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到了第二年,桂花又開了。
人們忙忙碌碌地采摘著桂花,靈文正捧著籃子與柳琳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低著頭悶悶不樂。
柳琳見狀停了下來,底下了身子,詢問道:“阿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我沒事,阿媽。就是赟俠哥傍晚才回來,還背著個書包,他去哪里了。”小靈文郁悶著。
“哎喲,小俠這是去上學(xué)。等明年阿妹你再長大一歲,也可以和小俠一起去啦。”
靈文聽到能和赟俠也是煥發(fā)新生。
“真的嗎,真的嗎。等赟俠哥回來我要去問問他。”隨即小跑著回了家,柳琳見狀也是捂著嘴笑。
到了傍晚時分,只見從田野的另一邊,赟俠正背著書包走向村莊。在他前方不遠(yuǎn)處,靈文已經(jīng)在等著他。靈文見到赟俠連忙向他跑去。
“赟俠哥,我在這里。”
靈文一路小跑到赟俠旁。
“小文,你怎么不回家,都快到飯點了。”
“俠哥,我今晚還在你家吃飯,所以我就出來等你了。”
“那我們快回去吧。”
靈文注意到赟俠手上拿著的本子。
“俠哥,你手上那是什么。”
“這是音樂書,就是學(xué)唱歌的。我今天還學(xué)會了呢。”赟俠兩手叉腰,頭仰的高高的。只見靈文兩眼放光,伴隨著落日的余光,看著赟俠宛若天神降臨。
“俠哥,能唱給我聽一下嗎?”
“當(dāng)然可以。”隨即赟俠唱起了小星星。
兩人走在回家路上,赟俠在前面唱,靈文在后面學(xué)著唱。廣袤的草坪能看見兩只小小的人影,在不斷地前進(jìn)。
不久后兩人便到了家。
“我們回來啦。”赟俠隨手推開了門。
“阿俠,我們家小靈文等你可久了,快帶她去吃飯。”靈文的爸爸柳青說著。
又是一年豐收的聚餐時間,每個人都在慶祝這來之不易的收入。
聚餐結(jié)束后,靈文與父母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阿爸,今天俠哥唱歌給我聽,還教我唱呢。”
“那你學(xué)會了嗎?”
“阿妹聰明的很,肯定能學(xué)會。阿妹,唱兩句給你阿爸瞧瞧。”柳琳附和著。
隨即靈文含含糊糊的唱了幾句,還有些跑調(diào),引得柳青和柳琳大笑起來。
“你們不要笑。我只是有點忘了,明天讓俠哥再教我,肯定能唱好。”靈文氣鼓鼓地。
“好好好,我們信你。”
待到午夜,村莊也變得格外安靜。村里各戶燈光都熄滅,只有赟俠房間的燈還亮著。柳文見狀悄悄打開了門,只見赟俠在書桌前看著什么,緩步走向赟俠。赟俠感覺背后涼颼颼的,回頭一看。
“哇!阿爸你在這里干嘛,嚇我一跳。”
“我看你還沒睡,進(jìn)來溜達(dá)溜達(dá)。這是在干嘛呢。”
柳文看見桌子上一本薄薄的音樂書在上面放著。
赟俠回道:“我打算明天給小文唱新歌,就想先看看。”
“這樣啊。不過,不要太晚了。明天還要去上學(xué)。”
“知道了。”
柳文走出房間,順帶關(guān)上了門。而楊麗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
“相公,我們?nèi)ネ饷嬲f吧。”隨即兩人出了門。
“相公,今年我們家的收成不好。這關(guān)系到阿俠上學(xué)的費用,要不我們把茉莉花賣了吧。”
“可是你不是喜歡嗎?”
“賣一部分就好了,撐到明年,我們新種的茶就會開了。”
“好吧,明天我聯(lián)系賣花家,將花賣到城里那邊。”
深夜降臨,最后一盞燈也熄滅了。人們都沉沉的睡去。
與往常不同,第二天的傍晚回家的赟俠見到鄉(xiāng)間野上來來往往的卡車。只見卡車上空來的車,去時滿載一盆盆茉莉花。
赟俠心中滿是疑惑,一路小跑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看見靈文在呆呆的看著眾人不斷從家后般來茉莉花。一輛,兩輛,直至裝滿了所以車。
“小文,我家里在干嘛。”靈文后頭看見赟俠,面露喜色。
“俠哥,我聽阿媽說他們在賣茉莉花。”
不遠(yuǎn)處柳文看見赟俠剛到家,放下手中的盆栽,往他們走去。
“阿俠,書包給我,你帶小文出去玩會,一會吃飯了就來喊你。”隨即將赟俠書包拿走。
“那好吧。小文,我學(xué)了新歌,你要不要聽聽。”
“好呀,好呀。俠哥快教我。”
隨后赟俠開始唱起童歌,五音健全的赟俠,頓時吸引了在附近的人。待到唱完后,也是有人在連連叫好。
“柳文啊,你兒子還真有音樂天賦,以后是不是要當(dāng)歌星啦。哈哈哈哈哈”柳青打趣著,靈文見狀投來更傾佩的目光。
柳文在不遠(yuǎn)處回應(yīng):“哪有的事,還是以學(xué)業(yè)為重。”
“俠哥,快教教我,我也要當(dāng)歌星。”靈文挽著赟俠的胳膊,赟俠被一驚連忙抽開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當(dāng)然沒問題。”
“阿爸,我?guī)ъ`文去玩啦。”隨即兩人往遠(yuǎn)處走去,而他們的行為也被其他人看到,紛紛笑了起來。
“相公,我其實還挺擔(dān)心赟俠會為茉莉花而難過,畢竟他也很喜歡。”楊麗湊到柳文一旁說著。
“這樣也挺好,過幾天我再種一批,等到像我們那一天一樣,我們也不會再賣掉這茉莉花了。”
那一天在眾人簇?fù)硐拢瑑扇俗咴趦蛇呬仢M茉莉花的紅地毯上,伴隨陣陣歡賀的聲音,走上那座亭臺,似乎人間的美好就停留在了那里。
走在路上的赟俠,沒有平日的那般活躍。
“俠哥,我要聽歌。”
“嗯,我這就唱。”
“一閃……一閃....”赟俠帶著哭腔,起初的抽泣,逐漸變成了大哭。
關(guān)于花的事,赟俠他怎么會不在意呢?
