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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古老的交易

洛坎暫時還不知道這種本體已經死了由菌類接管身體的人草學名為何,但他懷疑這便是所謂的“不老泉”傳說的真相。

見對方竟一上來就查出萊伊家族隱藏了數百年的機密,奧利弗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妒忌。

他還在學校時就聽說過預言師的能力,而洛坎比那些匪夷所思的傳說更加不可思議。

“好吧,事實的確像你猜測的這樣。”

他頹然坐下,語氣中充滿了苦澀:“萊伊家族在很久以前和妖鬼婆做過交易,‘澤被后世’的那種,得到了這種更加強大的‘長春草’。”

這種真菌已融入了他們的血脈,所有萊伊家族中人都會在一定年齡被寄生、蠶食,直到最后整個身體都成為其養料。

但他們的意識并不會消散,記憶得到保留,身體因菌絲的牽引而行動,并且失去諸如心臟、大腦、動脈等常見要害。

在進入了這個狀態之后,萊伊家族的人失去了壽命的限制,卻也很難再被判定為人類。

奧利弗甚至都無法判斷,這種東西的本質究竟是人還是草,那些人的靈魂是否早就已經離開還是被蠶食殆盡。

洛坎好奇專家是怎么說的:“你們就沒找過牧師或孢子結社德魯伊治療一下嗎?或者殺了那個妖鬼婆?”

還是說其實萊伊家族不怎么反感這種生命形態,以至于三百年來一直都沒有嘗試主動解決。

“我們曾秘密地接觸過一些牧師與德魯伊,但他們都束手無策。也曾雇傭過奧術顧問,但結果你也已經看到了。”

奧利弗將信件扔回桌上,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對法師來說,永生可真是一件美事,他們連成為骨頭架子都能接受,成為帶骨真菌又有何不可呢?

這種形態甚至都沒失去施法能力!

聞言洛坎不覺輕笑:“你是指哪種結果,他被寄生成人草后還寫信騙后來人去調查不老泉的事情嗎?”

“額……”

奧利弗陷入了沉默,因預言師的洞察陷入恐懼,再這樣聊下去,怕不是還要得出對方來到康斯頓領前就已經知曉此事的結論。

“難怪當初奧術學院極力挽留你成為教授,甚至還推薦你去成為宮廷法師。

“不過我們并沒有打算害你,而是想讓你自己調查這件事的真相,說不定你這位預言師能推翻家族一直以來對長春草的認知呢?”

聽聞此言,洛坎只是笑笑沒說話。

無非是為了激發法師的貪欲罷了。

自覺理虧的奧利弗連忙轉移話題:“說回我們家族與妖鬼婆的交易吧,由于年代久遠我們已經忘記了當初那個交易的具體細節,但即便如此,萊伊家族也必須持續付出代價——

“每一代人生下來的第一個女兒,都必須交給那名妖鬼婆撫養。”

是的奧利弗知道這很蠢,學院里的怪物圖鑒特別強調過與鬼婆交易只會帶來災難,但三百多年前萊伊家族的祖先并不知道這一點。

初來康斯頓領的他們與鬼婆達成交易,得到的東西多半是“永生”,但變成人草卻并非交易的代價而是“商品”的一點副作用。

萊伊家族真正需要支付的代價,是每一代人生下來的第一個女兒都必須在5歲那年交給那名妖鬼婆撫養。

否則整個家族的人都會成為妖鬼婆的傀儡……以人草的形式。

奧利弗的女兒便是他這一代人的第一個女兒,在半年前剛過完四歲的生日,還有半年時間就要交給鬼婆作為交易的代價。

然而在一周之前,他四歲半的女兒突然失蹤了!

奧利弗并不在意什么交易,他只想找回自己的女兒。

“一周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但對于一個四歲女孩來說基本都是致命的。”

但洛坎在思索片刻后給出了相對樂觀的結論:“但考慮到近來的戰事,如果她是被敵人的咒法師召喚怪物偷偷抓走的話,成為俘虜的她生還下來的幾率非常大。”

奧利弗是為了最后半年的親情還是為了維系與鬼婆的交易洛坎并不在乎,他也無意解除萊伊家族的詛咒,而是打算進一步利用這種新奇的事物。

因而在沉吟片刻后,他向對方提出了一個問題:“奧利弗,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選擇來到康斯頓領嗎?”

“因為我還欠你畢業設計的錢?”

“當然是為了……我差點忘了這回事,你沒畢業不是我做的畢設不行而是你死活學不會施法,明天早上把尾款放我門口。”洛坎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但我要說的是,我來到康斯頓領接受奧術顧問的工作,是為了和平。”

奧利弗不解道:“和平……”

……

當天深夜,已然忘記洛坎究竟和自己說了多少的男爵回到房間,整個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決心平息康斯頓與費舍爾之間因為一點貿易摩擦引發的戰爭!

家族的詛咒雖然恐怖,但他們可以進一步利用它!

通過寄生士兵,可以讓他們成為不知疼痛與疲倦的無休止的戰士。

通過寄生尸體,可以讓其軀體復蘇恢復生前意識反復投入戰斗。

通過寄生魔法獸,可以創造出聽命萊伊家族又無所畏懼的戰車。

甚至他們還可以寄生飛鳥,讓它們前往敵人的大本營中,將長春草進一步寄生給敵人的士兵或施法者,讓他們成為聽名于萊伊家族的傀儡!

其實男爵本不打算如此激進行事的,但按照狐妖同學的說法,這樣做的好處有三點。

第一,在空襲時使用經過強化的熾火膠意味著軍備升級,敵人沒有絲毫停手的跡象。

第二,將長春草的情報傳播給敵人,同時也是在利用他們破解這種神秘的真菌與詛咒。

第三,盡快平息戰爭有助于避免沖突升級,導致雙方背后那些真正強大的塑能師與咒法師出手。

無論如何,將長春草投入戰爭都是穩賺不虧。

萊伊家族是時候走出陰影,去掌控、利用長久以來血脈中背負的詛咒了!

當天深夜,奧利弗前往城堡深處,與祖父詳談了自己的野望。

第二天清晨,當洛坎看到給自己送當年畢設的尾款的對方時,發現他已經鼻青臉腫得連一邊眼睛都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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