陸將軍和蘇將軍兩座大佛，還請陸將軍蘇將軍好走。”

說完，她敷衍地行了個禮，帶著另一個小丫鬟關(guān)上了院門。

蘇景辰想上前，但不知道從哪里出來兩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守在院門口。

“我家夫人閉門謝客，還請?zhí)K將軍陸將軍離開。”

陸心顏有自己的傲骨，也做不出去打人院門的事情，蘇景辰同樣，所以他只能憋著氣把陸心顏哄回去了。

……

……

陸心顏與蘇景辰的婚事定在八月中秋，如今距離八月不過兩個月。蘇府的人正在抓緊時間籌辦；但府中能出面籌備婚事的人，除了沈清歌，就只有二房的嬸母二老夫人。

畢竟，蘇老夫人正在病中；蘇家大嫂剛接手府中事務(wù)，忙得焦頭爛額。

不過，她可不會出面幫他們辦婚禮，也不會讓他們的婚事辦得順利，畢竟她可從來不是什么好人。

婚事最終是交給了二老夫人幫忙籌辦，但二老夫人見不到蘇景辰薄情寡義的做派，只不過是迫于長嫂在病中，迫不得已接手罷了。

下聘前幾日的一個晚上，二老夫人叫了蘇景辰與全家人一同商議，蘇老夫人非得要讓人把沈清歌也叫來，她心里的算盤，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沈清歌也知道。

不過她想看看這家人能無恥到什么地步。

于是她欣然赴會。

不過她可多了心眼，身邊帶的人比平常多了。

蘇景辰的父親蘇北澈，二叔蘇北捷等人都在，還有蘇家大哥，蘇家小妹也都在。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些三媒六聘的流程蘇景辰都要給陸心顏安排上，而提親的時候?qū)Ψ介_出的聘禮聘金也都是列了單子的。

單子上的一些基本的東西都已經(jīng)備好了。

但是聘禮聘金這些，二老夫人拿不定主意。

雖然沒有分家，但是大房娶親，也不可能讓他們二房出錢；而現(xiàn)在公賬上也沒什么錢。

所以二嬸叫大家過來一起商議。

蘇北澈看過聘禮單子，當(dāng)時他就說過拿不出來。

當(dāng)初迎娶沈清歌的時候，沈夫人體恤蘇老夫人常年吃藥，將軍府家底不算殷實，所以沒要多少；但讓女兒帶著十里紅妝嫁進了蘇家——不僅有房屋、田地，還有商鋪莊子各種，除此之外還有家具錦被、絲綢帛縷、鍋碗瓢盆等，一應(yīng)俱全，放了半個院子。

這一年里，也是借著沈清歌的嫁妝幫襯著，才能請了鹿神醫(yī)上門治病。

否則的話，怕是蘇景辰出征一個月，蘇老夫人就撐不住了。

蘇景辰見大家為難，便拿了聘禮單子來看，看完后問：“這有什么問題嗎？兩萬兩聘金，金鳳鐲一對，羊脂玉鐲一對，赤金寶石頭面兩副，珍珠項鏈兩條，雨絲錦緞五十匹。也就這些，其他的零碎的也不多啊。”

“不多？”

蘇景辰是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二老夫人冷笑一聲，說：“你覺得不多？可惜如今府中的賬上別說這點‘不多’的聘禮，就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蘇景辰詫異，“怎么會呢？誰管的帳？怎么會拿不出銀子？”

“我管的賬。”沈清歌坐著，淡淡道。

“你管的賬？那銀子呢？”

蘇景辰皺著的眉頭好像能夾死一只蒼蠅。

沈清歌都沒理她，只自顧自的喝茶。

二老夫人就坐不住了，繼續(xù)冷笑道：“是啊，銀子呢？你以為我們將軍府是有金山銀山還是覺得我們將軍府是什么世家大族？這座將軍府還是你祖父升官賜下來的，你覺得以你父親和你叔父的這么多年的俸祿，養(yǎng)了這么大家子人后，還能剩下多少？而你一個四品武將，你的俸祿又有多少？”

“那祖父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多多少少總有些收益吧？”

二老夫人道：“多多少少，能維持得到這么大的府邸的開銷？僅是你母親臥病吃藥就花了不少銀錢。鹿神醫(yī)的藥丸五兩銀子一顆，三天服用一顆；鹿神醫(yī)的湯藥三兩銀子一副，一天一副。這些還是清歌用自己的嫁妝補貼的，不然你以為我們府中哪里能負(fù)擔(dān)你母親的藥錢？”

蘇景辰哪里肯信？

他自小在將軍府長大，雖然是習(xí)武之人，但將軍府在物質(zhì)上從沒有短缺過他。

他一直覺得自己家還有家底殷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