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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酒令

跟著牛芳玉的思緒飄忽,韋澤潤顯得尤為單純,仿佛一顆未經雕琢的璞玉。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終定格在曉曉身上,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這個野丫頭,總算是安然無恙。然而,面對眼前這群前輩和官員,他卻不免有些局促不安,手心里滿是冷汗。

正當他手足無措之際,司文貴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諸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科舉人韋澤潤,年紀雖小,卻才華橫溢。”

韋澤潤聞言,忙拱手行禮:“在下韋澤潤,見過諸位前輩。”他的聲音雖有些顫抖,但卻充滿了敬意。

眾人紛紛回禮,對他的年輕才俊表示贊嘆。然而,韋澤潤卻敏銳地察覺到,自己這位排名末位的舉人并未得到足夠的重視。特別是那位身穿五品官袍的官員,更是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

就在這時,曉曉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大大咧咧地招呼道:“我知道你們的房間在哪,我帶你們去!”韋澤潤看著她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這個野丫頭,雖然調皮搗蛋,但卻也懂得關心人。

跟著曉曉穿過大堂,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子。突然,一聲尖銳的“叱”聲響起,只見一只小金猴正朝著他們齜牙咧嘴。韋澤潤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躲到曉曉身后。這只小金猴,他在赴考的途中可是領教過它的厲害。只要他的馬車稍微慢一些,便會遭到它的無情捉弄。

曉曉見狀,輕笑一聲,輕喝道:“小金,別鬧了!”她輕輕撫摸著小金猴的頭,仿佛在與它交流。韋澤潤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感嘆:這野丫頭,竟然連猴子都能馴服,真是厲害!

在曉曉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間干凈整潔的房間。雖然簡陋了些,但韋澤潤卻覺得格外溫馨。特別是聽說這是師兄曾經住過的房間,更是讓他倍感親切。

夜幕降臨,韋澤潤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舉人服,匆匆趕往大堂參加晚宴。然而,當他踏入大堂的那一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大堂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他卻感到一陣無所適從。

好在紀掌柜眼明手快,將他安排到了一張舉人桌旁。這張桌子上已經坐著六位舉人,但韋澤潤卻一個也不認識。他有些尷尬地坐下,試圖融入這個陌生的圈子。

然而,他很快便發現,這些舉人似乎并不太愿意與他交流。特別是那位年長的紀姓舉人,雖然表面上對他客氣有加,但眼中卻透露著一絲輕蔑。韋澤潤心知肚明,自己年紀輕、資歷淺,在這些人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就在這時,紀舉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諸位可知,當年光東亦曾卷入科舉舞弊案的風波中。而我們的林文魁,便是那場風波中的關鍵人物。他年僅十六歲便成為解元郎,如此年輕才俊,怎能不讓人生疑呢?于是,青虹衛便盯上了他……”

紀舉人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師兄的往事,韋澤潤聽得津津有味。他心中對師兄的崇拜之情愈發濃烈,同時也為自己能夠親眼見到師兄而感到無比激動。

然而,正當他沉浸在故事中時,一聲突兀的拍桌聲突然響起。韋澤潤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抬頭望去,只見紀舉人正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睛巴巴地望著門口。

韋澤潤不明所以,也跟著站了起來。但還沒等他站穩,那張桌子上的舉人便已經一哄而散,紛紛涌向門口。他心中一陣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

“林文魁來了!”人群中傳出了聲音,韋澤潤頓時感到一陣窒息。他緊張地望著門口,只見一個英挺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那是師兄!他的身影比記憶中更加高大威猛,身穿著六品官服,更是顯得威風凜凜。

師兄走到首桌后,與那位五品官見禮。韋澤潤注意到,那位官員在師兄面前絲毫不敢托大,甚至流露出了一絲巴結之意。這讓他心中不禁暗自感慨:師兄真是了不起!