靈文手足無措的連忙詢問:“俠哥,你怎么哭了。”
“嗚~嗚~~我種的那幾朵花也被賣掉了。”
其實赟俠在意的是那幾朵不同顏色的花,是他在路上返回的車輛上看見的。
“沒事的俠哥,我讓阿爸去買種子,我們倆一起種,一定會更好看。”說完摘了一朵紫色的花。
“比這朵還好看。”
“真的嗎?”赟俠擦了擦眼角。
這時遠(yuǎn)處傳來呼喚:“赟俠!小文!該回家啦。”
“我們先回去吧。”靈文拉著赟俠的手往家走去。
柳文請了今天幫忙的所有人。在飯桌上,楊麗看見赟俠悶悶不樂。就走向房間里,出來時手上拿著一本書。
“阿俠,快看,這是什么。”楊麗拿著書在赟俠面前搖晃著。
“是什么?”赟俠沒有注意看。
“這可是你阿爸托別人從城里買來的音樂書噢。”
赟俠頓時兩眼放光。
“真的嗎?我看看。”
正要伸手去拿,楊麗把書收了回去。
“等吃完飯,我再給你。”赟俠一時間瘋狂干飯。
“慢點慢點。”柳洲也樂樂的說。
不一會,赟俠把飯給吃完了。拿著書跑回了房間,靈文見狀也加快了吃飯的筷子。
“阿爸,我也吃完了。”臉上的米粒還沒擦去,就跳下飯桌去到赟俠那里。
“這小妮子,怎么跟屁蟲一樣。”柳青吐槽道,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在房間的靈文看著這音樂書,滿眼問號。說是音樂書,不如說是音樂譜,只有一排排的音樂符號,并沒有文字。
“俠哥,這上面的是啥。”
“我也不知道啊”
這本是柳文拖城里賣花的人買的,但是一不注意買成了譜子。
村里也沒人懂音樂,都以為這是兒童歌謠,但其實是鋼琴樂譜。不過赟俠也被樂符深深的吸引住了。
到了夜晚,赟俠拿著書本去問柳文和楊麗。兩人看到后也是兩眼問號,四目相對。
“相公,不是叫阿彬買的兒童歌謠嗎?”
“是我疏忽了,明天讓阿彬再帶一本吧。阿俠,這本要不拿回去換了。”柳文正要收起這本書,被赟俠一把奪過去。
“不行,我挺喜歡的。”隨即拿書跑回了房間。
兩人也是露出無奈的神情,嘆出一口氣。
“不過也好,茉莉花能夠賣的那么好,是我沒想到的。這幾年也不愁學(xué)費的問題了。”柳文泡起了茉莉花茶,給楊麗拿了過去。
“真好喝,相公泡茶的手藝真不一般。”楊麗流露出滿滿幸福感,隨即放下茶杯,靠在了柳文的肩膀上。
“相公,你覺得小文怎么樣。”
“他們倆似乎比我們以前還要好。”
“我也很感謝你,阿俠挺像你以前的。你要是沒有放棄音樂夢,或許你現(xiàn)在也不用在這里和我.....”
“這是什么話,我覺得現(xiàn)在就挺好的。明天還要摘桂花,我先去睡了。”
柳文將楊麗輕輕托起后往房間走去。楊麗繼續(xù)品嘗起茉莉花茶,看向窗外,心里久久不能平息:這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嗎。
一會后,楊麗走向了赟俠的房間,偷偷開了一道門縫觀察著。看見赟俠正研究著那本譜子,樂此不疲。她也是很欣慰和開心。
隨后走向了窗口,凝望著月亮。
“是啊,我的家鄉(xiāng)很遠(yuǎn)。但這里很好,我喜歡這里。”楊麗感嘆著。
在房間內(nèi)的柳文也在偷聽,他感覺自己欠楊麗太多。或許是太愛所帶來的虧欠,這可能是一時,也可能是一輩子。廣袤的草原流傳著這么一個故事,從大小姐嫁到鄉(xiāng)下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