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一驚那么,她沒想要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竟然能將這些所有事情都看的那么通透,不由再次重申了紅妝,“小主果然是聰明人,秦修一把殘軀,不過就是求老來安穩,來日若出了宮去定然是謝謝小主了。”
紅妝冷笑,只是面色淡淡隱藏的極好,雖然她不知道秦修要的是什么,可也絕不會是出宮這么簡單,若真如此,將也好歹是一個將軍,難道沒有能力保一個姑姑除了宮,再說秦修年齡少說也是四十有五。
宮女二十五歲后便不是可以出宮么?難道秦修得罪了人?
紅妝瞧去,秦修消瘦的臉龐,一雙眼睛顯得尤其銳利,皮膚緊致,指尖修長,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在宮女房這樣的環境里還能將自己收拾的細致,頗有些貴氣在其中。
紅妝拿過桌上的繡活兒,點點頭說:“姑姑,今日真是讓紅妝受教了,這繡活兒紅妝大概也能繡個七七八八了,那姑姑先安歇!”
秦修忽然提高音色:“一個七七八八的繡活兒可討不了太后的又欠心呢?”
紅妝轉身,淡藍水袖翻飛,她蹙著眉頭,探究的望著秦修。
秦修又道:“太后故鄉是雪地城,先皇與她實為結發,雪地有個習俗便是正室會得到自己夫君的一朵雪蓮,那雪蓮又生在極寒極苦的地方,當年先皇本來是找了一朵給她的,結果兩國開戰,那花自然是沒有到太后手里。”
“姑姑的意思是?”紅妝想了想:“既然如此,太后也定然是自己派人去找過雪蓮的,她都找不到,我又如何能找到呢?”
秦修笑,略帶些嘲諷,緩緩道:“不錯,那雪蓮當然難找,百年一開,得到之人被謠傳是鳳女下凡,尊貴無比,哼,可笑!”
紅妝少見秦修這樣激動,只是注視著她的神色,秦修忽然詭異道:“不過,那朵雪蓮我有啊!”
說著,她從床底摸索一番,忽然托出一個極為精致的小花盆,那花盆里就長著一朵尤為淡雅,圣潔的花兒,均稱的枝干上碩大的花兒綻開,粉中帶血色,只是一陣微風吹來,屋內便溢滿了此花的清香,就連紅妝都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這花。
紅妝暫且不問,這花兒的來歷,也不去細想秦修的詭異之處,壽誕迫在眉睫,她還真是想不出一個好的法子,秦修的想法不錯,太貴妃和太后之間,若要選擇,太后才有可能是自己的靠山,那么自己不如借著秦修的花兒獻上了,是死是活要賭上一睹,她就不信,秦修沒得到什么好處便害死自己。
想著,紅妝將那花盆極為小心的籠在水袖之下,點點頭,出了門去。
秦修嘴角慢慢泛出一絲笑意,冷氣噬人。
紅妝剛進屋,綠影便進來道:“小主,白丹姑姑要大家前去庭院呢?”
“什么事?”
“似乎是最后一項了,后日便是壽誕,各小主就要面圣,所以要驗身!”綠影小聲道。
紅妝不語,率先走了出去,到了庭院,排隊想著秦修的一席話,不一會兒便排到了她。
那白丹姑姑生的彪悍粗壯,絲毫不見憐惜和敬重秀女,一把便脫下了紅妝的外衣,紅妝只覺身體一涼,屋內幾雙眼睛也只是冷冷看著。
雖說,不舒服這樣的規矩,可也反抗不了,反而緩下心神。
出了門,綠影見紅妝臉色不好看,便不語,只是默然跟上,兩人走了一段路,又聽見那前院傳來慘叫:“不要,我是處子之身,你們怎能污蔑我!”
又聽見,一陣唏噓的聲音,然后便就是沒了聲音。
紅妝心里發麻,整個下午她心里都不打痛快!
綠影原想問問紅妝,壽誕的繡活兒做的如何了,卻也被紅妝揮手打發了出去!
壽誕那日,紅妝特意穿了一襲月牙白水袖,白色最能襯出人的空靈潔凈,這樣的顏色不搶風頭,又不顯的俗艷,還能與那雪蓮遙遙相呼。
秀女們沒有座位,只能在獻禮的環節,展示自己的才藝或者禮物來求皇上的親睞了。
皇上雖然極為反感這樣的選秀,卻又不得不隨了太后的心意,才將就傳了秀女進來,早些時候,太后便欽點了幾位秀女,無非是家中品級高的,不得不納進宮里來,無非是要助長皇帝的勢力,而皇上又豈會不知,所以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秀女次第上臺,有獻舞的,吟詩的,作畫的……
待到,紅妝上臺時,公公連叫兩聲汝南紅妝覲見,朝堂上也不見人影,眾人紛紛側耳,早先的睡意困頓都消失的無影蹤,似乎都翹首盼著這個遲到的秀女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誰知,空氣里突然飄來陣陣清香,讓人心神一震,一個空靈動人的女子,從殿內正中央上空,左手依著一根長紗,右手托著極為雅致的花兒,緩緩降落。
她眉如遠山之黛,輕巧上揚,平添一股驕縱自信,眸子狹長又靈動,鼻子小巧又動人,稱著下方的櫻唇,微微啟唇,潔白如瑩的齒貝便露的恰到好處,朝堂之上的人無一例外都大驚,有些竟然,失態圓整著大口。
將也今日是月白色長衫,端坐在席位,捏著酒樽,盯著臺上舞動的人影,眸子加深,胸腔內居然跳動的尤為厲害,這樣的紅妝少見!
紅妝眉目大膽望去,那高位上母儀天下的太后,華貴的衣袍下,太后那雙眼睛見到紅妝手里的花兒時,竟然放出一絲驚異的光芒,又泛出一絲潮意。
她手指輕顫指向花兒問紅妝:“這叫什么花兒!”
紅妝雙手捧上跪下惶恐道:“紅妝愚鈍,真是不知此花來歷,紅妝只求太后先恕紅妝一罪。”
太后眼睛直勾勾盯著那花兒,連連揮手:“你先起來,這花兒送來與我瞧瞧,大喜的日子,你盡管說話,哪里的恕罪不恕罪!”
紅妝將花交予宮人,又道:“此事太過蹊蹺,紅妝實在是怕!”
太后更加好奇了,瞧著花兒放話;“你盡管說,我不治你罪便是!”
紅妝復跪下,才娓娓道:“紅妝昨日,夢見……夢見”她咬咬牙,猶豫不決的看向太后又道;“夢見一個穿著明黃長衫很有威嚴的人,他跟我說哲哲的花兒尋到了!讓我送去,我便問誰是哲哲,他回我,你只管帶著花兒去壽宴即可!紅妝醒來,覺得事情詭異,又害怕的緊,喚了幾聲婢子都不見人影,便出去尋人,誰知,一打開屋門,院子內竟然平白長出這么一個花朵,所以,紅妝才將花兒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