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與沐微微回到了教室，只見一個半禿頭男人已經在講臺上開始屬于高三學生的雞湯教育了。

男人姓方，是姜凡所在班級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同時還是政教科輔科長，人送外號方科長。

老方對于整個高中分部來說都是赫赫有名的夢魘，哪里有學生犯錯，哪里就會有他，你能在各種活動中看到他的參與，比如查宿舍，比如查課堂，比如查網吧，等等一切與學習無關的場所，你的背后會隨機刷新老方。

在男生宿舍都會隨時有人在二樓站崗，當路燈的光被他那快禿完的頭反射進宿舍樓層時，一場掃機風暴就要開始了。

老方永不空軍，每回來宿舍不帶兩部土特產二手手機回到辦公室都不是老方了，有人說，老方辦公室里的手機數量早已到達三位數。

方科長來了，又有一個宿舍要淪陷了，第一方吹，曾經的寄宿生劉馬井同志是這么評價的，劉馬井是誰？別急，這所學校不養閑人，后面少不了他的戲份。

老方的雞湯教育在六班是非常成功的，最起碼他講完了之后大部分人基本都在學習，姜凡和沐微微在下棋，莫不語同學在睡覺。

但他的雞湯教育也是失敗的，因為在他講之前六班的學生就已經開始學習了，姜凡和沐微微在天臺吹風，莫不語同學在睡覺。

那講和不講看起來區別也不是特別大了，老方尷尬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在魔都流浪過的著名動畫形象

校長找來的高考雇傭兵們還是挺自覺的，從不會需要老師去逼著學習，老師對他們的作用更多是搜題工具。

但你以為星城五中的學風很好？抱歉，這僅限于兩個小班覆蓋的范圍，能影響到七班和二班，也就是靠近六班和一班的兩個次一等班級能被影響到，但哪怕這兩個班級內也已經開始出現大專預備人員了，再往下……，不提也罷。

所以星城五中的圈子劃分也非常明顯，以一班六班為首的雇傭兵聯盟，他們更多是在圈子內討論著學習成績，未來去哪上大學，點評時政。

當然，一班六班也是有著不屬于這個圈子的，極少的高考雇傭兵和一小部分憑自己考上去的融不進他們圈子，便轉身去了另一個圈子。

打螺絲聯盟，主要組成人員以平行班學生為首，加之一小部分一班六班成員，他們更多是在圈子內討論著學習整活，未來去哪打螺絲，點評時政。

嗯，事實證明，無論是什么圈子都有著點評時政這項愛好。

然后還有兩個大圈子，中立善良派和中立邪惡派，各平行班中自也有愛讀書的，但奈何天賦和努力不夠，融不進雇傭兵聯盟，便有了中立善良派，不甘墮落的一群人。

中立邪惡派，爛不如打螺絲聯盟爛，愛整活又怕事，更多是停留于口嗨階段，頂多是上課開小差一類，被激勵一下又會努力學習，不過一般超不過三分鐘。

四大圈子基本囊括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此外還有無圈子人士，以姜凡為代表。

你說沐微微？抱歉，雇傭兵聯盟向來是把她劃分進打螺絲聯盟，相信到了這，大家也明白了，四大圈子這是哪群人士劃分出來的了。

還有一個，便是星城五中特地為某人設立的圈子——出生道。

只有一個人在里面，那就是莫不語。

說起這莫不語，他是個富二代，平時無惡不作，最喜歡欺負那些平時努力學習的學生，經常逼迫他們幫自己寫作業。

要是這就算了，還喜歡帶著各種狗腿子去欺男霸女，在女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單方面宣稱自己要追他，直接用錢砸走其他追求者，不過要提一嘴，這家伙目前還是單身。

這家伙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便是，帶著一群家境不錯的人霸占了需要資助的人資助名額，最喜歡欣賞他人的哭聲，因此一戰成名，成了星城五中頂級出生，連打螺絲聯盟的人都不屑與之為伍。

聽說他最近又盯上了一個高二學生的妹妹，那人妹妹是個植物人，這家伙想體驗一下和植物人談戀愛，出生一詞都是夸獎他了。

但就是這么一個惡霸，至今還留在星城五中，大家都說是這家伙家里有權有勢。

按理來說，這家伙是不配有朋友的，偏偏有兩個半怨種愿意陪他玩，一個叫姜凡，一個叫沐微微，還有一個是老方。

老方對于所有學生是一視同仁的，在所有人都看不起莫不語時，他依舊是同樣的態度對待他。

大課間，老方強制讓六班的學生休息二十分鐘，這段時間內，老方不允許做任何與學習有關的事情，必須放松。

于是六班的學生便開始鬧磕來放松了，提一嘴，六班四十個人，三十六個女生。

女生一多，閑言碎語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六班女生多，分成了很多個派系，具體啥原因大家懂得都懂，畢竟n個人有n!/[（3!）（n-3）!]種群聊，原諒作者是中文系，不是數學系，不知道C 3 n怎么打出來。

但大家都對莫不語是嗤之以鼻的，莫不語的一切行為大家平等的厭惡，分班考試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進來的，成績好像語數英全是90，剩余的全是60。

