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墟也是嘴角一抽,真是人才啊十丈高的城墻啊,人家跳是因為體質強橫,你丫一個小菜雞,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這一刻,山海關上的將士齊齊的背過身,仿若剛才發生的事情并無發生,白元心中有些無名火起,揮揮手,跟著跳下來的兩名校尉不情不愿的走到摔斷腿的白玄身邊,架起人就黑著臉向山海關的城門處走去
白元回過頭,深吸兩口氣,小跑著向著靈墟躺著的地方而去,身后跟隨著跳下來的一眾將領也是有些無奈,對視一眼只得跟著白元向著靈墟跑去
靈墟終于平復了呼吸,慢悠悠的翻了個身想要起身,只是試了兩下,沒起來,于是撓撓屁股,又翻了過來重新躺了下去滿臉的生無可戀
白元跑到靈墟身側,站定,抱拳行禮,隨后有些許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不知可否”話還沒說完就被靈墟沒好氣的打斷“不可”白元面色微戚,就在白元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就聽到地上躺著的靈墟略顯憋悶的開口“將軍,咱就是說,能不能先找個人把我弄起來,你覺得咱倆這樣子說話像樣嗎”
下一刻當白元注意到靈墟那一臉的生無可戀時才恍然大悟,隨后不由有些羞赧,趕緊上前想要扶起靈墟,只是下一刻白元的面色便是一沉,他居然連靈墟的一條手臂都抬不起,這一刻白元的面色變了又變,幾次嘗試終于確定就算是自己累死在這里也無法將面前之人抬起
揮揮手,身后走出兩名將領,兩人對著靈墟行禮后也加入了抬人的隊列,只是下一刻白元再次傻眼,這兩名將領每人都可扛起千斤巨石如同玩鬧,只是如今兩人合力卻無法撼動靈墟飛分毫,且二人站立的地方都已經下陷半寸有余
靈墟生無可戀,無奈只得讓兩人讓開,隨后翻了個身,這一下百元的面色徹底大變,僅僅是翻個身,這堅硬無比的石面便被擠壓的下陷一指不止,再看剛才靈墟上岸的那兩步,每一步都最起碼將石面踏出了一個寸許深的坑洞
這一刻跟隨在身后的眾將士都不由得齊齊咽了口唾沫,非人哉啊,眾人心中咆哮,只是面上不顯,白元再次開口問道“不知我等怎樣才能讓先生起身,”靈墟生無可戀,“你城上那吊索是干嘛的,你弄三條萬斤吊索,拉我一把”
白元的面色這一刻可謂精彩紛呈,但是還是點頭,隨后身后一名將領便往城門處跑去,甚至這名將領跑進城內的時候,那兩名駕著白玄的校尉還沒到門口
兩人對視一眼面有戚戚然,長嘆一聲,繼續駕著白玄往城內走去,白玄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卻始終一聲不吭,他怕挨打
就在這邊白玄等人剛到城門口的時候,那邊挨著渤海的城墻之上,甩下了三條萬斤吊索,三名將領上前牽引吊索來到靈墟身旁,可是下一刻卻犯了難,該怎么將吊索用上,靈墟兩眼一翻,隨后伸手將袖子掛在了吊索之上隨后又示意將最后一根吊索吊在自己的衣領處,隨后城上的絞盤開始轉動,靈墟終于借勢站了起來
起身后的靈墟看著自己腳下的深坑不由得撇撇嘴隨后將吊索解開,然后解開了衣帶,外袍就這么被脫了下來,下一瞬,外袍落地發出一聲轟隆,直接將這堅硬的巖石砸出一個大坑
白元嘴巴張的老大,合著就是外衣限制了你的行動啊,活動了一下身體,將自己的雙腳拔出,隨后脫下腳上的步履,然后嘆了口氣有些不舍的將兩只步履扔了出去,破空聲響起,隨后兩只步履落入渤海之中卻連一片水花都沒濺起
活動一下身體,靈墟滿臉不耐的對著白元說道“沒可能,不用想,最多幫你們在一刻鐘內不入海”
盡管只有短短的三句話,可是也使得白元雙眼一亮,別人不知,可是作為山海關的主將他怎會不知,這一刻鐘的時間是多么的重要,白元躬身“還望先生幫忙”;
靈墟嘆了口氣,隨意的甩了甩頭發,將頭上的水珠甩落,每一滴落地的水珠都能將地面打出一個坑洞,一眾將士見到這一幕無不倒抽涼氣
伸手一撈將外衣撈起,隨后就光著腳向著城內走去,一邊走,靈墟一邊在心里咒罵‘該死的,這渤海怎的比之玄冥重水還要沉重,怪不得飛鳥不渡,鴻毛不浮’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向著城內走去,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白元與一眾將領跟在身后,都在等待著什么,只是,終究是要讓眾人失望了,當走到城門前時,靈墟停下了腳步隨后,身上蕩起一層微光,也不理會神色各異的眾人,就這樣向著城內走去,只是當微光亮起之后,他的腳下卻再也沒有深淺不一的坑洞了
白元走在前方給靈墟引路,不由得感慨,方外之人果然神異
將靈墟引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前上前將門打開,隨后瞥了一眼還跟在身后的眾將一眼,眾將識趣的離開,靈墟也不客氣,就那么走進了小院,隨后將外袍丟在了地上,又是一聲轟隆,地面直接被砸的下陷了三尺有余
