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借個仵作用用
- 神探小武侯
- 左百戶
- 2668字
- 2024-07-09 12:02:00
長孫詮進屋后,目光在屋中一掃。
這間屋子原本是看管菜園的尼姑休息場所,屋中多是雜物,墻壁上掛滿竹具。
屋子大約二十個平方不到,尸體位于中心偏西的方向,距離西墻一步距離,距離南墻兩步距離。
尸體旁邊有一個坐墊蒲團,是用來參拜神佛所用,然而四墻之上,卻看不到佛像。
這正是長孫詮奇怪的地方。
蘭塵尼姑來到此處,應該就是為了參拜毗婆尸佛,可佛像畫去了哪里?
難道被她收了起來?
尸體旁邊還有一盞燭燈,有落摔痕跡,蘭塵死前,似乎托著燈。
長孫詮走到尸體邊,帶好手套,在尸體身上搜索。
袖口和衣服一番檢查后,并未發現毗婆尸佛的畫像,倒是在袖口發現一個瓷瓶,瓶中有藥丸。
長孫詮倒出一粒藥丸,只見藥丸呈黃色,水滴大小,湊過去嗅了嗅,并無刺鼻味道。
程處立和兩名手下將屋子四周翻找一遍后,毫無收獲,朝長孫詮走了過來,滿臉都是沮喪。
“四郎,我都檢查過了,屋中好像……并沒有機關痕跡。”
長孫詮只“嗯”了一聲,繼續觀察著手中藥丸。
程處立瞧見后,眼珠一亮,蹲下身子。
“四郎,這瓶藥你從哪兒找到的?”
“就在蘭塵身上。”
程處立大喜,道:“那案子不就破了嗎?小尼姑肯定是中毒身亡。”
長孫詮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依你之見,她是服毒自殺?”
“我可沒說自殺。”程處立笑道:“很簡單,把毒藥混在藥瓶中,小尼姑沒有察覺服下,這才被毒死。”
長孫詮道:“那我問你,瓶中還有六粒藥丸,兇手如何能肯定,蘭塵吃的一定是毒藥呢?”
程處立想了想,一拍大腿,道:“那肯定所有藥丸都被換了,全都是毒藥!”
長孫詮搖頭道:“不會,藥丸并無刺鼻氣味,不像毒藥。而且中毒死的人,臉色通常發黑,你瞧瞧她,可像中毒的樣子?”
“可門窗反鎖,屋中又并無機關,她如果不是中毒的話,又怎么死的呢?”程處立抓了抓鬢角。
長孫詮沉默不語,低頭望著小尼姑臨死前驚恐的表情,心中冒出一個猜想。
然而若如他猜想,屋中該有毗婆尸佛的畫像才對!
接下來,他將屋子細細檢查了一遍,房梁、窗檐、床底全都檢查遍了,依然未找到毗婆尸佛的畫像。
“四郎,你這是不相信我啊,我都檢查過了,真的沒有任何線索。”程處立抱著胳膊道。
長孫詮仿佛沒聽到一樣,喃喃自語道:“畫像到底去哪了?”
“你說啥,什么畫像?”
就在這時,門外守衛的候衛忽然出聲道:“長孫將軍,程備身,魏將軍來了。”
長孫詮眉頭一皺:“他又來做什么?”
程處立哼道:“準沒憋好屁,咱們出去瞧瞧吧。”
二人一起出了屋子,只見魏叔玉去而復返,正站在門口,臉帶微笑。
程處立沒好氣道:“老魏,圣人都傳旨讓我們調查了,你還來做什么?”
魏叔玉抖了抖袖子,微笑道:“程備身不要誤會,本人是奉長孫太尉之命,請長孫將軍過去一趟。”
長孫詮心中一凜,轉頭看向程處立。
“元岑,這里交給你了,我去去就來。”
武媚娘的身份,天然不受長孫無忌待見,只要自己一直幫武媚娘,遲早會與長孫無忌產生沖突。
只是沒想到,武媚娘都沒回宮,沖突就來的這么快。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種選擇,第一種完全靠向武媚娘一邊,與長孫無忌切割。
這種法子最輕松,但也意味著他與長孫無忌將走向對立,與長孫家族對立,這是他不愿看到的。
另一種選擇,是同時維持雙方關系,自己可以慢慢勸說長孫無忌放權,長孫家族得以保全。
這種法子很難。
武媚娘那邊好說,她一開始對長孫無忌并無仇怨,廢王立武時,也試圖拉攏過長孫無忌。
難的是長孫無忌的態度。
所以自己如果想走第二條路,現在就是最大的考驗。
在魏叔玉領路下,長孫詮很快來到右銀臺門,長孫無忌頎長的身影,就立在門下。
“小弟拜見大兄。”長孫詮躬身見禮。
“汝璽,勞你跑一趟,你先去吧。”長孫無忌朝魏叔玉擺了擺手。
待魏叔玉拱手告退后,才轉頭看向長孫詮。
“承業,聽說圣人讓你負責感業寺的案子?”
