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安靜，沒有任何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傳到徐慕南這里。

楊述森自從開始認真打籃球，在班上就幾乎看不到人影。

柯宇哲也是。

轉眼到了寒假。

徐慕南跟林婀娜找了份寒假工，以林婀娜的家境來說，她其實是不需要打工的，但天天待在家里對著那個戲精林禾娜，她寧愿出來打工。

兩個人在一家高檔男士服裝店當銷售。

剛來時都是做苦力，搬東西擦玻璃打掃衛生。

店里都是漂亮精致的女孩，她們來這里上班的目標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偶遇'有錢的男人。

“Lili，你就好了，你家老趙每月給你兩萬，我那個才一萬。”

Lili是店里最漂亮的女孩：“這有什么？我的目標不是他，他太老了，我的目標是他兒子。”

正在搬東西的徐慕南跟林婀娜頓了頓：“……”這個社會果然精彩！

搬完東西，她們又被使喚去擦玻璃。

櫥窗里的模特兒身穿昂貴的高定西裝，擦玻璃時不能碰到，不然會被罵，還會扣錢。

擦完玻璃，中餐時間到了。

這家店包吃。

吃飯時可以在大門外面掛上'正在用餐'的牌子，她們都在休息室里吃。

“我最近胖了，這些不能吃，誰要？”

“我也不吃，太肥了。”

問了一輪，最后落到徐慕南這里。

然后大家都把肥豬肉跟牛肉都給了她，林婀娜也不吃。

吃完飯，有兩個女孩下班了，她們晚餐時再來。

店里就剩下徐慕南跟林婀娜，還有那個Lili。

Lili突然問：“喂，你們有男朋友嗎？”

徐慕南跟林婀娜整齊搖頭。

Lili笑瞇瞇得靠近：“那要不要我給你們介紹一個？”

徐慕南跟林婀娜搖頭+2。

Lili生氣：“切，你們以為打工真的能掙到錢嗎？我這都是為你們好，給你們介紹有錢男人，你們還不要，不知好歹。”

徐慕南不知道對方有多'窮'才會做這種事，所以她不予置評。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從農村來的，”Lili對徐慕南評頭論足，“在家吃不飽穿不暖，穿得跟個難民一樣，可是你運氣好啊，你的臉生得不錯，養好點指不定能被哪個有錢男人看上。”

“……”

徐慕南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社會人'的氣質，現在她知道了。

這個Lili就很社會：“等你們想通了再來找我，我大把追求者，可以做做好心分點給你們。”

徐慕南跟林婀娜相互遞了一眼，就當聽笑話了。

這時，門外有客人來了。

Lili轉身就換了張臉，笑吟吟得迎接客人：“先生，請問需要什么？”

客人是個年輕男人，看起來二十五歲左右，戴眼鏡，斯斯文文：“我看看。”

“好的。”

徐慕西和林婀娜跟在Lili后面學習。

男人最后買了一套高定西裝，刷卡付錢后，Lili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亮出二維碼：“先生，方便的話加個聯系方式吧，我們店經常有活動的，還提供上門服務。”

男人猶豫了一下，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號碼，你可以加。”

“好的，謝謝。”

男人走后，Lili就把名片揣兜里，扭頭對身后的兩個女孩抬高下巴，一臉傲嬌：“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的魅力，學著點。”

單純來賣衣服的徐慕南跟林婀娜：“……”

這份寒假工是臨時的，工資周結，一天180元，如果能賣出去衣服就有另外的提升。

徐慕南跟林婀娜這周都沒有賣出去過一件衣服。

第二周，機會來了。

上次那個留名片的男人需要上門服務，Lili就把徐慕南帶去當苦力，上門服務可以加工錢，按小時算，臨時工一小時五十，正式工是一百，如果客人買了衣服，提升也可以分大小兩份。

徐慕南挺感謝Lili的，雖然她說是因為看上她力氣大。

“待會進去，你別到處跑，也不可以亂碰東西，我讓你做什么才準做，聽到沒有？”

