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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出鞘

  • 山海九圣錄
  • 劉義武
  • 3240字
  • 2024-06-18 15:07:55

黑剎雖是外族,但自從站穩(wěn)了腳跟后,倒也十分老實,一改起初燒殺搶掠的行徑,轉(zhuǎn)到偽皇族背后,借著皇族的名義廣收門徒,逐漸坐穩(wěn)了北方第一的位置。但分崩離析的察燕大地和各方勢力,都需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來同仇敵愾,這個目標(biāo)自然便落在了黑剎身上。越是如此,黑剎族行事便越是低調(diào)。一舉定了乾坤之后,便不再搞擴(kuò)張,不再挑起爭端,只是靜靜地看著,看各方粉墨登場。各方也都清楚,黑剎的假面之后,一定隱藏著狼子野心。白衣是最清楚不過的,別人都是旁觀者,而她直接參與其中,甚至客觀上成了他們的幫兇。

白衣從晉王派回來,去向惠澤行者復(fù)命。惠澤像是知道她已經(jīng)回來了,坐在房里靜等她來。

白衣心里忐忑,向惠澤施禮。惠澤見了她也十分欣喜,熱情地道:“你來了!去見過圣皇了嗎?”

白衣一怔,道:“我是奉行者之命出使,豈能向他人復(fù)命?”惠澤微笑著,沒做什么回應(yīng)。打了個手勢,讓白衣坐下。白衣先從懷中掏出黃岐山人的信,隨即才肯坐下。

惠澤看了信,笑道:“聽說這個黃岐名聲不大好。”

白衣道:“都說他陰險狡詐,我也未與他交往過,不知真假。”

惠澤站起身來,走到白衣背后,道:“除了黃岐還見了什么人?”

白衣心里咯噔一下,但她又不敢回頭,怕露出什么破綻,只能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恰巧碰見白元二長老白松。”惠澤突然大笑了一聲,又由她身后轉(zhuǎn)至面前,看著她說道:“他有跟你說些什么嗎?”白衣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猜不出惠澤知道了多少,更猜不出他的意圖,若是證據(jù)確鑿,為何不直接拿下她,還要這樣氣定神閑的“拷問”呢,或許,他只是喜歡這種戲弄獵物的感覺。若他知道了全部,那說謊不說謊都是一死,若他只是知道了一小半,那說謊與不說謊的結(jié)果就不一樣了,想了又想,還是說謊吧,只是,說謊是極考驗內(nèi)心的,需要有強(qiáng)大的心理支撐。

她強(qiáng)壓著自己的氣血,盡量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臉色上也盡量淡然些,說道:“彼此只是打了個照面,他們對我恨之入骨,怎會說什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里有紕漏,又補(bǔ)充道:“白松之子白無疆說了許多氣話狠話,作勢要取我性命。”

不知什么時候,惠澤又站在白衣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委屈你了!”

白衣渾身像扎了刺一般,如坐針氈,更不知這句話包含著什么,是字面意思還是另有深意,是站在黑剎族立場還是白元立場道的“委屈”。若是站在黑剎立場,自己絕談不上委屈,畢竟從投奔至今,明面上不僅沒有怠慢自己,反而一直視自己為座上賓;若是站在白元立場,自己忍辱負(fù)重、深入虎狼之穴,倒著實算得上“委屈”。想到這里,白衣心頭一震,不自覺抬頭看了一眼惠澤郎君。四目相對,眼前這個男人,滿眼里只有平和,沒有別的。

見白衣沒反應(yīng),惠澤又問道:“白松此人如何?他可是真正與你共過事的。”

白衣干脆放空了自己,信口道:“我雖與他同門,但我乃是白崇一親傳的,各有分工,并沒多少正面接觸。”

惠澤道:“他靠得住嗎?”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白衣更加重了疑惑,本來她以為惠澤是在拷問自己,但現(xiàn)在看來,極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于是又拾起了希望,回道:“他與大長老白霖走得比較近,在宗門里是說一不二的,連白崇一都要竟讓他們?nèi)帧!?

惠澤道:“如此說來,他的實力不弱。”

白衣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弱。”

惠澤問道:“比黃岐如何?”

白衣有了猜想,但仍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隨波逐流,被惠澤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趕著走,于是老實回答道:“若論修為,應(yīng)該不在黃岐之下,若論座下弟子和陣法實力,絕不是黃岐可以比的,遑論還有大長老白霖、七長老白梧與他幫襯。”

惠澤沉吟著,在屋里來回踱著步。許久之后,才對白衣道:“你先回去歇著吧,此行辛苦了。”

白衣起身要走,惠澤又道:“普一那里就不用管了,我與他通報就是了。”

白衣告辭,退出了房內(nèi)。摸了摸脖頸處,汗水已經(jīng)沁濕了衣領(lǐng)。

惠澤捧著信,看了又看,自言自語道:“有意思!有意思!”說完推門出來,向普一住處飛去。

侍衛(wèi)接著惠澤,報說圣皇已經(jīng)睡下了。惠澤擺擺手,道:“把他叫起來。”侍衛(wèi)進(jìn)去叫圣皇,惠澤也緊跟著進(jìn)來。掌了燈,明滅不定的火苗映照著兩人的身影,一個直挺挺立著,一個佝僂著腰背,不住打著哈欠。

惠澤道:“圣皇勞頓,無意叨擾,萬望恕罪。”

普一道:“有事行者吩咐便是,何必如此客氣。”

惠澤道:“白衣出使晉王派,到晚方回,帶回一封書信來,請圣皇過目。”說著遞給普一。

普一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打開看了看,佝僂的腰背瞬間挺立起來,抬頭看著惠澤,問道:“行者的意思是?”

