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慕蓢戴著耳機在沙發上寫挪威字幕，等到頸部有些發酸，她一抬頭，男人穿著藏青色絲絨睡袍站在她面前看起來有事。
她撥下耳機。
“怎么？”
“查APP了嗎？”
“仔細看了，沒有陌生人進入。唯一想到的是我之前拍小金魚發圈，將攝像頭也拍進去了，稍加處理，可以看清上面的二維碼。”
“能猜到是誰嗎？”
“好友太多，猜不到。”
“以后最好不發朋友圈。”
“嗯。”
合上筆記本，她去浴室簡單洗漱，出來，窗簾關了，男人躺在沙發上。
她愣了愣，關了燈。
眼前瞬間一片漆黑，過了幾秒，每個物品的輪廓慢慢清晰，包括他。
不安了一晚。
吃過早飯，萬昀臣在衣帽間換衣服，慕蓢在門外踱步。
門里的男人搭著領帶，明白她要干什么，無非就是他昨晚沒跟她睡覺，她擔心利益交換沒有完成，改變心意，不想把錢借給她。
“慕蓢。”
“嗯。”
她走進來。
男人拉了拉領帶，“辛曼和楊莫已經到了紀委，那邊一上班，他們就會進去辦理。”
“謝謝。”
等他出來，她已經走了，男人望著空蕩的屋子怔了片刻，去了車庫。
拐到主街，他下意識看一眼地鐵口，她不在，收回視線，小山踩著剎車停在了斑馬線前，他隨意望向窗外，慕蓢坐在旁邊的紅旗轎車里，旁邊是二叔。
W：怎么上了我二叔的車？
燈燈：他說有事找我。
W：什么事？
燈燈：還沒說。
她剛回完，萬希平轉目過來。
“你家里人的案子有消息了嗎？”
“目前還沒有。”
“怎么發現的？”
“案中記錄爸爸車上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泡水失效。但有天我收到了一個快遞，里面是一張有效卡，記錄了當天的車禍，足以證明之前有人對存儲卡動了手腳。”
萬希平沉目。
“證據送上門，看來有人故意讓你去立案。”
“對。”
“或許這個人就是兇手，或者是案中人。總之對方在關注你，你平日要多加防范。”
慕蓢點頭，但他感覺萬希平還有別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問。
“你小姨……她走后安葬在了哪兒？”
“愛爾蘭她走進去的那片海里。”
男人深邃的眼睛默默垂下，幽怨中帶著心疼，道：“怎么能讓她自己在異鄉飄著？”
小姨的死他脫不了關系，而如今，他家庭幸福，事業成功，再說這些，好像是遲來的深情，讓人不舒服。
到了公司樓下，她解開安全帶，“我小姨要不是倒霉認識你，現在她一定會過得很好。”
進了公司大廈，許光和鄭霏小跑過來。
“怎么今天就來了？”
“嗯，沒事了。”
許光顛了顛背后的雙肩包，“沒事是什么意思？他父親說的不是氣話？”
“嗯。”
他們兩個瞪大了眼睛，鄭霏悄聲并肩道：“你們分開了，那萬昀臣沒找你？”
她怎么說？她沒辦法怎么回答，轉目看著電梯那邊，推推她，“電梯到了，快走。”
上樓，孟不凡跟他們開了個晨會，各自回位子上忙碌，她剛坐下準備跟蘇州那邊的施工監理打個電話，陳可走了過來。
“程先生在會議室等你。”
慕蓢應聲跟他去了樓上的會議室。
門里只有程爾珉，穿著淺灰色的西裝，像第一次在酒局上碰見那樣，看起來很有教養。
他將桌上的愛馬仕禮盒推過來。
“我在新加坡買來準備送你的訂婚禮物，現在祝賀你恢復單身。”
“心意我收下，禮物就不用了。”說完她迅速轉移話題，“這段時間您不在，程一鳴的課進行的很順利，再上十節就銜接完畢。”
“我計劃他高一的學業都由你來輔導。”
“那我要安排下時間。”
“好。”程爾珉提著袋子放到她面前，“我還要上去跟何總開會，就不跟你多聊了。”
“周先生這個我真的……”
程爾珉按住了她推袋子手的手腕，“就這樣，好嗎？”
慕蓢未在推脫，只想著下周上課，帶給程一鳴，讓他拿回去就好。
回到位子上她接到了辛曼的電話，錢已經上交。
晚飯，她約了陳冉和孟羽還禮金，下午加了會兒班，就急匆匆趕去了王府中環。
走進電梯間，迎面撞見了奚同。
“好巧。”
慕蓢沒有理會她。
奚同瞥了眼她手里的袋子，自顧自道：“我正準備去樓上給萬昀臣的爺爺奶奶挑禮物，一會兒他來接我，我們去大院兒吃飯。”
她還是不吭聲。
奚同再道：“我跟萬昀臣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
慕蓢一怔，用力咬了咬唇角，轉身去了另外一個電梯。
到了餐廳，她耷拉著臉，陳冉和孟羽還以為她是因為訂婚未成的事情不高興。
“情場失意，賭場就會得意，我們合伙開了間傳媒公司，你過來做帶貨，一起賺錢。”
她看向陳冉。
“帶貨？”
“對。一場保守提成幾萬。”
孟羽跟著道。
“你的形象一看就有觀眾緣，回去好好考慮考慮，當然，不過來也沒關系。”
回了后海胡同九點多，萬昀臣還沒回，慕蓢沖完澡上了床，不過一分鐘，他進了門。
他脫下外套，瞧著墻根的袋子，“誰送你的？”
“程先生。”
他皺眉過去打開，里面是一只白房子。
“剛跟蔣斯京分開，又續上了程爾珉？”
被子里的人不說話，他放下包過來，“一堆男人圍著你，高興嗎？”
“嗯。”
萬昀臣沒想到她答應了，抬手掀了她的被子，“把包還回去。”
慕蓢坐起來。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跟我借錢的時候怎么不是這種口氣？”
“我示弱你才會借。”
男人盯著她這張人畜無害的小臉兒，點了點頭，“慕蓢你行。”
他去了浴室，慕蓢頭蒙進被子里，過了一會兒，我探頭看，屋里關了燈，人也沒在沙發上，她愣了下，再看，包也不見了。
她拿過手機下床給他打電話，他很快接了。
“我約了程爾珉。”
說完他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