長孫詮裝出一副氣憤的表情,哼道:“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說完還瞪了他一眼。
長孫無忌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態度?”
長孫詮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直勾勾凝視著長孫無忌。
“大兄,我問你,感業寺的案子是不是你派人所為?”
長孫無忌勃然大怒:“混賬,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您別問是誰,只說是不是吧?”長孫詮昂首道。
長孫無忌冷冷道:“不是,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我都聽說了,您反對圣人去感業寺,這難道不是理由嗎?”
長孫無忌氣極而笑:“我如果真要阻止圣人,需要用這種法子嗎?”
長孫詮盯著他看了一會,釋然一笑。
“不是您就好,那我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對了,您叫我過來,是為了什么?”
長孫無忌罕見的遲疑住了。
他已經知道李治來感業寺,是為了見武才人,心中極為抵觸。
所以叫長孫詮過來,是想讓他不要急著破案,起碼等到明天之后。
如此一來,他就能勸諫李治,改去靈寶寺祭拜太宗。
然而剛才被長孫詮一番質疑,這話再說出口,倒像這案子真是他所為,倒不好開口了。
他倒并不怕長孫詮真跟自己翻臉,而是覺得有人在挑撥二人關系,不想讓背后之人稱心如意。
“沒什么,你去吧。”
長孫詮心中一松,拱手道:“那小弟告退了。”
“等會。”長孫無忌又喊住了他。
“大兄,怎么?”
長孫無忌凝視著他,道:“等此案查清,你需告訴我,剛才那番話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長孫詮故意遲疑了一下,道:“好!”心中沉吟:“看來還需找個替死鬼才行。”
一抬頭,正好看見遠處朝這邊張望的魏叔玉。
一騎快馬自丹鳳門方向而來,奔馳在長安大街上,馬上之人身軀魁梧,猿臂狼腰,正是陸展。
他奉長孫詮之命找一名仵作,誰知西內苑十多年未發生命案,左候衛署的老仵作已死,未再設仵作。
右候衛署也是一樣,結果陸展找了半天,竟無法在皇宮中找到一名仵作。
如此一件小事都辦不好,必令長孫詮失望。
他干脆奔出丹鳳門,直奔平康坊武侯鋪,打算找郭孝慎借個仵作。
不一會,穿過坊門,來到平康坊武侯鋪外,陸展也不下馬,高聲道:“郭兄弟!”
郭孝慎很快奔出。
陸展也不寒暄,直截了當道:“郭兄,快把馬仵作帶來,我有急用!”
郭孝慎也是個利落的人,轉身進入鋪子,不一會便拉著一名四十多歲的仵作奔了出來。
陸展策馬過去,伸猿臂一摟,便將馬仵作拉上馬,擱在自己前面,高聲道:“多謝了!”
調轉馬頭,策馬離去。
奔到朱雀門外,翻身下馬,將馬繩遞給一名監門衛士卒,笑道:“鄭隊正,多謝你的馬。”
鄭隊正陪笑道:“陸兄客氣,以后在長孫將軍面前,還需陸兄多多美言。”
“好說。我們將軍急著等仵作,這名仵作我帶進去了,回頭再找你補手續。”
鄭隊正笑道:“圣人親自將案子交給長孫將軍負責,卑職怎敢阻撓,您請。”
十六衛之中,監門衛的消息最為靈通,所以鄭隊正已經知道了西內苑命案。
陸展一拱手,帶著馬仵作奔入宮中,快步來到掖庭宮,傳達長孫詮的命令,征一名善于驗尸的女犯。
值守掖庭宮的內侍聽說是長孫詮的命令,也沒有多問,調了一名女犯給陸展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