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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陳曦-1

陳曦,生于公元1994年3月29日,卒于公元2044年5月23日。

祖父陳澤順,育有三子兩女,陳曦的父親陳國榮在兄弟中排行第二,上頭還有兩個姐姐。

作為脾氣暴躁的代表,雖年代久遠,但祖父陳澤順總出現在陳曦的回憶錄中,而他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父親受祖父影響最大,同樣好飲酒,醉酒后都要耍瘋,經常打砸東西。”

除開種地,陳澤順還有一門手藝,祖傳的接骨手藝,后來傳給了陳國榮。祖上烈祖陳伯然從過軍,隨軍一路遷徙至貴州,落下病根后便脫離軍籍在石阡定居。

陳澤順一直秉持著保守農民的謹慎觀點,從生到死都沒去過太多的地方。包括六七十年代,響應號召背著鋤頭去修路,但最多也只去過縣城。

等到公元1965年的時候,陳澤順結婚,娶了近鄉的譚鳳。

那是一個相當動蕩的時代。

也是從六十年代末,陳玉霞,陳玉鳳,陳國耀相繼出生,之后,公元1971年陳國榮出生,1974年陳國斌出生。

這也是那個時代農民普遍困苦的原因,除開生得多之外,更多的是交公糧。高強度勞動下,剩下的糧食根本不夠這么多人生活,全年只能就著野菜雜糧度日。

期間陳玉鳳生過一場大病,淋雨過后高燒不退,后面燒壞了腦子,失去勞動力,早早被陳澤順嫁給了一個瞎了一只眼睛瘸子。

直到大哥陳國耀結婚后分家,大姐陳玉霞嫁人,陳國榮的包辦婚姻也迎來結果,姓郭,叫做郭珍,比陳國榮小兩歲,也是隔壁村的。

就像陳曦回憶錄中說的,“我父母的婚姻沒有愛情,包辦婚姻下,往后的發展便會充滿戲劇性。”

陳國榮初中輟學,之后加入當地的民兵訓練,87年招兵入伍的時候,因拉肚子體檢不合格被刷了下來。

之后跟著族叔學藝,輾轉多地,靠著幫人彈棉花又混了幾年。

郭珍只上到小學二年級,往后務農。

兩人在公元1991年結婚,適時打工興起,分家后陳國榮不甘種地生活,一人輾轉沿海多地務工,沒有成效,93年開始,老老實實在家種稻并種烤煙。

郭珍92年曾懷孕,孕有一子,中途而夭,每思至此,郭珍總是向人抱怨,“小國(陳國榮小名)是真對不住我,我懷著孕呢,依舊一個人在家,天晴下雨仍舊要種地干活,那天下雨背著柴腳滑摔下坡,要不是亮芬看到,我也要死在山上,一路大出血送到醫院,孩子夭折,我那時候也只剩一口氣了。”

年終,陳國榮歸家,身上只有二十塊錢,見喪子,郭珍又以死相逼,他才放棄了再次外出的念頭。

93年,二人開始專心務農并在堂屋后面修了一座烤煙棚,也在坡地大量種植煙葉,閑暇時陳澤順傳陳國榮接骨手藝。

雖然分家,陳澤順的脾氣依舊沒有收斂,動輒打砸,學藝期間,陳國榮所受其頗多。

94年三月生陳曦,一開始他們準備給他起名陳早,后面請了當地的先生,算了生辰八字,后取了出自《詩經》里面的曦字。

陳國榮自然沒正經讀過詩經,但也了解過其中大概,聽到這個名字,他知其意也是相當歡喜的,當即就定了下來。

農村的孩子散漫慣了,小時候的陳曦自然很調皮,跟著村里大孩子后面摸蟹抓魚還不算,還拆了家里好幾個電表。

當然,這還得從陳曦三歲說起,他三歲時磕了腦袋,陳曦是這樣描述的,“人是從院坎上摔下去的,后腦正好磕在喂豬的石槽上面,當時人很暈,還蜷在豬槽里睡了半天。”

根據陳曦的回憶,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記憶開始出現不可逆的變化,似乎從那個時候,他就出現了類似超憶癥的癥狀。

所以陳曦在回憶童年時候總是一臉笑意,按照他的說法,這算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當然那時候的我并沒有把這一天賦當一回事,只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一些。”就比如,他三歲時便開始思考,也開始對機械方面感興趣,于是,趁著停電的空擋,搬著凳子,拆下了他人生中第一塊電表。