在見過禮后,師兄正式入座。周圍的人也紛紛入座,韋澤潤卻仍站在原地,遙遙地望著師兄。他的心中充滿了敬意和向往,渴望有朝一日能夠像師兄一樣,成為眾人仰望的存在。

晚宴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進行著,韋澤潤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師兄那邊,心中充滿了敬佩和羨慕。他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才能追上師兄的步伐。但他也相信,只要努力不懈,總有一天會實現自己的夢想。

夜深了,晚宴終于結束。韋澤潤獨自一人走在回房間的路上,心中卻充滿了激動和期待。他知道,這次京城之行對他來說意義非凡。他不僅見識到了師兄的風采,還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和目標。

從此以后,韋澤潤更加努力地學習,不斷地提升自己的才華和能力。他相信,只要堅持不懈地努力下去,總有一天會實現自己的夢想。而那個夜晚的記憶,也將永遠銘刻在他的心中,成為他前進路上的不竭動力。大堂內,眾人的目光仿佛都凝聚在那位師兄的身上,形成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眾人的心神。

“你還愣著做什么?該入座了!”一聲訓斥打破了周圍的寧靜,紀舉人端起前輩的架子,眉頭緊鎖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心中一陣黯然,與師兄那耀眼的風光相比,他仿佛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特別是在這種場合,他這種年輕的舉人難免會遭到忌妒,甚至被孤立。

然而,就在他即將落座之際,他的眼睛余光捕捉到了曉曉說了一句話。師兄立刻站起身來,微笑著朝他這邊走來:“澤潤,你來了,快到這邊來坐。”

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暖流涌上了他的心頭,鼻子微微發酸。他沒想到,師兄竟然還記得他,還是像以前那樣親切。

他微微收拾了心情,邁步向師兄走去。雖然心里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高興。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他來到了首桌。師兄本想讓人給他加座,但曉曉卻主動讓出了自己的座位。

他苦澀一笑,知道這是曉曉在為他解圍。雖然他知道那箱銀兩是曉曉娘子幫忙保管的,但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感激。坐在師兄旁邊,無疑是他最好的選擇。

然而,落座之后,他看著在座的大人物們,心里不禁有些發怵。這里都是大月的京官,即便是沒有官身的李云虎,也是光東鼎鼎大名的第一富商,在官場有著極深厚的人脈資源。

師兄很抬舉他,重新介紹道:“這是我的師弟韋澤潤,字路航。去年若不是給牛銀山捉了婿,怕也能撈個進士的功名。今年的競爭稍微弱一些,路航或許能撈到一二甲進士呢!”

同樣是介紹,但他發現大家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都在認真地傾聽。特別是那位五品官員,更是溫和地望向了他,還朝他微笑地點了點頭。

然而,他心里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師兄的緣故。正是因為師兄對他如此親近,其他人才不敢小瞧于他,都得賣師兄的面子。

酒席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大家相互敬酒,暢談天下大事。司文貴很擅于交際,他巧妙地引導著話題,讓整個酒桌的氣氛更加活躍。

突然,司文貴發起了一個酒令:“某有一令,不能者不可飲!……回字不透風,口字在當中;口字推上去,呂字贏一鍾。”

話音剛落,席文昊便不屑地哼了一聲,接著大聲地說道:“田字不透風,十字在當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贏一鍾。”

師兄讓他接這個酒令,他也沒有讓師兄失望。他微微一笑,說道:“困字不透風,木字在當中;木字推上去,杏字贏一鍾。”

這個酒令自然難不倒師兄,他輕松地接道:“囹字不透風,令字在當中;令字推上去,含字贏一鍾。”

最有趣的是張偉,他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曰字不透風,一字在當中。”眾人以為他答錯了,他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一字推上去,一口一大鍾。”

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眾人大笑不止,酒席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然而,就在大家酒足飯飽之際,席文昊突然開口詢問道:“師兄,我今天聽到一個消息,《大月文學雜志》二期已經印制好了,這事是不是真的?”

韋澤潤先是一愣,不明白席文昊為何會向師兄打聽這個消息。但隨即他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這《大月文學雜志》是翰林院出品的,師兄作為翰林院的編修,自然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師兄卻是笑而不語,拍手叫來了一個結實的手下。那手下抱著一捆書冊,給他們每人分派了一本書。韋澤潤接過書一看,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正是他剛剛買到的《大月文學雜志》,但又有些許不同,因為這竟然就是《大月文學雜志》二期!

