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秦婷是三年后,在我公司樓下。
我有些驚訝,因為當年我聽聞秦婷出月子后就去找孩子生父要了一筆錢,然后回了老家。
至于她是怎么和父母和解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夏夏,我好想你啊。”沒等我反應過來,秦婷上來給我一個擁抱。
“榛榛,叫干媽,這是媽媽以前最好的閨蜜。”秦婷拉著女兒的手,一臉靦腆而欣喜。
“干媽!”小姑娘笑得一臉開心。
秦榛長得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精致,漂亮,像個瓷白色的洋娃娃,不管說什么,都讓人難以拒絕。
本就喜歡小孩子的我,上輩子就這么被一點點迷惑。
“媽媽,我想吃蛋糕。”秦榛拉著秦婷的手晃了晃。
“榛榛乖,蛋糕太貴了,一會我們回家媽媽給你做飯好不好?”秦婷一邊拉著我的手不放,一邊柔聲安慰女兒。
秦榛緩緩點頭,眼神里滿是失望和委屈。
我轉過頭,看身邊的同事一臉飄忽的表情,我有些尷尬。
我這個同事是個出了名的大嘴巴,如果現在我趕走秦婷,不知道明天公司會有多少我不念舊情的八卦。
我咬著牙笑:“榛榛想吃什么,阿姨帶你去好不好?”
“但是榛榛以后要叫阿姨,你只有一個媽媽,是她生下了你,不能隨便管別人叫的。”
秦榛點點頭,拉著我到了不遠的蛋糕店。
純黑的門頭,精致的陳設,都昭示了這家店不菲的價格。
見我有些猶豫,秦婷的眼眶瞬時紅了。
我突然想起上輩子。
秦榛五歲生日那天,她也提出想要一個蛋糕。
同樣被秦婷拒絕了。
我心疼孩子,就被秦榛帶著來到了同樣的這家蛋糕店。
看見店里的價格,我對秦榛提議換一家更實惠的店。
秦榛卻指著店里最貴的款式哭鬧不休。
秦婷一臉尷尬地在一旁無言。
無奈之下,我買了那個款式最小的,只夠她一個人吃的尺寸,秦榛才破涕為笑。
現在想想,為什么親生母親拒絕了她買蛋糕的要求,她都會委屈地妥協。
而我只是想換一家店,她卻用哭鬧來逼迫我?
在她大哭的時候,一邊的秦婷又為什么只是旁觀?
也許從一開始,這就是這對母女設計好的一出戲。
我心中冷笑,腳步再也沒停地進了店門。
“顧客您好,一共是2999元,請問您怎么支付?”
還是同樣的款式,這次我卻選了個中等的尺寸。
我笑著提醒一旁沉默的秦婷:“婷婷,店員妹妹問你呢。”
“溫夏,不是你給她……”秦婷瞪大眼睛。
“是我給榛榛買啊。”我笑著點了點秦榛的鼻尖。
“回去我就改簽條,你付了三千,這下就只欠我三萬五了。”
見秦婷沉默,我委屈地說:“婷婷,我真的沒把欠條帶在身上,咱倆這么好,你不會不信我吧?”
說完,我就笑著看秦婷與店員糾纏。
許久后,對著那條“蛋糕離柜包裝后改不退換”的顧客須知,秦婷咬牙掏出一張信用卡。
我搶先接過蛋糕,說:“榛榛,阿姨請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上輩子我沒吃過的蛋糕,這次我要好好嘗嘗。
……
“夏夏,你人脈廣,看在咱倆這么多年的感情上,你幫我問問。”
秦婷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和寧澤在馬爾代夫度蜜月。
“榛榛喜歡舞蹈,這家店實惠,上次去我看老師也很負責,你幫我再打聽打聽行嗎?”
我看著秦婷發過來的,那個熟悉的舞蹈工作室的名字,內心冰涼一片。
上一世,秦婷也給秦榛找了這家舞蹈學校。
她說她考察過,這家店性價比高,老師也親切負責。
我一查卻發現,這家店的一個老師,曾因為教學不當,害得一個孩子終身殘疾。
工作室還一直推諉責任,并沒有辭退那位老師。
我嚇得要死,立刻給秦榛聯系了一家風評更好,價格也更貴的舞蹈學校。
并且直到我死,我一直在供著秦榛上舞蹈課。
當時的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
但現在的我卻不得不多想。
這件事曾上過本地新聞頭條。
甚至在這家店的提問區,還有不少人用這件事給大家避雷。
秦婷還說她去店里考察過,那她會連這么重要的新聞都不知道嗎?
或許從始至終,秦婷的打算一直都是讓我為秦榛的舞蹈課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