當時的電表還是那種老式的電表,除了上面的刻度,中間是一塊旋轉的圓盤。

陳曦說,雖然那時候挨了揍,但我看到了我想看的東西,并大概知道了它運動旋轉的原理。

對于陳曦來說這不算什么,對于陳國榮和郭珍來說就屬于驚嚇了,他們慶幸之余,除了沒收工具之外,還讓陳曦挨了人生第一頓毒打。

四歲,在陳曦的苦苦哀求下,他上了當地幼兒班,因為年齡不達標這個幼兒班他讀了整整三年,直到他右手能包著腦袋摸到左邊耳朵,他才如愿上了一年級。

也是四歲那年五月,陳曦多了一個妹妹,叫做陳晩,相比于陳曦瘦不拉幾的個子,陳晩則壯實很多。

陳曦說童年時候自己非常活潑好動,妹妹則是一個小胖墩,不喜歡運動,包括走路,走兩步就要休息或者要他背。

印象中的天才并未展露頭角,陳曦的成績只能算中上,老師說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走神,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陳國榮并不關心這些,第一學期結束,郭珍回家后就開始質問陳曦,陳曦則是說,“我只要開始思考一些復雜的問題,我不想被打擾,我就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東西。”

又是半個學期過去,秋收過后,父母卻一反常態的賣掉家里的耕牛,一家人在鎮上照了一張合照后,收拾好積蓄帶著陳晩去了外地。

“他們盤下了一家棉絮店,賣了牛和糧食又借了一筆錢,留下了足夠我吃一年的米鹽,去做生意去了。”陳曦在回憶錄中說道,“我成了留守兒童,大概只有每年過年的時候我才能見到他們。”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總是裹著厚厚的衣服,他奶奶給他套上的,他的奶奶是的地地道道的農村人,這輩子連縣城都沒去過。

“三四件外套加上兩三件毛衣,褲子更是穿了三四條,我那時候卻也沒覺得悶。”陳曦笑著回憶。

他的身上很臟,缺乏管教的他基本不洗澡,同學都覺得他很臭,不愿搭理他,他也樂得清凈。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變得孤獨而陰郁。

老師同樣如此,陳曦的語文成績很差,數學成績卻相當的好,成績中和下來也就一般般,并不值得老師另眼相待。

直到后面父母的生意有了起色,還清了全部欠款,四年級下學期他便不再是留守兒童,轉了學,去到父母做生意的地方上學。

穿上了干凈的衣服,也知道洗臉刷牙了,只是依舊不愛洗澡,偶爾一個月洗一次。陳曦曾透露過,他至今都不愛洗澡。

時間已經來到了2005年,五年級的陳曦語文成績依舊很差,但他數學成績卻引起教他數學的老師注意,邰文輝老師在后面的采訪中說道,“他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一個學生,簡直是數學方面的鬼才。”

而陳曦的性格在同學的感染下,逐漸回到了曾經活潑好動的性格,而在他更多的與邰老師接觸下,他了解到更多的數學方面的信息,也開始初步接觸到物理方面的知識。

對他來說,不同于自然書上的科普知識,而是一種全新的知識,每一步只需要通過精密計算就能得到答案的知識。

對于偏愛一科的他語文成績很不理想,直到他的舅舅跟他這樣說,“只要你升初中考到全校前三,我就把手里這部觸屏手機送給你。”陳曦信以為真,在升初中的時候考了全鄉鎮第二。

“那時候的手機雖然只能用來通話,但它的價格依然昂貴。”陳曦回憶說,那是他第一部手機,他對什么都很好奇,尤其是外面日新月異的新奇世界,所以,初中他去了縣里重點初中。

由于住校原因,陳曦先在學校染了一身皮膚病,治好后,周末返校期間又多次遭到校外社會團體打劫,只得在縣里讀了半個學期,然后轉學回到原來鎮里的初中。

他第一次對外界生出一絲恐懼,也是那時候開始,他才發現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美好與單純。

陳曦的英語底子很差,直到初二仍舊沒什么改變,他的英語成績始終徘徊在及格線下面。其他科目很好,綜合成績始終能夠保持在全校前三。

初二下學期前,父母決定將店盤出去,老家街上買了一塊地皮,準備回老家鎮上建房子,陳曦與陳晩也不得不再次轉學,回到老家鎮上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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