至于你說莫不語是故意控分？難道他在這之前還有之后也全是剛剛及格？

誰會去關注這種不學無術富二代的成績呢？本身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人做的。

以至于沐微微其實風評也不好，天天就是欺負體育生，還有和莫不語一起玩，成績也不咋地，老老實實加入打螺絲加盟一起去打螺絲吧！

至于姜凡，肯定是被沐微微強行要求和莫不語玩的，此等天才怎么會屑于和這種渣子混在一起？

雇傭兵們可能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也有可能是在星城五中待久了，忘了他們在初中時也曾被更強的天才們碾壓過。

你說那些更強的天才去哪了，人家或有更好的地方當雇傭兵，或者壓根不屑于當雇傭兵。

當然，還有個原因可能是出于對莫不語容顏的妒忌，這小子長的太妖異太漂亮了，這是一個男人長得出來的？女生看了已經酸成檸檬了，問題是，這家伙也沒有特地打扮，哪怕有時邋里邋遢的也遮蓋不住他的顏值。

“這家伙沒救了，一天到晚不是干壞事就是睡覺，不過誰讓人家家里有錢呢？”

女生們把話題漸漸引到了莫不語身上去，莫不語把頭抬了起來，妖異到極致的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只是瞪了他們一眼，便繼續趴了下去。

“吵死了，要不要人睡覺了，本少如果生氣了，大課間就老老實實做操去吧。”

被莫不語這么一說，女生們漸漸安靜了，但有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以為你是誰，有幾個破錢了不起啊！”

很可惜，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莫少聽到了。

于是莫少拿出來電話，滴嘟，幾聲后，莫不語對著電話說道：“我看星城五中體育設備都很舊了，怎么能讓同學們受這種委屈，投資億點，把操場翻新一下，然后和領導們說說這操場大課間必須要用來給學生做操，尤其是高三的，天天坐教室咋行呢？”

莫不語沒有等電話那頭回答，便掛斷繼續趴下了，他旁邊的女生們可就臉色鐵青了。

他們不懷疑莫不語這段話是在演戲，這家伙高中兩年整的活基本都實現了。

一旁下棋的沐微微忍不住噗嗤一笑，很不巧，正巧撞上了女生的槍口。

“你笑啥笑呢，你以為你跑得掉嗎？到時候你和姜凡也不能大課間下棋了。”

還沒等沐微微回答，姜凡便懟道：“我是殘障人士，可以不下去，我不去，微微要照顧我也可以不用去了，我會和老方說的。”

女聲臉色更加鐵青了，這三人已經被他劃入下頭男下頭女的范圍了。

“這幾個人，有點破錢有點成績了不起啊，沐微微也不過狗仗人勢罷了，姜凡沒有成績，莫不語沒有錢，她還會和他們天天粘在一起嗎？”

“嗯，你說的都對，你都這么想了，我只能順從你嘍！”

沐微微已經不在乎了，姜凡雖然對外人淡漠，但對她嘴可毒了，就這種殺傷力想讓她破防？

姜凡欣慰的點了點頭，他對沐微微嘴毒就是為了加強沐微微抗擊打能力，免得動不動就要破防打人，絕不是為了找樂子，找樂子順帶的罷了，嗯，對，就是這樣。

“沐微微，你不是很能打嗎？”

女生的閨蜜見自己姐妹吃癟了，忍不住幫她出頭了。

“是啊，怎么了，你想挨揍試一試嗎。”

沐微微對于這些女生向來沒有好感，天天勾心斗角的，沒意思。

“我聽說學校附近有個武館的學徒，天天在我們學校附近欺負同學，你敢不敢去幫同學出頭？”

“憑啥嘞？”

沐微微把一顆黑棋子捏成了兩半，沐微微嘴上說著憑啥，但手已經按耐不住了顯然是來興趣了。

拜托誒，有合適的理由動手揍人，某人不能說她，天底下有這種好事？

姜凡拿過她手中的碎成兩半的黑棋子，道：“下手輕點，到時候收場麻煩。”

雖然他每回都會教育沐微微溫柔一點，但他向來不會去阻止沐微微這種愛惹事的性格，姜凡向來是一個對人不對事的人，你說他偏心？抱歉，沒本事就狠狠憋著。天塌了，有他來幫沐微微頂著。

碎成兩半的黑棋子被姜凡放進了輪椅的一個小孔，很快，一顆新的黑子便從小孔出來了。

“微微姐憑啥去，再怎么說也要加點彩頭吧？”

莫不語也來了興趣，覺也不睡了，似乎在憋什么壞水。

“你說，要什么彩頭？”

莫不語壞笑著說道：“接下來一個月，我的值日，你幫我包了。”

莫不語剛說完，他左邊的女生便弱弱說道：“你不要欺負人家了，你的值日不是我幫你做嘛？”

女生穿著很舊的校服，一直低著頭，顯然是很自卑。

“本少做事不用你管！”

說著莫不語摔了一張卡在桌上，道：“接下來一個月你不用值班，我的早餐全交給你了，一三五小籠包，二四六煎餅，周日全要。”

女生不敢抗拒這位惡霸，她知道她拒絕的話這位惡霸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對了，本少這張卡里另有他用，我不希望一個月后，里面還有錢，你要是辦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一句莫不語是小聲叮囑他的，沒有讓其他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