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渺,我這兩日休沐,要和同僚去城外賽馬,小妹的婚事你多注意一點。辛苦我的娘子了。」
我心中冷笑。
城外賽馬?不過是慣常的要錢手法罷了。
我知曉他俸祿不夠,往往他和同僚有什么聚會,我一聽,就會主動地給他塞銀子。
我怕他不要,還偷偷地給他塞進荷包里。
后來,我倆就有了一個默契,他同我說要聚會,我便偷偷給他塞銀子。
如今,我可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傻了,拿自己的嫁妝去補貼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用銀子生生養(yǎng)大了他的野心,反倒害了爹娘。
「我明白的,我會和小妹好好說?!?
當(dāng)然要好好說了,這伯遠(yuǎn)侯府的好處,她自己都知曉。
那我就好好的和她說這“壞處”吧!
我去到夏蘭院子時,正聽到夏蘭摔杯盞的聲音。
其中間雜著幾聲怒罵。
那些丫頭看到我來了,第一反應(yīng)竟不是向我請安,而是趕忙向夏蘭通風(fēng)報信。
我冷下了臉,瞥了一眼她院子里的丫頭。
這些丫頭都是我添置的,可如今久未敲打,再加上我的一味容忍,倒害得這些丫頭分不清誰才是這府里真正的主子了。
我吩咐燕兒,將這幾個沒有規(guī)矩的丫鬟發(fā)賣出去。
屋子里登時平靜起來。
夏蘭從屋子里出來,素凈俏麗的小臉硬是擠出了個勉強的笑容。
頭上發(fā)髻處插著幾個金簪,生怕人不知曉這是窮人乍富。
走起路來步搖叮當(dāng)作響,毫無禮儀可言。
我上一世細(xì)心教授她世家禮儀,她卻覺得我在刻意為難她,在婆母面前說了我不少壞話。
「嫂嫂,你怎么來了?」
夏蘭假笑道。
做戲嘛!誰不會?我用手輕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
「你久不在京城,不曉得這伯遠(yuǎn)侯嫡次子的名聲,我這個當(dāng)嫂子的可不能不說。」
夏蘭一聽我的口風(fēng),眼中怨恨之色一閃而過。
這小丫頭,到底是年紀(jì)小,表情管理實在是差。
「此子常年留戀賭坊和青樓呢!實在不是個良配!」
「他只是府里沒有美人,所以才時常在外浪蕩,倘若他成婚了,自當(dāng)是改的?!?
夏蘭不滿的辯駁道。
呵,要的就是這個態(tài)度,倘若我明晃晃的表示支持,這丫頭指不定認(rèn)為我別有用心呢。
我越攔著不讓嫁,這丫頭越是想要嫁過去。
「這伯遠(yuǎn)侯夫人慣常會搓磨兒媳,我怕蘭兒你嫁過去容易受委屈?!?
我輕撫了扶發(fā)髻,準(zhǔn)備聽聽她的精彩發(fā)言。
「那侯夫人我曉得,她之所以搓磨兒媳,也不過是那兒媳不合她的心意。我自幼長在鄉(xiāng)下,當(dāng)是與夫人有話可說的?!?
呵,這夏蘭平日里最忌諱別人提起她曾久居鄉(xiāng)下。
現(xiàn)如今,為了反駁我,連自己傷疤都揭開了。
我佯裝發(fā)怒,撂下狠話就離開了。
「既如此,那你的婚事我便不插手了?!?
「沒帶錢就直說啊,何必如此作態(tài)?」
「我看他是擺著狀元架子瞧不起我們呢!」
一旁的人嗤笑道。
夏義的臉由青變紅。
這渺娘每次都會默默的將銀票塞荷包里。
夏義便沒有多看,誰成想這一次偏偏不一樣。
本來賽馬便是借口,夏義只不過是想手頭闊綽些。
出門聚會也好請客。
誰能想到,付錢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沒有銀子。
「許兄,陳兄,這次就原諒在下吧,在下出門太急,反倒把銀子忘家里了?!?
夏義勉強找補道。
身旁的人哄堂大笑。
「怕不是出門得太急,你娘子忘了給你銀子吧,罷了罷了,我們自己付錢,不敢麻煩狀元郎?!?
夏義忍下心中憤恨,繼續(xù)與他們談笑。
都怪這岳父岳母,本身娶孟渺就是為了青云梯。
誰承想,自打成了婚,自己岳父只字不提給自己掙好前途的事。
倘若自己不是現(xiàn)在這個六品小官,旁邊這些人何至于如此揶揄自己。
這些人就是看人下菜碟,瞧不起自己沒有人脈。
既然岳父岳母不幫自己,那自己就要想想找個別的路子了。
夏義的眼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