徐慕南點頭：“知道。”

Lili從包里掏出一個東西給她：“口罩戴上。”

徐慕南疑惑：“為什么要戴口罩？”

“我就不用戴，你要，”Lili盯著她的臉看，表情略帶嫌棄，“你也不知道學學化妝，這份工作是要見人的，你這個素面朝天的樣子跟我差太遠了，客人會覺得我們不專業。”

徐慕南：“……”

她拆開包裝，乖乖戴上口罩。

電梯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是那個眼鏡男。

“請隨我來。”

Lili抬頭挺胸：“好的。”

這是層辦公樓，樓層夠高，位置也好，大白天的，陽光幾乎鋪滿了室內的每個角落。

空調開著，很暖和，跟外面比，這兒就是如沐春風。

地板上鋪了毯子，高跟鞋走路也沒聲音，不會打擾到他人工作。

來到走廊盡頭，男人敲了兩下門，隨之推開。

徐慕南扛著一堆西裝跟在Lili身后進去，第一眼就被房內的景象嚇到。

三個大男人，全都沒有穿上衣！

見到女孩子，他們急忙套上體恤。

領她們進來的男人笑了一下：“你們別怕，他們都是正經人，才剛體檢完，西裝就是要給他們的。”

Lili不知道在想什么，臉紅了，回過頭對徐慕南的態度也變得突然溫柔起來：“小南，把西裝拿給各位先生試試吧。”

徐慕南走過去，問尺寸，發西裝。

因為提前知道尺寸，所以他們試了都很合適，統一黑西裝，百搭又好看。

拿來六套，賣了三套，徐慕南咧開嘴笑了笑。

單完成，準備離開的時候，眼鏡男人突然說：“Lili小姐，稍等，我這邊還有個請求。”

Lili莞爾一笑：“請說。”

“我們謝總也需要幾套西裝，你這邊可以給他量一下尺寸嗎？”

謝總？！

聽到是個'總'，Lili心里頭瞬間樂開了花：“當然可以，我們有帶量尺來。”

然后男人就帶她們去了隔壁房間。

門打開，見到'謝總'的臉的一瞬間，徐慕南愣了。

距離上次通電話是在兩周前，謝馭風說接下來這段時間比較忙，公司要搬地方，還要招人跟拉投資，等事情辦完，他會找她，到時候再給她'上課'。

“謝總，服裝店的工作人員來了。”

謝馭風抬頭，愣住。雖然女孩戴了口罩，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站起身正要打招呼——

Lili'撲'了過去：“謝總你好，我叫Lili。”啊啊啊——這是個極品啊！！！非她莫屬！！

出于禮貌，謝馭風握了下她伸過來的手：“你好。”

握完手，Lili扭頭對站在門口的徐慕南說：“快把量尺拿來，發什么呆呢？”

“哦，好。”

徐慕南回過神，邊走過去，邊從包包里掏出量尺。

她遞出量尺的時候，謝馭風看著她說：“我想你幫我量，可以嗎？”

Lili雙眉一皺，又立刻恢復職業笑臉：“謝總，她是新人，剛來的，不懂怎么量，還是我幫你吧。”

謝馭風面不改色：“沒關系，給新人個機會學習也是好事。”

Lili表面笑嘻嘻：“謝總說得對。”

Lili內心：mmp壞我好事。

謝馭風脫外套：“楊序，麻煩你先帶這位Lili小姐去休息室。”

楊序說好：“Lili小姐，這邊請。”

Lili小姐百般不情愿地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謝馭風抬手，伸到徐慕南的耳后，勾下口罩的繩子，指腹碰到她的臉，冰冰涼涼的。

徐慕南沒覺得不妥，她側過臉，配合他把口罩取下來，順眼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謝老師，這里就是你的新辦公室呀？真漂亮，”她衷心得說，“恭喜你。”

“謝謝，”他轉身，給她倒了杯熱水，“先把這個喝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