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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紅圍巾

可是等他喊出聲音時,那輛自行車已經(jīng)從他身邊飛馳而過了,還沒看清騎車人是男是女,那輛車已消失在茫茫的風(fēng)雪之中。他只能失望的搖頭嘆息!這是今天晚上唯一的希望了嗎?他真是有些絕望了!風(fēng)雪打在他的臉上、身上,讓他覺得越來越冷,身體仿佛已經(jīng)被凍僵了,就在這時,他覺得剛剛從他身邊過去的那輛自行車好像又回來了,可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就像是“安徒生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里面寫的小女孩似的幻覺,人要凍死之前都要出現(xiàn)幻覺。可這是真的,那輛自行車真的回來了。

這時他已經(jīng)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問他:“你怎么了,下這么大的雪還不回家,在這里做什么?是不是車子壞了?要不要我?guī)湍阋幌拢俊彼澏吨曇簦磺宓恼f:“我,我,我的車壞啦,不能走了(他的聲音里夾雜著哭腔)……”那個女孩兒又問:“你家離這里還有多遠(yuǎn)啊?”他急忙說:“不遠(yuǎn)了,不遠(yuǎn)了再有幾分鐘就到我家了(他心理想說,你幫幫我吧,我要凍死了!他轉(zhuǎn)念又一想,這種天氣。又是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幫他呀?)”可沒想到的事發(fā)生了,那個女孩兒沒有再問什么,她把自己的自行車推到路邊鎖好,然后,她便推起三輪車就往前走……他坐在車上朦朦朧朧看到的只是一小片紅,像火、又像霞,讓他感到風(fēng)雪沒有那么大了,天好像也沒有那么冷了!他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暖(他想這一定是幻覺,自己已經(jīng)被凍死了,這是老天爺派來的天使,帶他去天堂)!

這時他好像聽到一個女人在叫他的名字;“希望是你嗎?我的兒!”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這聲音讓他更相信自己已經(jīng)被凍死了。這是母親在呼喚兒子的靈魂,他掙扎著,用力的喊:“媽媽,是我呀,我不想死,我要回家!(他的聲音在雪中顯得是那樣的微弱)”原來喊他名字的人真的是他的母親。

今天他早上出門時說好了,要早點回家陪母親吃飯。母親一直等到天都黑了還沒見兒子回來,做好了的飯菜熱了幾次還是沒見他回來,于是母親沿著這條路在找他,就這樣母親遇到了他們。母親磕磕絆絆走過來問那個女孩:“姑娘,這是怎么回事,我兒子怎么啦?”女孩兒氣喘吁吁的說:“先不要問了,快把他扶到家再說吧,就這樣母親和那個女孩兒推著三輪車來到他家門口,女孩幫著他母親七手八腳的把他扶進屋,他們進的這間屋子不太大,一個小走廊拐進去,就是他平時住的小屋“東北特有的老少間”,母親睡外間大炕,他睡里面小炕。女孩和母親攙扶他到大炕上,母親就忙著給他撣去身上的雪,又給他換下濕衣服,兩娘忙乎之間卻把那個女孩兒忘在了腦后。這時那個女孩兒在外面的風(fēng)雪中喊:“大娘,他的車壞了,我把車放在院里啦,我走了。聲音就消失在忙忙的黑夜之中。”母親這才想起來那個女孩,急忙追了出去,可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母親一邊往回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多虧這個好心的女孩兒救了我兒子,要么非得把我兒凍壞不可,這可怎么好啊!連人家姑娘的名字也沒有問,咋感謝人家啊!”母親進屋時被什么絆了一下,她仔細(xì)看一下,地上是一條紅色的毛圍巾,是時下最流行的那種霞紅色純毛圍巾。母親把它拾了起來拿到手里想,這一定是那個女孩兒落下的。她又急忙進屋看自己的兒子怎么樣了,他真的是被凍壞了,躺那里打著哆嗦,母親給他蓋上被子,又給他熬了一碗姜湯,給他喝下去,蓋上被子看著他睡著了,他在夢里仿佛看到那一片霞紅。

次日早上雪停了天已放晴,一縷陽光從窗外送進來,照在他身上暖洋洋!他睜開朦朧的眼睛朝窗外看去,好藍(lán)的天,好似水洗的一般透明,再透過窗欞上的冰花看外面的景色,樹是白的、房頂也是白的,真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好美的北國風(fēng)光!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想自己沒被凍死,還活在人間?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可身體像散了架似的沒有力氣,頭也痛的厲害,只能又無力的躺了下去。這時母親推門進來了,看到他醒了說道:“兒子,你醒了?不要起來,媽媽給你煮粥哪,一會兒再吃點感冒藥你就會好啦。昨天可給我兒子凍壞了!哪里還不舒服?告訴媽,想吃什么……”他搖搖頭說:“不要什么,我好多了。”“那就好,說完母親就要往外走,”他急忙說:“媽,先別出去,問你個事,我記得昨晚上好像是個女孩兒送我回來的,是嗎?那個女孩兒叫什么呀?家在哪?等我好了好去感謝人家!”母親回頭說:“昨天晚上是個姑娘把你送回來的,她走時我在忙活照顧你,我再追出去那姑娘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我沒追上她。對了!這是她落在咱家門口的紅圍巾,給你。”母親把那條紅色的圍巾給了希望便出去了。他拿著那條紅的似火的毛圍巾看了又看,感覺著那種溫暖(心里想,多么好的一個女孩兒,一定是老天派來救我的,我一定要找到她好好謝謝人家!),他抱著圍巾又睡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希望感覺自己身體基本恢復(fù)正常了,應(yīng)該出去賺錢了。在這三天里母親一直問他,那天為什么回來那樣晚,出什么事了?他不想把那天車壞半路的事兒告訴母親,只是說自己修鞋忙的忘記了時間回來路上遇到了風(fēng)雪……他對母親說;“媽,我好得差不多了,我要去修鞋店看看了,好幾天沒去了,顧客都等著急了。”母親想讓他在家再養(yǎng)幾天,可他不肯,他拄著拐來到院子里昂起頭看看天,今天是一個好天氣,空氣清新,萬里無云,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便坐上了自己的那輛三輪車出了家門(在他生病的這三天里母親已經(jīng)找人把車修好了)。

他看路上的雪也基本上化凈了,他一邊搖著三輪車一邊想著那天晚上的事……這時母親在后面邊追邊喊:“希望!一定要早點回來,別讓媽媽擔(dān)心你!”他回頭說:“好的,媽放心吧,天冷您別凍著了,我會早點回來!您回去吧!”他走出一段路再次回頭去看,看到母親依然站在門前望著他!看著母親那日益蒼老的身影,他心理真的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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