他迫不及待地翻開書頁,開始閱讀起來。頓時,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陶醉其中。這首山水詩寫得真好,后面的內容亦是精彩紛呈。特別是張居正的策論,當真是妙筆生花,讓人拍案叫絕。其他翰林的文章也都是難得之作,每篇都堪稱精品。

看著這本書,他心中不由得感嘆,這二錢的售價實在是太便宜了,起碼得賣上二百兩才值得。

“好!這書編得太好了!”

“這《蜀鄙二道》太精妙了!”

“這張編修的文章當真是字字珠璣!”

……

大家在翻閱著這本書的時候,亦是贊不絕口,對這本書的評價極高。然而,讓韋澤潤不解的是,大家在興奮之余,都是一臉敬佩地望向師兄。但他卻已經很確定,這書沒有一篇是出于師兄之手。

他聽著旁人說《蜀鄙二道》厲害,亦翻到后面的《蜀鄙二道》。通讀整篇文章后,他又是一陣陶醉。這真是一個生動又形象的故事,寓意深遠,讓人回味無窮。

然而,他卻不知道是何人能夠有此大才,寫下了這種寓意深遠的寓意故事。突然間,他若有所悟地抬頭望向師兄。這篇文章并沒有署名,結合其他人的目光,沒準這篇文章就是出自于師兄之手。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大家才如此崇拜師兄。韋澤潤正想要向師兄求證的時候,那位翁大人意猶未盡地放下《大月文學雜志》,便要跟著師兄告辭。

師兄亦是很給面子,起身相送。韋澤潤看著師兄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敬意和感激。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師兄的提攜和關照,才讓他有機會接觸到這樣的文壇盛事。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學習,不斷提升自己的文學素養和才華。只有這樣,他才能像師兄一樣,在文壇上留下自己的足跡,成為一代文學巨匠。夜幕下,會館的燈火通明,我親自將尊貴的翁大人送至門口。師兄卻遲遲未歸,與翁大人站在門口,低聲細語,似乎正密謀著什么重要的計劃。

李云虎突然間精神煥發,將先前帶來的同伴們引入偏廳,他們竊竊私語,舉止間流露出不尋常的氣息。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預感,這場宴會,絕非表面上的把酒言歡那般簡單。師兄素來行事謹慎,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地邀請這么多人前來,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什么重大的秘密。

我深知此時不宜打擾,心中的好奇與疑惑卻如潮水般翻涌。韋澤潤本欲與師兄敘舊,但見此刻情形,便知時機不對。他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回到房間,手中緊握著那本《大月文學雜志》。

他自小便對翰林院懷有深深的向往,或許正是這種向往,讓他在去年的抉擇中毅然放棄了赴考的機會。他雖不敢奢望能夠成為一甲進士,但卻希望能以庶吉士的身份踏入那神秘的翰林院。

借著大堂的燈光,他穿過寂靜的院子,回到房間。房間里,油燈搖曳,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曉曉坐在桌前,正和娘子邊吃飯邊聊天。看到他進來,曉曉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清脆的聲音響起:“還能為什么事呀!我哥主編的《大月文學雜志》二期出來了,自然是要準備開賣了!”

牛芳玉吃著瓜子,不解地追問:“開賣的話,怎么找這么多人過來?”

曉曉勺起一口飯,一臉認真地解釋道:“我哥沒請這么多人,很多是他們自己湊過來的,我哥總不能趕他們走吧!”

韋澤潤聞言,心中一震,手中的《大月文學雜志》二期仿佛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兄的才華遠超他的想象,這本備受矚目的《大月文學雜志》竟然是師兄的手筆。

他望著手中的雜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意。師兄果然是一個令人膜拜的神人,他的才華與智慧總是能給人帶來無盡的驚喜。

這一刻,韋澤潤終于明白了大家為何會用那種崇敬的目光望著師兄。他不僅是一個才華橫溢的文人,更是一個能夠引領風潮、改變世界的領袖。韋澤潤心中充滿了對師兄的敬仰與欽佩,同時也為自己能夠與這樣的師兄相識而感到無比的榮幸與自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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