喘了兩口氣,靈墟扒拉了兩下好似雞窩的頭發,然后自顧自的走到院子中的水井旁,打起一桶水來,白元站在一側看這架勢趕忙從屋內抱出了一套茶盤,只是茶盤還沒放下就看到靈墟拿起一旁的瓢直接在桶中掬起半瓢水噸噸而飲
白元這一刻有了些許的尷尬,手中抱著的茶具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喝完半瓢水,靈墟看到了抱著茶具的白元,又看了看自己剛喝完的半瓢水,又看了看白元,難得的在其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輕咳一聲,將瓢丟入桶中,然后開口“山野之人,忘了如今已經是在城內了,將軍勿怪”
白元順坡下驢口中連呼不敢不敢,隨后二人在院子中的石臺前相對而坐,開始了人族針對渤海的第一次預謀,只是結果,差強人意
靈墟在山海關內住下了,整日里深居簡出,慢慢的也就淡出了眾人的視野,白元時不時還是會去小院與靈墟對飲交談,但是二人都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靈墟并沒有研究出如何在渤海之上如何不沉,但是卻研究出了如何取水,如何將渤海水應用到戰事中去
今日剛剛結束戰事下了城墻的白元收拾好自身便卸了甲來到了小院,兩人相對而坐,臉上都是惆悵,山海關如今的戰事打的是愈發輕松了,可是,不知為何總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頭縈繞,靈墟看了看手中今日想要交給白元的小東西不由得微微一嘆
總有一股挫敗感,靈墟當時本想是看看這渤海究竟為何會飛鳥不渡鴻毛不浮,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僅僅是碰觸到的一瞬間自己就被拉了下去若不是自己還有些許本領傍身,恐怕自己也將是這渤海之中的一具尸身
在岸上看渤海深不見底,黑如墨寶,但是進去過的靈墟卻知道,那渤海之下卻是亮如白晝,能夠清晰的看到百米開外的場景,海內是一具具尸身,有人的有獸的,甚至就在自己入水不遠的地方還有一頭只在書上見到過的應龍
如今想來自己還真是,足夠幸運,居然活著從那海中上來了,每每想起都后怕不已
白元注視著天上高懸的兩輪明月不由得感慨“這世道當真是變幻莫測啊”靈墟不答,只是繼續摩梭著手中這方方正正的小東西,白元舉杯與靈墟虛碰隨后一飲而盡,靈墟舉杯,遙敬后也是一飲而盡
沉默是今晚的基色,良久,靈墟打破了這份寧靜“老白,我要走了”白元微微一愣,隨后點點頭,不再言語,靈墟將手中的小東西遞給白元,白元接過,并不言語,兩人相顧無言
第二日,靈墟走了,好似山海關從未有過這個人的存在,一切一如既往,只是這一次靈墟卻是一路向西,他想去看看最北邊的那座邊城,聽說,他的兩個小師侄在那里留下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山海關的故事不會完結,只是,卻終究是在心中打上了一個下次再見的記號,靈墟順著山海關一路向西,也不知這一路自己又能夠遇到點什么稀奇
回到山上的景云與景和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王樂也回來了,只是沒有幾日便又匆匆而去,兩人沒問,山上的長輩也沒問,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著,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
只是誰也不知,一場針對玉門關的陰謀正在醞釀,關中望族終究不是一條心的,再加上,長城之上關隘數千,又不是所有人都與你同心,二十年的積累,有些人的心思再次有了浮動
李虎坐在校場的高臺上,看著校場中那仿若死人般或躺或趴的曬著太陽的止戈軍,不由得有些出神,這支玉門關自建成以來出現的第一支軍魂之軍,他們好似毫無生氣,但是每每戰事,每每放榜,他們的積極卻又是全軍之中最為可怕的
記憶有些錯亂,李虎好像看到了那個少年的身影,他正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還記得當時問及這支軍隊的名字時,這個孩子想也沒想的說吾愿天下太平再無兵戈,真是懷念啊
下一瞬,李虎雙眼微瞇,不對,這人怎么越來越清晰了,李虎猛的瞪大雙眼,嘴巴大張,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魏延,魏小子?”魏延咧嘴一笑“將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