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該是趙虎負責新入會弟子的訓練,今日卻不見他的人影。
取而代之的,是趙陽不認識的一個高大男人。
“他叫趙鐵,陽哥,你不知道,昨天大公子和二公子替換當值了,現在是趙益朋帶了一位入境修士來管理修會,就是這個男的。”
面前的男人足足有一米九多,體重超過兩百五十斤,又高又壯的身軀像一座飛來的小山橫在眼前。
給人一種天然的壓迫。
趙鐵一把抓住趙陽的肩膀,只是輕輕用力,就讓人感覺似乎有一把鉗子狠狠夾住他的肩胛骨。
趙陽的皮肉已經接近煉體入境,這點抓傷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不準備暴露自己的底牌,就裝作吃痛之后強裝的鎮定。
咬著牙,眉頭皺著像是漲潮的波浪。
“趙鐵師傅,你這是想和我動手嗎?”
“動手?”
趙鐵大笑,一只手便把趙陽拎起來,像是拎著一只雞崽一樣,隨口說著不經太多思考的話:
“就憑你,還不配成為我的對手。你已經犯下大錯,還不自知!”
“犯下大錯?敢問師傅我犯的是什么錯?”
“看來你是死不悔改!到了趙公子面前,你再爭辯吧!走!”
趙鐵把趙陽拖進中庭,將人一把推倒在地,強逼著他讓他跪下。
“我去叫趙大公子過來,你且跪好了,等著聽訓!要是還不老實,那就家法伺候了!”
趙陽心中火氣冒出,但也只能強行咽下,深呼吸之后閉上眼不去看趙鐵,他擔心自己的眼神中會流露出殺機。
看來自己還是修行不夠,不能做到面不改色,喜怒不形于表。
“哼!算你識相!”
趙鐵走去后庭,向一位正在院中打拳的年輕公子問好。
那年輕公子穿著一身武服,按照英武神帝功的壯體十八式,正在一招一式規規矩矩的修煉。
他身上散發的氣血相當濃厚,稍一感知就能明白,此人即將達到一境大成的地步。
此人正是趙家大公子趙益朋,他跟弟弟趙益友完全不一樣。
趙家二公子個頭不高,可這位大公子卻是個體高形闊的壯漢,修煉英武神帝功讓他渾身肌肉緊實,不怒自威,抬手之間,便散發出懾人的氣魄。
“大公子,人帶來了,正在中庭跪著。”
“嗯,先跪著吧。”
趙益朋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拳腳動作不斷,依舊帶起呼呼風聲,一招一式都十分標準,只是他所修行的功法,也是趙陽所認定的“殘缺功法”。
約莫過了兩刻鐘之后,趙益朋這才停住手上動作,吐出長長的一口氣,拿了茶壺滿飲一口猴魁綠茶,這才開口問道:
“人已經帶來了?”
趙鐵也不奇怪,大公子練功太過投入,往往對于外事不怎么上心,說過的話扭頭就忘也是常有的事。
他再次重復說道:
“公子,人已經帶來了,在中庭已經跪了兩刻鐘。”
趙益朋放下茶壺,整了整衣袖,緩步往外走,一邊說道:
“嗯,差不多了,咱們去瞧一瞧這個天才,到底有什么樣的本事,能讓我那個弟弟這么重視他。”
“嗐!公子,大家都知道,但凡是個人才,都已經被大公子收入囊中。我剛才在這人身上試了試手,也就那樣,剛開始大點名,后來變成廢物的也有不少,也就是二公子手底下沒什么人,才會把個鐵銅當金器。”
“既然是大點名,我們總要給個面子,不能輕視,二弟相中的人,無論如何,咱們都要把人弄過來,可以放著不用,但是不能讓他待在我二弟手里,這就是家族之間必須要做的競爭,可不能講兄友弟恭那一套了,明白嗎?”
“大公子說的是。”
趙益朋繼續說道:
“汪鐵啊,你雖然是庶出,汪家把你送來當質子,但你卻能身懷兩種靈功,而且我傳授你的也是趙家靈功的全本,絕無藏私,所以將來我支持你奪得汪家家主之位,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點你要明白。”
“是,大公子的話,我謹記在心。只是……”
汪鐵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只是,這趙陽他真能服帖嗎?”
趙益朋輕笑一聲,像是這樣的小計謀,他已經施展了許多次,早已駕輕就熟,還從來沒有不成功的。
“等會我會讓你出手,你不用考慮其它,只管使出全力即可,將他打敗之后,我會以‘考核不合格’為由讓他滾蛋。
但之后我會以‘惜才愛才’的借口,網開一面,給他重新加入趙家修會的機會,如此恩威并施,他便會對我感恩戴德,這就叫欲擒故縱,以后你掌管汪家,控制人心,這是最常使用的法子。”
汪鐵恍然大悟,揖手稱是。
兩人緩步到了中庭,趙益朋坐在上首,拿了汪鐵遞來的茶杯,細細品著,約莫又過了十幾息,方才開口對依舊跪地的趙陽說道:
“讓你跪在此處反省,你可有怨言?”
趙陽抹平了眼底的殺意,這才睜開眼,語氣不急不緩,不卑不亢,就如同平時說話一般,說道:
“大公子,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錯?”
趙益朋連連搖頭,顯示出一副很是替趙陽可惜的表情:
“看來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趙陽,你拜入趙家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你可知這段時間里,你曠了多少功課?”
趙陽眉頭緊鎖,沒想到對方的理由是如此簡單,簡單到離譜,當真是應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公子,我并非曠了功課,都是請假在先,事出有因。”
“你還嘴硬!”
汪鐵在一旁怒目呵斥,扮演白臉惡人角色。
趙陽此時本就攢了一肚子火氣,汪鐵不過是趙家修會的修士,說白了就是趙益朋的跟班,卻也狗仗人勢,對他隨意呵斥怒罵。
趙陽忍得了一時,還能忍得了一世?聽了汪鐵的呵斥,趙陽當即瞪了對方一眼。
這一眼,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積攢著的殺意肆意宣泄。
汪鐵被瞪了一眼,立刻如墜冰窖,一種面對生死危機的感覺涌上心頭,一時間怔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