惠澤道:“我知你記恨他,特來稟報,看看該如何處之呢?”

普一道:“國恨家仇,于情于理都不該……”

惠澤呵呵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他有他的敵手要平,你有你的江山要爭,平來爭去,只會攪得兩敗俱傷。現(xiàn)在你們有了同一個敵手,乃是殊途同歸嘛,請圣皇三思啊。”

普一見他語氣堅定,知道這不是什么忠臣勸諫,而是下達(dá)命令,沒奈何,長出一口氣,把挺直的腰背又放松下來,繼續(xù)佝僂著,說道:“全聽行者裁決,只是……”

惠澤問道:“只是怎樣?”

普一道:“沒什么,我一切從命便是了。”

惠澤滿意地笑了笑,施禮道:“圣皇果然英明,為了江山社稷和萬千子民,甘愿放下私人恩怨,佩服佩服。”

普一茫然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滿眼平和的人,沒有半點(diǎn)奈何,只能一聲嘆息,道:“全仰仗行者。”

白衣回了住處,躺在床上卻無論怎么都睡不著,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著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所見之人,仿佛經(jīng)歷了一整個人生,從河陰老人的諂媚,到白無疆掩藏不住的仇恨,再到黃岐的試探逢迎,再到白松的寬容和凌厲,最后到惠澤郎君的懷疑和引誘,讓本以為干練的自己,一時辯不清真假,此刻,她突然體諒了圣皇普一,論起來,亡國豈是他一人之過?但他背下了所有,從此,復(fù)國成了他唯一的追求,哪怕出賣尊嚴(yán),哪怕失信于天下,哪怕放下尊嚴(yán)臉面,他都不遺余力,甘愿付出所有,與他比起來,自己又算得上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怎么同白松見面的事都能被惠澤知道呢?莫非他在晉王安插了眼線,又或許他派人跟蹤了自己?她越往下想越覺得自己處境危難。

可是,危難并沒有來臨,惠澤依然像往常那樣“信任”她,有事都與她商量。日子就這么過著,似是一成不變。突然某一個黎明,有人敲響了白衣的房門。問是誰,對方答道:“行者請您過去。”白衣穿上衣服欲出門,惠澤郎君卻迎面趕來,道:“跟我走。”二人騰空而起,向西北方向飛去。

半個時辰后,來到一座直上直下的山嶺上空,看著山頂上點(diǎn)點(diǎn)光亮,惠澤輕聲道:“此地名叫倒瓶兒嶺,原是一個名叫無間的小門派占著,前些日子白元的九大長老齊至,用波月陣將這里夷為平地,白元占了這里后,留下了白茹、白蕙兩位長老駐守,重建了許多宮殿。昨日,突然有兩個人殺到,把白元的八長老白茹引到遠(yuǎn)處,將她擊傷,又把前來救援的五長老白靈兒給擒了,往白元派方向飛去了。”

白衣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這么說來,是白元內(nèi)有人謀逆?”

惠澤搖搖頭道:“那兩人是誰暫未可知,白元六長老白無雙已經(jīng)去追了,但好似并沒什么進(jìn)展。”看了一眼白衣的反應(yīng),又問道:“此處如何?”

白衣正出離,忽聽這般問,忙煞有介事地打量,回道:“易守難攻,是絕佳據(jù)點(diǎn)。”

惠澤補(bǔ)充道:“此地乃是整個察燕國最核心的位置,若被敵人占了,無異于在我們頭上安了一柄懸劍,時刻把著我們的命門,若是再從南邊出手,兩面夾擊之下,我們必死無疑。”

白衣一驚,心里道:“宗主開始動手了嗎?”但嘴上卻問道:“那該怎么破局?”

惠澤道:“倒也不是死局,至少有三個方法可以破之。”

白衣問道:“哪三個?”

惠澤道:“一是將周邊的大小勢力砍掉,讓這顆棋子孤立無援,便失去了原有的價值,被我們吞掉也是早晚的事。二是采取必要舉措,讓它化敵為友。三是趁它正處薄弱,一舉拿下。”

白衣又是一驚,想到受了傷的白茹,念及同門之情,心里只記住了第三條,趕忙問:“行者的意思是,要攻下它?”

惠澤道:“我正猶豫,若是如此,恐怕……”

白衣知道惠澤所謂的“恐怕”,便勸道:“算下來,還是前兩者更穩(wěn)妥些。”

惠澤看了白衣一眼,不置可否,道:“這便是我叫你來的原因,想聽聽你的想法。”

說完,轉(zhuǎn)個身,向黑剎本營飛去。白衣看了一眼下方,隨后跟在惠澤身后,向黑剎本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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